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首次交鋒
晚上蕭朝宗來的時候，阮羨羨正坐在桌邊吃馬蹄糕，滿嘴的白屑被蕭朝宗伸指抹去，阮羨羨不像往常一樣看見他就嘰嘰喳喳的說話，反而對他擠眉弄眼，不知道在暗示什麽。
蕭朝宗褪去大氅交給阿良，皺眉看著阮羨羨臉部表情，末了才問：“吃多了？”
阮羨羨心裏那叫一個氣啊，蕭朝宗這個鋼鐵直男，怎麽就不懂她的意思呢？她把吃了一半的馬蹄糕一甩：“你沒看見啊？”
“看見什麽？”
阮羨羨鼓著嘴：“就是鄭令儀妹妹的女兒啊，搬到我的院子裏來了。你來的時候沒瞧見？”她又擠眉弄眼：“很知書達理溫和懂事的一個姑娘呢。”
蕭朝宗被她的舉動逗笑，一掌將阮羨羨攬在懷裏，忍不住低頭在她尚存糕點香味的唇上落了一吻：“我看她幹什麽，來時確實沒看見人。”
阮羨羨抓著他衣襟：“那真是太可惜了，這個許小姐溫和有禮，跟那群蕭家的人都很不同。隻不過要委屈她了，跟我擠在一個小院子裏。”
蕭朝宗聽到這話卻是有些不高興，他總往這裏來，院子裏多了一個人多有不便：“蕭家還餘留那麽多房間，也住不下一個許姑娘？專程讓她住進你這裏，恐怕又是有了什麽歪主意。”他不準許旁人欺負阮羨羨，一下也不能，這樣想著蕭朝宗便要扭身出去找蕭真：“我去跟他們說，叫她搬走。”
阮羨羨一把拉住他，倆人立在門口，她半仰著頭，晶亮的眼裏滿是笑意：“你急什麽，不用去，就讓她住在這裏吧，反正我們馬上也要搬出去了，這裏本身就是蕭家的地盤，他願意拆了還是怎麽安排隨他們便，隻要他們不怕我欺負許小姐，我更不害怕了。”
倆人正說著話，那邊有倆姑娘說說笑笑的過來了，阮羨羨側頭去看，便直接好整以暇的站著，並沒有從蕭朝宗的懷裏出來。
直到許婉婉和蕭美月走近了，燈下一個皮膚白皙細膩的美人就出來了。許婉婉眉眼都帶有揚州獨特的柔美，比添香的風韻還要幹淨幾分，一眨眼一露笑，全是不做作的自然隨和，甚至帶著無以倫比的清麗之美。她看見蕭朝宗的時候，手不自覺的在袖中緊了又緊。
蕭朝宗來時匆忙，他從大理寺審案回來，身上還帶著凜冽的氣息，大理寺暗牢裏那長年累月積攢的血腥和鐵鏽的氣味，盡數在他身上得到延續，甚至為他的俊美更添一絲淩厲。
他當然也看見了許婉婉，可是他僅僅一眼，便挪開了目光，口氣頗為不善的對蕭美月說：“你過來幹什麽？”
上次在遊園會那件事，蕭朝宗隻差沒有擰斷蕭美月的脖子，這時再見到她半分好感也沒有，臉上嫌惡的表情更是不加掩飾。
蕭美月一向害怕這個陰晴不定的大哥，尤其是他現在是皇上重用的能臣，更不敢跟他造次，唯唯諾諾的說：“我跟許姐姐一起來問問阮姑娘要不要出去看花燈。”
阮羨羨心裏暗笑，跟許婉婉在一塊，蕭美月都學聰明了。沒等她說話呢，蕭朝宗就將她往懷裏一緊，替她回答：“她不去，你們自己去玩吧。”
說著就要拉阮羨羨進屋。
“蕭大人”許婉婉忽然開口喊住蕭朝宗，頗為敬佩且毫無冒犯之意的說：“小女一直很欣賞大人的才華，也有幾首自做的詩詞想要向大人請教，不知隔天大人是否有空指教一番？”
“沒空。”冷冷倆字，蕭朝宗用盡耐心。他將阮羨羨拉進門之後直接關上，半點多餘的臉色都不給外頭那倆人。
阮羨羨竊笑，又嘟囔他：“你幹嗎這麽冷酷？一點情麵也不給，人家許姑娘大老遠的過來呢。”
蕭朝宗有些不悅：“莫名其妙上來請教詩詞，我最煩詩詞歌賦這套東西。”
他說話的樣子像個小男孩，阮羨羨忍不住捂嘴偷笑，實在又覺得蕭朝宗可愛，抬腳在他唇上落了一記，蕭朝宗眉宇間攀上笑意，抱緊阮羨羨：“這是你獎勵我的？”
“算是吧，蕭大人。”
“那獎勵多一點？”
阮羨羨一掌推開他：“偏不！”
外頭吃了閉門羹的許婉婉和蕭美月倆人隻好往回走，蕭美月回頭瞧了瞧，壓低聲音抱怨：“都跟許姐姐說了，那阮羨羨被我大哥護的跟寶貝疙瘩似的，誰碰都不行。我大哥還總覺得我欺負她，她更不會跟我們一起出去了。”
許婉婉剛剛受過蕭朝宗的冷眼，這會兒也沒有惱怒的神色，隻溫和說：“沒關係，阮姑娘這是福氣好，有人照顧，不然她孤零零一個人從江南來京城，若沒有蕭大人護著，不定多可憐呢。我們多理解就是。”
這話說的巧妙又隱晦，聽不懂的以為她當真體貼阮羨羨，聽懂的就知道她暗著罵阮羨羨孤兒這樣的詞。
許婉婉很能忍，她一向能把自己的東西徐徐圖之過來。這次也不會例外。
“對了美月，聽說再過兩天元姑娘的生辰就到了？你準備了什麽禮物？”
蕭美月說：“也沒有什麽特殊的，就是一套首飾，許姐姐你可一定要跟我去，元姐姐上次還提了一句呢。”
許婉婉笑道：“是要去的，好多年沒看見她了，也不知道她過的怎麽樣。”她頓了一下又問：“阮姑娘去嗎？”
“她？”蕭美月聲調陡然拔高，似是很不高興阮羨羨去：“她可能不會去，元姐姐也不太喜歡她，但是誰知道呢，她總愛到處湊熱鬧顯擺，商賈女就是商賈女，一點也上不得台麵。”
許婉婉沒有說話，隻是笑了一下算是回應。蕭美月自顧自說話，完全沒有留意到許婉婉眼底那抹狠辣的神色。
她從來不是什麽善茬，從前不是，現在更不會是！
阮羨羨屋內，她吃飽喝足了，心情也很好，對那蕭朝宗道：“這個許姑娘我看著比蕭美月都要成熟很多。”
蕭朝宗正在幫她綰發，動作稍微有些笨拙，聽到這話卻說：“少跟許婉婉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