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促膝長談
蕭朝宗帶著阮羨羨往上走了點路,來到了瀑布水流的上方,是一個寬闊的山澗。
阮羨羨本覺得風景確實不錯,卻隱約看見遠處有奇怪的方方塊塊的東西,足有一排一排的十幾個。
阮羨羨指著那處問蕭朝宗:“那是什麽啊?”
蕭朝宗看了一眼,說道:“墳地。”
阮羨羨頭一次看見如此密集的墓地,猜想可能是桃源村的祖祖輩輩們的祖墳埋葬點,本來珍珠瀑的風景優美這時隻讓她感到陣陣陰森,就連吹過來的風也顯得有些涼颼颼的往脖子裏鑽。
阮羨羨拉著蕭朝宗的手:“我們走吧。”
她可不肯再待了。
他們回去以後已是天擦黑了,虎牛找來的兩個婦女給他們端了菜肴進來。看得出虎牛對阮羨羨給他的碎銀很滿意,所以準備的晚膳也很豐富。桌上琳琅擺著土豆燉雞、香菇小菜、醬肉片以及一碗不知是什麽野菜的湯。
準備的很豐盛,阮羨羨便又給了那兩個婦女幾兩碎銀,算是謝謝她們。婦女們接了銀子以後千恩萬謝的出去了。
等到門被關上蕭朝宗才對阮羨羨道:“出門在外出手不要太闊綽,以免被歹人盯上。”
阮羨羨噘了噘嘴:“好吧,聽蕭大人的。”
那邊木及鶯睡了一覺起來,雖然感受好點了,但臉色依舊蒼白,嘴唇沒有半點血色。她看著一桌子菜隻覺得油膩,隻喝了幾口野菜湯就不肯再吃了。
阮羨羨有點擔心:“要不給木姐姐叫個郎中吧?就是不知道這個村子裏有郎中嗎?”
木及鶯還是搖頭:“小姐不用麻煩,可能是之前吐的多了,再休息一晚就好。”
阮少君體貼她,就撕了幾塊饅頭片,幫她泡在菜湯裏,強迫木及鶯吃了一點:“不吃的話身體會受不了的。”
如此,木及鶯才肯聽話的咽下幾口,到後來再吃就更犯惡心,於是說什麽都不肯再吃了。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阮少君已經在木及鶯的房間裏鋪好了地鋪,木及鶯在床榻上看見了,連忙掙紮著爬起來:“少爺,讓我睡地上吧。”
阮少君一掌按住了她:“別折騰了,少爺我是男人,怎麽會讓女人睡地上,你別想有的沒的,現在趕緊睡覺休息,明天一早起來跟少爺我去巡村看看這裏有什麽貓膩,要是你總也好不了,誰來保護羨羨?”
木及鶯抿了抿唇,見阮少君堅持如此,隻好重新躺下。
蕭朝宗和阮羨羨那邊倒是陷入了僵直。
阮羨羨叉腰:“你為什麽不肯跟我睡一個被窩!”
虎牛給他們拿來了兩床被褥,蕭朝宗雖然跟阮羨羨一個床榻,但堅持分開蓋被子。
這時阮羨羨抱著一床被子不撒手,非要跟蕭朝宗躺在一起。
係統在腦海裏怪叫:“宿主,你能不能矜持點。”
矜持是什麽她沒有,她就是饞蕭朝宗的身子。
蕭朝宗一向冷靜自持,此時被阮羨羨逼迫的倒是有點坐立不安,他目光黑沉沉的站在床邊:“我跟你躺在一起已經是極限,再蓋同一床被子我做不到。”
“你為什麽做不到!?我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
蕭朝宗低笑一聲,一雙狹眼深邃帶笑:“因為我是啊,我怕我把持不住自己。”
阮羨羨陡然就臉紅了。
係統義憤填膺:“宿主你看看蕭大權臣的自持,再看看你,覺不覺得羞愧!”
阮羨羨默默無語,隻好卷著被子躺到裏側,蕭朝宗這才上了床榻,躺在她身邊。
阮羨羨身上有好聞的幽香,絲絲縷縷若有若無的香氣竄入蕭朝宗的肺腑,像有魔力般在他身上點燃周身灼熱。他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但再看阮羨羨那邊,因為白日裏奔波勞累,她早就困了,此時也不管是在什麽地方,就是蕭朝宗在身旁才有的安心,讓她很快眯愣著眼睡了過去。
蕭朝宗側頭,心中被偌大的滿足填滿。
他所要的安心,既是如此。心上人毫發無損的躺在他身邊,為他所有,才是他要的一切。
木及鶯和阮少君那邊倆人都沒能睡著。
木及鶯是內心愧疚,想著金尊玉貴的少爺從小估計就沒吃過這樣的苦,如今卻為了照顧她躺在地上,雖然鋪了床褥,但想必也是堅硬寒冷的,比不上床榻宣軟。
再加上看見阮少君不停翻身,像是睡不著的樣子,木及鶯就更是愧疚不已,她小小出聲:“少爺,要不然你躺上來吧?”
地上的阮少君身形顯然易見的一僵:“你怎麽還沒睡著?”
“奴婢擔心你。”
阮少君不知該怎麽跟她解釋,是因為木及鶯躺在他不遠的地方所以他有些欣喜的到現在都無法入睡,他隻故作正經道:“不用擔心,少爺我一向睡得晚,你趕緊休息吧。”
木及鶯卻還是堅持:“少爺上來睡吧,奴婢占不了多大的地方。”
她說完,往靠牆的地方縮了縮,當真給阮少君留出一大片空檔出來。
阮少君覺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他知道木及鶯是內疚,並不是要勾引他。但是他此時多麽希望木及鶯有點別他的想法。
因為光是這樣一個簡單的邀請,已經讓他有些欣喜若狂了。
木及鶯怕阮少君為了體貼自己一直不肯上床榻,便道:“少爺要是不來,我也不睡了。”
阮少君隻好卷起床鋪上了榻,就躺在木及鶯身旁。
兩人呼吸均勻,室內又恢複了一片靜謐。
好在床榻寬闊,不至於讓他倆尷尬。
阮少君忽然開口問道:“木姑娘,你以後的目標是什麽?”
“目標嗎?”木及鶯想了一下:“安穩生活,送弟弟去科舉,培養他。”
“你不想為你父親調查清楚當年的事然後報仇雪恨?”
木及鶯卻隻是道:“我縱有一身傲骨,怎會不恨當年陷害我父親的人?但是我父親死前隻給我留了四個字,他說,愛恨自由。我想他是不想我背負深仇大恨活著,我唯有好好撫養弟弟,為木家留下血脈。”
阮少君不語,隻是想著,木將軍恐怕也是擔心木及鶯一個小小女兒家,卻要為了十幾萬軍士的亡魂複仇而艱苦的活在世間,木將軍許是不想女兒活的如此辛苦,才讓她別報仇,隻要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