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4）金當家
“我讓你們放開她，沒聽見嗎？”
話音剛落，一個翩翩男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而歐陽慕華的臉色，也因為這名男子的出現難看了起來。
“你是誰？這是我的家務事！你管得著嗎？”周老爺罵罵咧咧轉身看去。
“我？”男子頓了一下，過於女性化的麵龐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恐怕，這裏我管不動的，隻有歐陽慕華而已！”
“難道.……難道你就是.……金當家？”底下有人忍不住問了句。
而這一問，則是把周老爺的腿都問軟了。
他這是造的什麽孽，一下把兩個當家全得罪了！
金鑲玉，也是道上出了名的人物。金家和歐陽家的關係可以說是曆史淵源極深的，兩家亦敵亦友，分庭抗禮。雖然現在歐陽家顯然是占了優勢，但是金家憑著它深厚的底子和能力不凡的當家，仍舊是和歐陽家分了黑道的半邊天。
剛才還拉著周夫人的下人們，見此狀況，連忙鬆開手。
周夫人剛被壓下去的氣焰，立馬又囂張了起來：“哼！也不看看你們的身份！”說著，她轉身看著金鑲玉，討好地說道，“真是太感謝金當家了。”邊說，邊整理著自己剛才被挑亂的衣發。
金鑲玉走到周夫人麵前，徐徐說道：“周夫人，我說過了，我這次來，不過是要你們周家的傳家寶，至於你們的家務事，我是沒有興趣管。”
“這.……”周夫人有些心虛，“金……金當家，那個傳家寶，我們家的死老頭一個星期前就收起來了。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它被放到哪裏去了呀！”
“哦？”金鑲玉挑眉，“那我就不好意思了，隻能要你的命了！”說完，剛才還溫和有禮的金鑲玉臉色一變，陰狠的眼神盯著她，嘴裏吩咐手下，“把她拉去狂人，做到死！”
“是！”剛才和金鑲玉坐同一桌的兩個人上前拉住周夫人，就要往外拽。
“金當家，我錯了！您再給我一些時間吧！求求您了！”周夫人恐懼地看著金鑲玉，狂人，那可是所有極品賭徒壞蛋匯集的嫖妓的地方。去了，必死無疑啊！
周老爺看著著急，忙道“金當家，您放過她吧。這個家沒她不行啊！您看您也是道上有名的人物了，也沒必要為難一介婦人對不對啊？”
“我說周老爺，”金鑲玉轉身，又換回剛才那副文雅的表情，“我今天來，為的是哪般，你現在可清楚了？”
周老爺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吐詞有些結巴：“我……金當家.……不是我不願意給啊，可是真的是我沒辦法給你啊！”
“怎麽個沒辦法法，你今天給我說明白了！”說完，金鑲玉慢吞吞地坐回座位上，懶散地看著周老爺。
“因為.……這傳家寶，我已經作為禮物送給歐陽當家以作誠意，邀請他今日來我宅子。”周老爺此時的後背再一次被冷汗浸濕。歐陽慕華是何許人物，為何偏偏來他這小地方？若不是付出了相當的代價，他斷然請不動這麽大座神仙啊！
“哦？”金鑲玉抬眼看著他，眼神裏盡是危險的信號，“這麽說來，周老爺是覺得歐陽家比我金家來得有身份、有地位咯？”
這一問，周老爺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誰不知道歐陽家和金家從上上輩就開始爭，這一輩爭鋒的趨勢更是強勁。哪個敢說誰會贏？哪個敢說誰更有身份地位？
“金當家，”正在周老爺為難的時候，歐陽慕華開口了，“自己慢人一步，就不要怪罪於人。”
金鑲玉轉頭盯著歐陽慕華，歐陽慕華也不示弱。兩人就這麽對視，誰也沒讓步。旁人隻敢看，不敢說，深怕一個不小心出聲被當做出頭鳥，那就不妙了。
過了半晌，金鑲玉起身，說了句：“回！”就往外走，後麵跟著的人也放開了周夫人，匆匆趕了上去。
被放下來的周夫人嚇得軟了腳，癱在地上動彈不得。兩個女兒一個女婿忙上前扶起她，坐回位子上。周老爺好不容易舒了口氣，趕忙坐回了原位。那邊已經得罪了，這邊再也不能開罪了。
“慕華，我媽媽還在廚房，你快去把她接過來呀！”軒轅諾諾突然想起，急忙說道，“算了，還是我去吧。”說完，掙紮著就要下去。
“你別動，”歐陽慕華收緊攬著她腰的手，在她的小屁股上輕輕打了一下，轉頭對黑管家點了點頭
“是。”黑管家得令，離了席。
“你放我下來呀，我媽來了。她不認識你，看見我們這麽親密她該亂想了。你快放我下來！”軒轅諾諾身子動不了，隻能一邊嘴裏說，一邊搖晃著懸空的雙腿。
歐陽慕華不說話，也沒放她下地，還是那樣緊緊地抱著。
“你……”軒轅諾諾氣極，“你再這麽霸道，信不信我再逃一次給你看！”
“你再敢說一次，我就打斷你的雙腿，把你綁在我身邊一輩子！”歐陽慕華臉色鐵青，看著軒轅諾諾狠狠說道。
軒轅諾諾害怕了。
確實，歐陽慕華是疼他。而且是毫無理由地疼愛，無法無天地疼愛。但她就是不能離開他，哪怕是說一個相關的字眼都會引起他的盛怒。他說會打斷她的雙腿，她毫不懷疑他會那麽做！
軒轅諾諾不服氣，又不敢再爭，隻得雙手抱胸，把頭扭到一邊生悶氣。
正在這時，軒轅母親過來了。看著自己女兒被一個男人抱在腿上坐著，那個男人似乎被這裏的所有人，甚至包括周老爺都當做上賓對待，看來他就是今天來的貴客了。但是自己女兒怎麽坐到別人腿上去了？
軒轅母親想了想，嘴角咧開一個大口子，看來她家女兒是開竅了！
“您好，”歐陽慕華對著軒轅母親禮貌地點了點頭，並且指著黑管家的位子，說了句，“您請坐。”黑管家則直接站到了歐陽慕華身後待命。
看著周圍桌上曾經是她的牌友，她丈夫生意場上的朋友，曾經在她們母女最困難的時候落井下石的，嘲笑譏諷的，現在都以相當欽羨的目光看著她，軒轅母親此刻心裏激動萬分，仿佛又回到了當時丈夫還在世時的時候，那種榮耀、被人羨慕的感覺。
軒轅諾諾看著母親的表情，知道她這時候心情很不錯，再加上剛才歐陽慕華對她的尊敬，讓軒轅諾諾的氣頓時消了大半，連忙像機關炮一樣地說道：“媽，你趕緊吃飯呀！剛才肯定沒吃什麽東西！你先喝碗湯。”軒轅諾諾手夠不著母親，腳又不能沾地，隻能嘴上忙活。但是坐在桌上的玉玲瓏倒是機靈，和紅管家換了位子，就近照顧軒轅母親。先趕忙給軒轅母親舀了碗湯。玉玲瓏是沒見過軒轅諾諾，但是憑著主子的態度，她就知道這個女孩將來肯定會成為他們的當家主母，也就是會成為他們的主子。因此軒轅諾諾的話，如同主子一般，他們是必須聽命的。
“你嚐嚐這個，媽！”軒轅諾諾指指這盤菜，又指指那盤菜，但是她點到的所有的菜全部都被幾個管家夾到了母親的碗中。她自己也很開心，看著母親吃菜，也覺得有了胃口，拿起筷子也要伸手夾。
“要吃什麽，我來。”歐陽慕華搶過軒轅諾諾手中的筷子，夾了一塊金黃色的點心放進軒轅諾諾口中。
“我還要吃那個小排骨。”軒轅諾諾一邊嚼東西，一邊說。
果不其然，下一秒，歐陽慕華的筷子就往小排骨伸過去了。
“歐陽.……”周老爺看著軒轅諾諾吃飯，想著可以說事情了，誰知道尊稱還沒叫完，歐陽慕華就瞪了過來，他隻好把話咽回肚中。
“小諾的腸胃不好，吃飯的時候，不能受打擾。”歐陽慕華一邊夾著菜，一邊說著。
“是是是，吃飯的時候，是該專心。”周老爺嘿嘿笑著回應，轉頭說了句，“大家都動筷子，千萬不要客氣。”
於是，筷子和盤，碗筷的碰撞聲響起。倒是再也沒人開口說過話。
軒轅母親一邊吃著碗裏的菜，一邊猜測著女兒和這個男人的關係。看樣子，他們是認識很久了，這個男人對自己女兒的情況很了解。
等著軒轅諾諾吃下最後一口菜，癱在歐陽慕華懷裏，摸著自己撐得圓滾滾的肚子，她嘟囔著：“好撐，太久沒吃得這麽爽了。”
歐陽慕華本來很滿足地看著懷裏的小人兒慵懶的表情，聽到她的話，臉色又沉了下來。她是多久沒吃飽飯了麽？這群膽大包天的蠢貨，竟然敢這樣對她！
“歐陽當家，”周老爺見軒轅諾諾收了筷，這才敢出聲問道，“我們是不是，也談談正事？”
歐陽慕華看了眼周老爺，冷聲道：“小諾在你家吃苦受罪，你還敢和我談正事？”
“這.……”周老爺頭上又開始冒冷汗了，“歐陽當家，您看您的心肝寶貝受的委屈是這個婆娘給的，想怎麽懲罰她隻要您一句話。您看成不？”
歐陽慕華輕輕順著懷中人兒的發，一邊沉思著。
周老爺再不敢吭聲，隻能一旁靜待著。
“歐陽當家，不知有些話，我該不該說。”就在這時，剛才囂張萬分的周家二小姐又開口了。
歐陽慕華撇了她一眼，說道：“那就不要說。”
周素素沒想到被歐陽慕華噎了這麽一下，大小姐脾氣頓時又上了來。
“哼！真是不知道軒轅諾諾那個掃把星有什麽好，你這麽喜歡她！”
“住嘴！”周老爺生氣地向女兒吼去，那個惡婆娘就算了，但是這個畢竟是他的女兒。
“你敢再說一遍？”歐陽慕華看著周素素，輕聲問道。
六位管家心裏一沉，完了，主子要發火了。
“本來就是嘛，”周素素不服氣，“誰都知道軒轅伯父生前就不喜歡她，她一生下來奶奶就死了，現在爸爸也死了。都說是她克死了奶奶爸爸，不是掃把星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