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美月發疹
但是布一被掀開,阮羨羨便有些驚訝:“是狐狸?”
籠子中的小白狐警惕的在籠子裏走來走去,樣子十分不安而且焦躁。它時不時啃咬籠子,但它通體雪白,樣子漂亮。隻可惜太小了,看起來才生下來不到幾個月。
蕭美蟬皺著眉道:“這個狐狸,是皇上給我的。”
“皇上?!”阮羨羨更加驚訝了。
“今天二殿下活捉了一隻小狐狸,但不知為什麽這隻狐狸就送到了我手上,我原以為是給唐姐姐的。”
二皇子的確是為了唐謐才活捉的這隻白狐,本來是想給她拿去養著玩,但是怎麽會到皇上那?
“姐姐們進入林子以後,便有個宮人來請我過去,隻說是主子有請,並沒說是誰。我想這次來的貴客這樣多,也不想得罪哪個主子,便跟著去了。誰知……居然是皇上在殿裏等我。那時候他已經提著狐狸在大殿裏,隻問我喜不喜歡,便就送給我了。”
阮羨羨皺眉:“你有拒絕嗎?”
蕭美蟬連忙點頭:“我怎麽敢收這樣的東西?更何況我摸不準皇上的意思,更是不敢接。但皇上便一直要求我收下,最後甚至詢問了我好些問題,連我姨娘的姓名他都問了。我生怕皇上動怒會牽連家人,於是就收了。但是我回來的路上心裏總是忐忑不安,我不知道皇上這麽做用意是為何。”
阮羨羨咬唇,深覺此事有些嚴重。便問:“在此之前,你見過皇上沒有?”
蕭美蟬想了想,點點頭,便將邀月宴那日她落水遇到皇帝的事說了。
“我原本隻以為皇上是偶然路過,卻沒想到如今皇上還要專門找過來。”她身姿柔弱,此時更是像一隻受驚的白兔:“我害怕皇上是有什麽打算,我與姨娘都是普通人,經不住貴人的折騰。”
阮羨羨明白她的意思,便道:“你先不要急,等過幾天我去問問唐謐,看這隻白狐到底是怎樣從二皇子手中到了皇上那。”
蕭美蟬點頭:“麻煩姐姐了。”
阮羨羨不以為意笑道:“傻丫頭,你也別害怕了,回去好好休息吧。狐狸你先照顧著,別讓府邸其餘人發現了。”
等到蕭美蟬走了,阮羨羨立刻對係統道:“我要求查看皇帝資料。”
係統飛快的調出資料,上麵顯示著:皇帝李君至,年三十六。在位期間厚德載物、愛民如子,是名副其實的明君。
阮羨羨翻了半天他的後妃資料,都沒有翻到蕭美蟬的名字。也看了他的生平,跟蕭家扯不上半點關係。那麽皇帝到底是因為什麽要接近蕭美蟬?僅僅隻是因為看了她一次落水,便對她一見鍾情?
對於帝王來說,阮羨羨不相信他們有一見鍾情這個可能。
皇帝一定有別的用意,隻是她現在怎麽都想不到。躺在床上的時候還在苦惱,果然自古以來說伴君如伴虎,這話不假。他給蕭美蟬的那隻狐狸,簡直就像是一把懸在頭上的利刃。你根本不會知道這把利刃是要將你處死,還是要保護你抵抗侵犯你的人。
阮羨羨今日累極了,不一會就睡熟過去。
她是睡的好了,府裏蕭美月那邊已經鬧開了。
她以脖子為中心,全身上下都長了密密麻麻可怖的紅點,一片積一片的觸目驚心,服侍她的丫鬟見了這樣都忍不住作嘔,實在是那些紅點十分細密。
蕭美月已經癢死了,抓撓不斷,二夫人死死抓著她的手,懇求她不要亂動。
“郎中呢?郎中為什麽還沒來?”鄭令儀氣的直吼奴婢。
那小奴婢連忙跪下:“已經派人去請三次了,之前的方郎中不知為何家中人去樓空,問了鄰裏說是他搬走了。”
“搬走了!?”鄭令儀大驚:“城中就沒有別的郎中可以請來嗎?”
“城南有,嬤嬤剛剛已經去請了。”
“娘,我好癢,我受不了了,讓我死了算了!”蕭美月痛苦的在床上打滾,這並沒有讓她好受,反而身上的紅點開始發燙灼熱,更加瘙癢起來。
她隻覺得渾身上下有無數螞蟻和蟲子順著她的肌理要往皮膚裏鑽一般。
蕭老夫人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副場麵,她也被蕭美月身上的疹子駭了一跳:“這……這怎麽會……”
“祖母,我好難受。”蕭美月似是失了理智,一會罵一會哭的。
一家人束手無策的時候,郎中終於來了。他頂著風雨,渾身上下都濕透了,臉上的水都來不及擦,就被蕭家人按在蕭美月的旁邊替她診治。
一見蕭美月情況嚴重,他饒是從醫多年也忍不住幹嘔了幾下,生怕蕭家人責怪,連忙把脈,許久才道:“是普通的紅疹,隻是按照小姐這身上的痕跡,應當是早就起了好幾天了。”
“剛剛才出的,我白天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呢!”蕭美月哭喊道:“你趕緊給我開藥止癢!”
郎中連忙答應:“按照藥方按時服用,一個月便可痊愈。”
“一個月?!”蕭美月聲嘶力竭:“我竟然要忍受這樣一個月?”
她樣子可怖,紅疹已經爬上了她的臉,郎中連忙道:“小姐這病情來勢洶洶,一個月算快的。”
隨後蕭美月氣急攻心,竟是一頭撞上了床榻的柱子,當時就昏了過去。
蕭老夫人沒想到她居然要因此尋短見,嚇得也是一暈。一時間房裏哭喊的有,慌張的有,好不忙亂。
大雨淅瀝,蕭朝宗的院子卻一片寂靜。
他屋內未曾點燈,蕭朝宗斜靠椅背,端的是一副慵懶困倦。然他長指握瓶,拿著白天阮羨羨給他的那瓶痊愈的藥水端詳。
他捏著瓶子若有所思,直到阿良披著一身雨水進來,低聲稟報:“皇上盤問了王統領,本不欲治罪他,誰知禮部尚書密奏上報,稱江小姐在獵場遭到陷害、清白不在,求皇上定奪。是以,皇上才龍威盛怒,革去王統領的兵權,將他貶去刑司了。”
從禁軍統領變成刑司,相當於降了兩個級。僅僅隻是一次秋狩的疏忽,一個可大可小的罪名,哪怕皇上還有一點對王家留情的想法,也不會直接就罰。沒想到皇上對王家已經這樣急不可耐的想要動手收拾,不過這也是在蕭朝宗意料之中。故而他隻冷笑一聲,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