賴進陸家,他想抱他
陳亦深一愣,自己怎麽會有想抱他的想法?
慢慢地,他又滿足地閉上,他就是想抱,而且,想抱一輩子。
是的,一輩子。
夜風吹打著不牢固的窗子,不斷地吱吱作響,屋內的人一夜好眠。
空氣中彌漫著飯香,陳亦深揉著饑腸轆轆的肚子睜開眼睛,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覽無遺的客廳,也有可能是廚房。
上次來他光擔心自己現原形的事,根本沒注意屋內的擺設,不知道這屋子的主人是把餐桌擺進了臥室,又或者在廚房放了一張搖搖欲墜的床。
“看什麽看!”陸過沒好氣地把早餐放在桌上,“這裏沒有三明治和蛤蜊湯,隻有海鮮粥粥和油條,要吃就吃,不吃就滾。”
陳亦深不認同地搖了搖頭,“滿分天才,你可是全校的榜樣,罵人可不好,”隨即他搖頭的動作僵住,不解地看著他,“你怎麽知道我早餐吃三明治和蛤蜊湯?”
陸過僵住,他和他做朋友六年,當然知道。
他撇了撇嘴,心虛地別開視線不看他,“企鵝不都愛吃海鮮麽,我隨口說的。”
“是麽,可你隨口說的也太準了吧。”
“……你到底吃不吃?!”
陳亦深訕訕地聳了下肩,起身想要下床,剛踩上地麵,一陣眩暈感襲來他無力地跌回床上。
“喂,你又怎麽了?”陸過不耐煩地瞪著他。
陳亦深甩了甩頭,“頭暈。”
陸過狐疑地走近他,熟稔地探上他的額頭,眼睛登時瞪得渾圓。
“你在發燒?有沒有搞錯啊,你睡床我睡地上,我還淋了雨,我都沒事,你居然發燒了?!”
陳亦深委屈地垂下眼,要不是昨晚把被子給他蓋上了,今天發燒的還不一定是誰呢。
不對啊,自己是驩頭,應該越冷越喜歡,怎麽可能凍發燒?難道是因為昨天喝了不少酒?可是他以前喝酒也沒什麽事啊。
難道……是因為牙的保質期快到了?
如果一直不能得到陸過的牙,他隻能先找顆別的牙湊合了,可是……
“走,去醫院。”陸過想要拉起他。
“不要!”陳亦深抓住床板,死也不肯下床。
生病了可以賴在他家,才不要去醫院呢。
陳亦深可憐兮兮地瞅著他,“我好困,你讓我睡一會兒好不好?”
“要睡回你家去睡!”
“我頭好暈啊,站都站不起來。”陳亦深誇張地抱住頭。
“你不用站起來,我直接叫計程車把你拖回家。”
“哎呀,我不但頭暈,好像還失憶了,”陳影帝表演得很認真,甚至直接用被子蒙住頭,“我家在哪來著,哎呀怎麽想不起來了。”
陸過無語地看著他,他是男的嗎他是男的嗎?他怎麽變成這樣了?
他瞪了他半晌,最後幹脆不理他,自己坐在桌前吃早餐。
陳亦深肚子餓得咕咕叫,可是又頭暈得厲害,隻能從被子裏探出腦袋哀怨地看著他。
好歹他們也算老朋友吧,這時候是朋友應該把早餐端過來,貼心地喂他才對啊,而不是自己在那吃得香,讓自己一個病人在這看著。
他不按套路出牌!
“陸過同學,有沒有魚啊?我想吃魚。”陳亦深摸著肚子道。
陸過吃自己的,鳥都不鳥他。
“什麽魚都行,或者蝦也可以,隻要是水裏的,我都愛吃。”陳亦深自己說自己的,“不過海豹海獅鯨魚什麽的就算了,我害怕。”
陸過表示他真不是老薛,沒心情配合你的演出盡力表演。
“好想吃磷蝦啊,烏賊也行。”陳亦深躺在床上繼續叨叨叨。
陸過鳥都不鳥他。
陳亦深一直看著他,看著他不斷地從給他準備的那碗粥裏往出夾東西,然後放到自己碗裏,他視線有些模糊,看不清是什麽東西,難道是頭發?那他為什麽要放到自己碗裏,難道他有吃頭發的習慣?
“額,看不出來,你這麽瘦,還挺能吃的。”陳亦深隻想吸引他的注意力。
陸過不鳥他。
“你這麽能吃,會不會吃掉我?”陳亦深胡扯著,想引起他的些許反應,他本以為他不會理他的,他卻開了口。
“不會。”
陳亦深突然覺得這個毫無營養的話題不知道怎麽接下去,“萬一吃掉呢?”
“我會撐死。”
“……你可以分著吃,不用一次吃完。”他是在研究怎麽把自己吃了嗎??
陸過想了想,又從他碗裏夾出一塊東西塞進嘴裏,“好主意。”
“……”
吃完飯,陸過瞥了賴在床上死活不起的某人,咬著牙出門上學去了。
聽見關門的聲音,陳亦深從被子裏探出頭,確定他真的走了,這才勉強站起身,衝到餐桌前。
餓死他了。
他看著碗裏海鮮粥,他奇異地發現,海鮮不見了,隻有白粥,那叫一個白啊。
他想他知道陸過在他碗裏夾什麽了,他的蝦仁啊!這是不是女人啊,他都生病了他還要虐待他!
“陸過,”趁著課間,楊天宇叫醒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陸過,“今天陳亦深沒來上課哎。”
“嗯。”他早知道了,換個姿勢,繼續睡。
“真是稀罕了,他怎麽會沒來上課呢。”楊天宇納悶道。
“他什麽上過課?”陸過不屑道,那哥們不都是天天逃課麽,最近才腦子抽了突然去上律法課。
“不上課歸不上課,可他總會來學校的啊。”楊天宇道:“你不知道,校長規定的,他想逃課隨便,但是必須得來學校,估計是怕他出去惹禍吧。”
聽到這句話,陸過僵了僵。
“要是校長知道他沒來上課,非得砍死他。”楊天宇道。
陳霆對陳亦深的規定,陸過自然知道,這也是為什麽他昨天會把陳亦深帶回家的原因。
麵上,陸過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好似隨口道:“不至於吧。”
“誰知道。”楊天宇聳了聳肩。
“陸過,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一個人還真沒法把這麽多材料搬來校長室。”說話的是學生會的一個同學,法律係的,因為陸過總去上律法課,一來二往倒也認識了。
“沒關係,快進去吧。”陸過把手裏的材料交給他,順便替他開門。
在門打開又合上的間隙,陸過看到,陳霆就在校長室裏麵工作。
這還是他重生之後,第一次見他的父親。
難以想象那雙修長握筆的手,居然可以殘忍地握刀,刺進自己的身體……
陸過伸了口氣,剛要悄聲,身後突然想起王子曦的聲音。
“喲,這不是咱們的滿分天才麽?”
帶著譏諷的譏笑聲,陸過回頭,良久,他咧開嘴,禮貌微笑。
“原來是子曦學長啊,怎麽隻有你一個人?”陸過左右張望著,“你的男朋……啊不對,是你的好朋友,陳大校草呢?”他像是不小心說錯了,忙著改口,一臉無辜。
果不其然王子曦黑了臉色,“你問他幹什麽?”
陸過笑意更甚,“不能問嗎?啊,我忘了,你們好像分手了。”
“誰說的!”王子曦忙道,所幸樓道裏沒有別人,王子曦瞪了陸過一會兒,突然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亦深啊,他當然在我家啊,現在在我家睡得正香呢,一會兒就來。”
“撲哧。”
陸過笑了下,他捂住嘴巴退後兩步,眼角有著強忍的笑意,“不好意思,那我祝校草學長睡個好覺,額……再見。”
轉身的瞬間,陸過斂去笑意眉頭緊皺,看了眼校長室緊閉的大門,隨即快步離開。
看著陸過的背影,王子曦皺起眉,他好像,感覺到了什麽危機,亦深和他,絕沒有那麽簡單。
也許,他需要離陳亦深更近一些。
餓!餓!餓!
在那間殘破的小公寓裏,陳亦深用力地捶了下牆壁,結果在他捶的那塊地方,牆麵竟然直接脫落下來,露出裏麵的紅磚。
沒有電腦,沒有平板,沒有無線,連最起碼的電視都沒有,他簡直就要發狂了,而且這一天他隻吃了一碗白粥,一整天下來他餓得見到老鼠都流口水!
老鼠?沒錯,這個房子不但又破又爛,還有老鼠!
老鼠肉好不好吃?它吃百家糧食,不吃化學成品,營養應該不錯,可以嚐嚐……
“你在幹嘛?”
陸過剛進門,就看見蹲在牆角的陳亦深恨恨地盯著那個巴掌大小的洞口,他當然知道那是老鼠洞。
“我在想,如果你再不回來,我要不要考慮吃這幾隻老鼠,順便為民除害。”他一頭栽倒在了床上,抬頭平視漆黑的……天花板?
“我又沒有鎖門,想吃東西可以出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