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打開
打開他的門
驚訝一起走進去
試驗新效果
不知為何,雒家老爺從徐府搬出來住進客棧,不過,新住處離徐府不遠,從雒弋所住的客棧出來,轉過一個街道就可以看見徐府大門。
林漱雖然是條魚,但也秉持著人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他也不想動輒就舞槍弄棒,不想老是威脅恐嚇他人,可駱橪是他再化形後第一個想要保護的人,雒老爺好不好,偏偏要去動她,所以他隻能稍微地提醒一下雒老爺。
林漱到雒弋的房間時雒弋沒在,似乎是在客房外見什麽人,人走之後,雒弋從外麵開門進來,直接忽略坐在門對麵的林漱……
……是林漱疏忽,忘記現形了。
雒弋轉身邊關門邊說:“不孝女,你遲早會有和你娘一樣的下場。”
不孝女?雒弋似乎隻會管駱橪叫不孝女。
林漱施一個定身術,走到雒弋身後提取他腦中的記憶。將近十二年的記憶裏,駱橪就像從來不存在一樣,隻有一個肖似駱橪的婦人被人下毒毒死,這個婦人應該就是駱橪的母親,這個毒藥不經手的雒老爺也算下毒之人的幫凶。
林漱一邊搖頭一邊把雒弋的記憶看遍,然後極度不滿地坐回對著門的一張椅子上,擺出冷麵修羅一般的臉色,解開雒弋的定身術。
看雒弋關上房門,林漱在他背後冷不丁地說一句,“雒老爺,雒夫人的死因駱橪不知道吧?”
等雒弋僵硬轉過身麵對著自己時,林漱繼續說:“你當時想讓駱橪代替雒翂嫁到徐家,駱橪不知道吧?雒夫人的死訊沒有傳給駱橪,你不知道吧?”
一番發問不帶什麽嚴重的威脅,雒弋看著林漱隻是片刻麵色一僵,雖然明顯是被嚇到了,但也隻是霎時間的僵硬而已,他眨眼之間就能恢複正常,給自己找張椅子坐下,習慣性用他雒家老爺的身份問:“你是誰?”
你管我是誰。林漱不想回答。他繼續把剛才看到的記憶挑幾段出來給雒弋說事實,當然,他也不想講道理,像雒弋這樣的人,沒道理也能被他講出道理來。
“你是當年牧州太守的私生子,你到南夷另有目的。你入贅雒府不就是因為雒府家大業大夠你經營足夠大的棋局嗎。真是難為你了,為了權勢,祖宗給的姓氏也不要了;為了權勢,妻子的真情也可以拋棄。”
雒弋麵色變得青白,恍然大悟也沒能消減那臉色:“你是駱橪身邊的那個叫林漱的姑娘?”
可惜,林漱不想回答問題,隻想繼續打擊人,所以他接著說:“拋妻棄子的人是你。加害夫人,遠嫁女兒,猜疑兒子,這些都是你做的。你是不是覺得沒有徐千弈你也可以和大將軍府保持密切的聯係?利用家人朋友的人是你,所以駱橪與你斷絕關係,雒翂雒翩即使被趕出家門也要違逆你的安排,終有一天,你的寶貝兒子也會離開你,朋友會猜疑你,盟友不再信任你,你的好日子就快要到頭了。”
雒弋猛地站起來,指著林漱的腦袋問:“誰告訴你的?”
林漱依舊淡然自若,詛咒似的說:“妻離子散。兔死狗烹。”
“誰告訴你的?你是誰?”
哎……還是少些折騰的好。
“我是林漱,是駱橪的朋友。駱橪不想毀了你,我也不會讓你聲名狼藉。我來,隻是提醒雒老爺,你既然和駱橪斷了關係,就別再騷擾她。雒翂是我們帶走的,雒家和徐家的姻親,你盡可以再去找什麽其他女兒,不用再打雒翂的主意。”
出乎意料,雒弋竟然把手放下,哭笑一般的說:“好!好!好!又是一個為那不孝女來警告我的……我竟不知道她有如此人脈……”
林漱看雒弋一張臉都不知道該怎麽表情達意了,就友情提示一句:“善意提醒,徐府找雒老爺麻煩的人在路上來了,您還是趕緊收拾收拾,去逃命!”
說完之後,林漱起身,邁開腿,昂首闊步從雒弋麵前走過,開門開得隨意,走時把門摔得震天響。
離開雒老爺住的客棧,走了半刻鍾,做回那個紅衣的翩翩公子,然後沿路回去,找雒弋麻煩的林漱又來了。
林漱把手中的劍往客棧櫃台一拍,對著小二大聲喝道讓他告訴自己雒弋的房間在哪兒。他其實挺想知道剛剛不太在意警告的雒弋,有沒有收拾收拾準備逃命。在一些人看來,他追魂索命,可他現在隻想看戲,所以步履能慢則慢,要多給雒老爺一點逃命的時間。
小二心急火燎的疾步跑到門前等著林漱,林漱則散著步慢悠悠走到雒弋門前,抬手江湖式地用劍劈開門,看著在風裏擺動的窗戶,他才終於拿出一點索命的速度跑到窗邊,看著在黑暗裏跑得有些不穩的雒弋,乜斜地笑了。
林漱回頭掃一眼雒弋沒帶走的東西,交代小二隨便取,就當作是賠償,然後飛出窗戶,保持一定的距離追著雒弋不放。雒弋跑的方向真的是……讓人想笑,若林漱真想取了雒弋的命,那雒弋現在就是送羊入虎口——他竟然往林漱所住的客棧跑。
林漱在雒弋之前回到客棧,著一襲海藍衣上了二樓,和剛開門的岑荊打個招呼,然後靠著欄杆看著一樓的門,很好奇雒弋進來再看到他這個追魂奪命的人時會有什麽表情。
雒弋進來,直奔二樓,目的明確,像是要找誰來的。
林漱在樓梯口前笑著等他上二樓。
看到林漱,雒弋一副見鬼的樣子,若不是岑荊從一旁扶住他,氣勢挺足的雒家老爺可能會往後栽下去。
抓住岑荊的手臂作支撐,雒弋看岑荊一眼,也是像碰見不該碰見的東西一樣躲避不急地撞在欄杆上,幸好岑荊沒放開他的手。
驚懼又裝作若無其事地道謝之後,雒弋走到最偏僻的裏麵,在林漱和岑荊的視線裏敲響一道門,裏麵沒走出什麽人,隻是雒弋在門開之後走進去。
本就是想嚇唬嚇唬雒弋,讓他不要再來找駱橪的麻煩,其他的事,林漱一點兒不想管,所以他轉身打開自己的門,走進去,一進門,隻剩驚訝了。
說過晚上有事不回來的駱橪為什麽會在床上躺著?而且睡覺一向很輕的她居然沒有被自己有點不客氣的開門聲吵醒?
林漱清清腦子裏的一團漿糊,在空氣裏聞到血液的味道,循著血味,他看見駱橪放在床內側的手,手心被一條手絹包紮起來,有淺淺的血印。這下可好,林漱想起兩日前駱橪看著他的手臂的樣子,覺得她說的甚是有理。隻是不知道她今日給自己熏了什麽香,睡得這樣熟。
林漱四下裏沒看到什麽香爐,沒看到什麽香煙,更沒聞到其他的什麽味道。猜測駱橪應該是吃過什麽藥。出於好奇,他低頭想嗅一嗅駱橪到底吃了什麽藥,然後驚訝地發現駱橪的鼻息竟然像是沒有……林漱慌亂地給駱橪注入一些靈力,直到試著她鼻息的手有了氣流的感覺,才鬆了口氣,仿佛那個吊了一口氣的人是他自己。
給駱橪蓋好被子,林漱魂不守舍地走到自己的床上躺著,好長一段時間都是半夢半醒的樣子,直到第二天被自己的夢驚醒才恍惚回到現實。
再看駱橪時,她麵色紅潤不少,隻是還在昏睡。林漱就地坐下,左手拉著駱橪放在床邊的手,說了幾句莫明其妙的話:
“阿駱,阿駱,你還不醒啊?”
“不知是誰說過的某人都不會痛,那個說的人也真是好意思說別人。”
“哎。做一個能守護別人的人真難。”
其實說這些話也沒什麽要緊,主要是他說話時帶了些撒嬌的語氣,不自覺地做出嘟嘴吐泡的動作。所以,當他對上駱橪看他的眼神時,真的想把自己藏起來,連他也找不到。
“……那個,阿駱,你醒了,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遊戲,一會兒我教你啊。”林漱趕緊把昨夜裏想出的新點子說出來吸引駱橪的注意,然後爬起來就想跑。
岑荊從門外敲門,林漱從門裏開門,兩人一見麵都無措著不知該進該出。最後是岑荊一臉賠笑地說:“藥廬隻等阿駱去了。”
是啊,藥廬。林漱把門一聲關上,跑到駱橪麵前說:“快點快點,不然就錯過吉時了。”
從頭到尾,不知所措的是林漱,駱橪就是她應該有的樣子。
不知道是駱橪覺得她說林漱的事她同樣也做了,還是藥廬最初那幾天太忙了,反正她對那時林漱在她床前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沒什麽回應。不過,其中也有林漱的原因,因為駱橪每一次閑下來,隻要是和林漱單獨在一起,林漱都會跟她描述自己想到的新遊戲,今天,終於有機會可以試試新遊戲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