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改口
佟湘走在漫長的宮道上，一時間有些感慨頗多，紅牆綠瓦入眼，可是摸上去是冰冷的。
不免有些自嘲的笑笑，原來這一切到頭來都是水中撈月。
一切雖然美好，可是華而不實。
李公公親自帶她出去，一路上都沒什麽話說，跟平日裏看起來有些格格不入。
“李公公，楚瀟從前，是什麽樣的人？”
突然有些想要知道這個答案，在沒有遇到自己之前，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沒有任何人能夠跟九皇子相提並論。”
李公公隻能這麽說道，似乎不想繼續討論此事，因為現在的九皇子讓人十分失望。
佟湘剛剛出了宮門口，停住了腳步說道，“不如就送到這裏吧，接下來的路我自己認得。”
“但願姑娘是真的認得自己的路，莫要做那個絆腳石。”
李公公的話雖然不中聽，但好像的確有幾分道理。
佟湘沒有搭理，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身上雖然照耀著陽光，但是自己卻感覺如墜冰窖。
今天看到這些人的反應，不是已經說明了一切嗎？
皇上一直以來都希望自己能夠知難而退，事實上卻並非如此。
她一直覺得兩個人之間感情穩定就行，本來不是擁有這些東西就可以迎萬難。
也是需要一點點的其他東西，否則永遠不可能走到最後。
佟湘失魂落魄的在一個麵攤上坐下來，老板很快過來問道，“姑娘要吃點什麽東西嗎？”
“來一碗麵就可以。”
佟湘剛剛對著點心沒有一點胃口，現在聞到這股香味突然有了食欲。
也許就跟這東西一樣，總要回歸到現實中才行。
店家笑嗬嗬的把一碗麵端上來，隨後就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佟湘一個人吃得很好，隻是剛剛沒吃幾口，突然聽到一個略微耳熟的聲音。
“佟姑娘，別來無恙。”
佟湘聽到這句話微微一怔，一臉茫然的抬起頭來看著四皇子。
這張麵孔她怎麽可能會忘記？出郭去郭城的路上就遇到過。
隻是自己後來見到了人，很快就把事情拋在腦後，沒有去想其它太多的問題。
身後跟著的人可不就是趙剛嗎？當初一臉護犢子的模樣。
“沒想到是公子啊，不知道你的飯菜吃的還可口嗎？”
隨口問了這麽一句，眼前的人神情微微有些變化，“不怎麽好，店家，麻煩也給我來一碗麵，跟這位姑娘一樣。”
店家覺得有些奇怪，不過開門做生意不可能把人拒之門外。
立刻就把東西做好端上來了，還冒著熱氣騰騰。
身後的趙剛滿臉的擔憂，自家的主子什麽時候吃過外麵的東西？
連宮中的禦廚都很少有稱心如意的時候……這個場麵看起來有些詭異。
“很好吃……”
四皇子品嚐了一口，明明是極為平淡的一碗麵，可能是因為身邊這個人的緣故，也變得十分可口。
佟湘勉強擠出來一個笑容，“你開心就好……”
“你當真跟他拜堂成親了嗎？”
四皇子知道自己問這個不合適，但是現在又壓不住好奇心。
可能是這幾個月以來一直困擾在心中，還不如自己親自聽到答案。
佟湘一想到剛才的那個場景就覺得有些沮喪，笑容裏帶著幾分勉強的意思。
“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不一般，看來還真是打聽到一點東西了。”
“你可以叫我楚風。”
四皇子突然之間鄭重其事的說道，目光灼灼地盯著麵前的姑娘。
兩個人何嚐不是如此，隻是自己永遠都是那個後知後覺的人。
佟湘聽到這個名字露齒一笑，“原來是四皇子。”
“在你這裏我永遠都是楚公子，大可以不用這麽客氣，不過你剛才還沒回答這個問題……”
四皇子也跟著開心起來，之前一直都想著怎麽跟她見麵。
可是現在才發現一切都是多餘的，而且看她剛才的臉色，是絕對在宮裏遭遇了什麽事情。
佟湘很快就把一碗麵吃光，“四皇子，上次見到你需要隱瞞身份，也沒想到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不知道那邊的事情……沒有匯報給皇上？”
“這個，牽扯的事情太複雜了，所以需要尋找機會。”
這句話倒是真的，如果不是軒轅楓這個老家夥不同意，也不至於現在會如此犯難。
佟湘基本上也能夠想得到，這幾個皇子之間的明爭暗鬥，早就已經拉開了序幕。
自己也隻是恰巧出現在這中間，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抱著怎樣的目的。
“也對，你們之間的事情我的確不懂，剛才你那個問題，其實早就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
這幾天鬧得滿城風雨，自己都是這裏麵的主角，想必是個人都能夠聽說這件事吧。
四皇子聽到這個答案爽朗一笑，不愧是自己喜歡的人，就連做事情都是如此幹淨利落。
“不過父皇一直都不喜歡你，你應該沒有一丁點的機會。”
雖然這句話很無情，但是的確是如此。
佟湘伸了伸懶腰，吃過一碗麵後，剛才的壞心情一掃而空。
臉上頓時恢複了笑容，“不管這件事情的走向如何，都改變不了我跟楚瀟之間是夫妻的事實……我客棧裏還有事情，告辭了。”
隨後就快步離開了這地方，桌上隻剩下一個碎銀子。
店家很快就把東西收走了，怪異的看了一眼四皇子，不過也沒有說什麽。
“楚瀟剛剛在宮裏說的這番話，估計已經傳到大臣們耳朵裏了，如果明天早上門臣彈劾楚瀟，那我們豈不是有很大的勝算？”
就算皇上心儀他做皇帝，也絕對不可能跟眾位大臣作對。
楚風神色平靜地吃完了一碗麵，“你說的很對，但是父皇現在對誰都很懷疑，所以還是讓大哥出頭吧，反正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個蠢大哥，還真以為把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其中，實際上並非如此。
趙剛覺得言之有理，點了點頭說道，“是，屬下這就讓人動手。”
兩個人很快離開了麵攤，不願意繼續在街上拋頭露麵。
楚瀟當真是絕望至極，沒想到這麽快又回到這個地方。
難道皇上還真決定關他一輩子嗎？想想都是不可能的好嗎？
“主子，四皇子去見佟湘了，兩個人聊了好一會兒。”
老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宮中，一臉的忌諱莫深，這其中的凶險恐怕隻有當事人才懂得。
楚瀟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什麽？四皇子去見她做什麽……”
突然之間想到郭城的遭遇，難不成四皇子真的對這個人另眼相看？
看來有些人還真是不安分，一直都惦記自己的東西。
“嗬嗬，把他的人都盯緊了，千萬不要在朝堂上弄出什麽動靜。”
楚瀟覺得當務之急是讓父皇解除自己的禁足，不是一直被關在這個地方。
到時候自己做什麽事情都不方便，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把事情完美解決了。
老頭點點頭回答道，“我一定把這些人都看好了，不會讓他們惹出什麽風浪來的。”
隻是皇上那邊的情況有些難以猜測，如果大皇子想要有什麽動作，估計很少有人能夠阻攔住。
楚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自己現在自身難保，沒必要為了別人的事情操心。
沒想到皇上突然之間來了這裏，見到老頭的人也不意外。
“不用想著其他人了，你擔心的這些問題，朕早就已經解決好了。”
皇上坐在位子上，隻是臉色似乎有些蒼白，剛剛被這個逆子氣到了。
楚瀟突然之間抬起頭來看著父皇，“父皇，如果真的需要放棄皇位才能跟她在一起，兒臣願意放棄這個東西……”
“朕一點都不懷疑這句話，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真的放棄這個皇位，那要拿什麽東西才能夠保護她？”
剛剛自己想了很多，與其跟兒子繼續僵持下去，還不如主動來找他談論這個話題。
好像也並沒有什麽不可以，父子兩個人之間，一直以來不就是如此嗎？
緊接著說道，“她這個人，如果你真的喜歡，那可以下旨讓她當你的側妃，但絕對不可能是太子妃之位。”
因為軒轅家的人在朝堂上虎視眈眈，許多大臣都有目共睹。
如果這次軒轅家的人要搞什麽動作，事情還真是有些難辦。
楚瀟突然之間聽到這些話有些不適應，隻是他一向都了解她。
絕對不可能會同意這件事，自己也不可能讓她當一個側妃。
“恐怕這件事情有難度，她的性子您不了解……”
“普天之下沒有人能夠抗旨不遵，這句話你不是不懂得，隻是自己被她迷失了眼睛。”
皇上語重心長的說道，剛剛的舉動完全都是因為在氣頭上。
如果能夠好言相勸，誰都不希望這樣。
皇上突然之間伸出手想要觸摸他的額頭，這個剛才被自己傷到的地方，已經隱隱泛紅。
怎麽突然之間有種心疼的感覺，隻是被楚瀟躲過去了。
楚瀟苦笑著說了一句，“父皇，兒臣可以不要太子之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