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妻子的吻
沒有人來為他開門,敲了半天,最後是他自己拔出了鑰匙。
屋裏是亮著燈的。孤寂的大廳裏,於藍仍舊坐在那裏,淡淡地喝茶。對於丈夫的歸來,她似乎毫無知覺。
短短的幾個月時間,由恩愛轉變為冰涼的敵視,他們之間似乎已豎起一堵不可逾越的虛偽的牆。而這個過程是那麽迅速,那麽銳不可擋,甚至想抽身而退,都已來不及了。
但是,她必須要接受他的挑戰,否則的話,自己將會很慘,說不定,有一天,會落到乞丐那樣的地步也不是沒有可能。那傅留雲的本事,她領教了也不隻一天兩天……
他的野心大得有時候她都不敢想象。她需要他來幫助她維持家業,但她不能容忍他的背叛,她容忍他的背叛,實際是需要他來幫忙。但是現在因為這個原因,似乎有點太放縱他了。
她現在首要做的一件事就是要他象奴仆一樣來為她效勞,這樣用金錢和權利壓製他,他才會畏懼她,他最終才會無奈地放棄他現實手中正野心勃勃暗藏的一切欲望。這是一個需要慢慢打磨的過程,雖然艱苦,但必須如此。
象蛇一樣,她掐死了他的七寸,他一定會乖乖地臣服,因為他離不了她,離了她,他會死,就象魚離不開水一樣。
他對金錢的崇拜已經遠遠超過了所有一切。
那個女孩很悲哀,也許他找她隻是為了尋找一個生孩子的工具,但他絕對不會為她拋棄他現實中所擁有的財富,是的,不會。
於藍喝了一口茶,繼續想。那些念頭在腦海裏已經顛倒了無數個千遍萬遍。
早就看透了他,這個男人。但是她需要繼續看他,因為自己對他,非常依戀。自己是用金錢來打敗他,並且收買他的,同時也用金錢給他創造了條件。說得直白一點,他是依靠自己才會有今天的發展,她才是他真正的主宰。所以,她要好好地看著他,看他的表現,就象人要好好地看著自己的寵物一樣。
近來,她是愈來愈對他的表現表現出濃厚的興趣了。
她願意望著他,真地願意望著,看他到底如何在金子和欲望之間作最終的抉擇。
她象一個女皇在期待,很有信心地期待,這個過程有時候不禁讓她暗自好笑。
就象今天晚上,他醉酒歸來時,她笑他的愚蠢,因為他或許不知道自己已經走到了哪一步。他也不知道當她對他的表現不滿意的時候,她將會怎麽去對付他。他更加迷惑,那是因為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向他展示過什麽大的動作。
在此之前,不管虛偽也好,真實也罷,他也幾乎是沒有大的地方得罪她的。但是現在,與以往不同。自從那個姓蘇的少女出現以後,他蠢蠢欲動,延至到今天,他甚至在她麵前想要公開反判。那麽,就要徹底地擺開陣勢,鬥上一鬥了。
她又一次鎮定無比地喝了一口茶,緊接著抬起了雙眼。
嗯,是的,她還在想:跟他怎麽較量並不是最主要的,她想看看,她真地想看看,金錢和他所謂的愛情之間,到底哪一個才能勝出。
“親愛的,藍,你在哪裏?你在哪裏?”傅留雲在大廳裏橫衝直撞,歪歪斜斜地向她撲過來,可是身子剛一沾到沙發邊兒上,就跌倒在地。
他的手在空中盲目地亂伸亂扒:“親愛的,你在哪裏?”
於藍笑了,深為折服。站起身來,走過去,在他身旁小心坐下來。
要是在平時,她一定要使勁地去抱他到床上,但是今天,她隻翻了一下他的臉。
他的臉色紫漲,想必今天喝了不少。
她不禁消了一口氣,看來他是要以這種方式來向她謝罪了。他畢竟有自知之明,知道他已得罪了她,回來無法交差,所以他就用了這樣一個法子。
真聰明,天下也隻有他一個人能夠想起這樣的好主意,一醉皆無。
“你怎麽了?”於藍用手輕輕地撫了一下他的臉,與此同時,喝了一口茶。她對他的醉意仿佛置若不聞,相反,表現得非常安靜,與他的狂燥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藍!藍!”他的手在空中繼續探著,酒精的作用開始在全身上下凶竄,僅有的一點清醒意識,忽然間竟想走掉。他恐懼起來,竭力想抓住它,想盡一切辦法留住它,不能走,不能走!
“我好熱!好熱!藍,藍,幫幫我,幫幫我!”他的語氣竟然開始急迫起來。
“很熱嗎?”於藍輕聲問。
她放下杯子,伸出手解下他胸前的一隻扣子。這時,她仔細端詳著這個她深愛著的男人,她曾熱烈為他的英俊和智慧迷惑著的人,如今,他正在勇敢而可恥地背叛她。
她久久地看他,這時候她覺得他很陌生,因為他正一點點地離自己遠去。她甚至覺得他舉著她的手,是否在向自己告別?這樣的動作很可怕嗎?很可悲嗎?
“親愛的,你很熱嗎?”她說著,又解下他胸前的一粒白色紐扣。那淡青色的汗衫輕輕地散開,露出裏麵的肌肉。她吃了一驚,平日裏白皙如玉的胸膛今日竟成了赤紅色!
“好爽快!”他叫了一聲,一隻手抓撓在了胸前:“我的心好熱,親愛的,把衣服脫掉好嗎?真想跳進水裏洗個澡,我熱,好熱!”
他一聲聲地如孩童般狂喊,於藍卻在微笑。
細瘦的手伸出去,一隻一隻再去解他身上的衣扣。
“還熱嗎?”她的手在他胸膛上來回移走。
“你的手好涼,真舒服,真涼!你是不是在冰山上泡過,親愛的。你,你,你太好了,親親我,來,親親我!把我的衣服全脫了吧,我好熱!”
在丈夫狂熱的呼喊之下,她的血流得快速起來,雙頰緋紅,無數欲望的綠芽不可避製地破土而出。
她不禁心中湧起了百般愛憐,俯下身去,在她丈夫的胸前輕吻。
如平靜的流淌的小河,一寸一寸蔓延,最後落在脖頸處,向上滑過,走上了他的唇側。
她的吻纏綿得象條清澈的小溪,吸吮得傅留雲在醉意朦朧中已完全喪失了意誌,胸中燃起騰騰烈火。他的手迷亂地再次抓摸,瘋狂地就把熾熱的唇盲目送了出去,不顧一切地,他的神經就錯亂了:來自心胸最原始的渴望之焰簡直要燒壞了他。
“海棠,是你嗎?是你嗎?”他閉著眼,然而熱吻卻使他幾乎要吞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