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秋末圍獵

  之後的兩天阮羨羨都沒有睡好,她本來自認為是個很堅強的人,但是蕭朝宗那日離開的神情就像一根倒刺一樣插在她的心頭上,想起來的時候就會輕輕地痛一下。


  就連係統都感慨:“唉,蕭大權臣再冷漠無情,麵對著一個從一開始就對他示好的人,難免不心軟。隻是現在這個人哦,比他還要絕情。”


  阮羨羨咬牙切齒:“到底是誰害的!”


  係統選擇裝死。


  到了圍獵這日,雖然不再下雨了,但天還是陰沉沉的。秋末的天還是稍冷了些,阮羨羨早上起來就被畫屏要求裹了兩層衣裳。她今天既要下場賽馬,畫屏便手巧的給阮羨羨改了一下裙子。腰腹處緊束著,勾勒出阮羨羨姣好的身形。裙擺不便的地方,畫屏都為她做了收尾,不至於拖遝和走光,甚至騎在馬上的時候會稍顯飄逸絕塵。


  “畫屏的手真巧。”阮羨羨看著畫屏又為她綰了個利落的發髻,由衷誇讚。


  畫屏得意笑笑:“小姐像天上的仙子一樣,奴婢都等不及要看小姐今天的風姿了。”


  主仆倆人互吹互捧一陣,阮羨羨才等到唐謐來接她。


  她一問管家,才知道一大早蕭朝宗就坐著周太傅的馬車先行去了獵場。阮羨羨心中哀歎一聲,唐謐也有點惋惜:“還以為能看到蕭解元呢,這下沒眼福啦。”


  二皇子從馬車上下來,聽言笑道:“一會去了圍獵有的是機會。”他又看向阮羨羨的裝束,驚訝道:“阮姑娘是也要下場圍獵嗎?”


  阮羨羨毫不謙虛,昂頭道:“二皇子看我資質如何?能不能拿個前三的彩頭?”


  二皇子和唐謐一齊笑了笑,他道:“阮姑娘還未騎馬,風姿已勝旁人幾分了。隻是阮姑娘要下場,恐怕阿謐也忍不住要一起去圍獵。”


  唐謐立即道:“這是自然的!我本來就要拿個第一名回去給爹爹瞧瞧。免得他一天總說我不像個馬背上出身的。”


  二皇子寵溺一笑:“唐將軍要是知道了,先收拾你一頓。”隨後他又囑咐阮羨羨和唐謐二人:“今日到場皆是王孫貴族,你們騎馬時記得小心,盡興就夠了,不要太拚。”


  他說這話時,是看著阮羨羨的。阮羨羨心領神會,今日來的必然是她都惹不起的大人物,唐謐要是奪了彩頭還沒有人敢對她說三道四,她背後到底還有個將軍爹呢。可如果要是她阮羨羨,恐怕閑言碎語的人就多了。


  二皇子是好意,阮羨羨道了一聲謝。


  可惜她心裏壓根不害怕這群到場的貴人們,想對付她阮羨羨?還差個幾千年呢!

  蕭美月和蕭美蟬坐蕭家的馬車走,於是阮羨羨便跟著二皇子和唐謐一起去了獵場。


  二夫人鄭令儀看見這一幕,等送走了蕭美月和蕭美蟬,她才折身回老太太那。彼時秦南枝正跪在一旁服侍蕭老太太用羹,蕭老太太僅是喝了一口,便煩躁的揮掌打翻了碗,一碗溫燙的山藥羹便頃刻灑了秦南枝一頭。


  她十分狼狽,麵上卻強做鎮定。


  蕭老太太對她很是不滿:“你想燙死我?”


  一個蕭朝宗如此得勢便算了,連個小妾也不把她放在眼裏。


  鄭令儀見狀,趕蒼蠅似的催促秦南枝下去更換衣裳,還很是嫌棄道:“笨手笨腳,什麽都不會,真不知道老爺當初看上你什麽。”


  秦南枝不發一語,在丫鬟的攙扶下離開。


  回到自己的院子裏,丫鬟一邊燒水準備為秦南枝沐浴一邊替她清理頭上的汙漬。山藥黏在頭發上,來時吹了冷風,現在已經稍微冷硬。丫鬟一點點替秦南枝清理幹淨,實在忍不住掉了幾滴眼淚:“二夫人太過分了,當年明明是老爺強娶了您,否則您也不會……”


  “繡兒。”秦南枝適時止住了她的話:“過去的事了,別再提了。”


  繡兒眼淚簌簌:“奴婢隻是看老夫人和二夫人這樣欺負您,心裏氣不過。這麽多年了,您一直逆來順受,從不去爭去計較,為什麽她們一直不肯放過您和小姐。如今變本加厲,太過分了。”


  秦南枝低垂著頭,她雖然已是三十出頭的年紀,卻仍肌膚白皙身材豐腴,容顏更是清美秀麗。秦南枝不願回想起年輕時那些不堪的過往,她緩緩卸掉自己的釵環:“我現在沒什麽別的期望,我隻希望美蟬能好好的。我若能看到她嫁給一個知冷熱的好夫君,別說忍老夫人和二夫人了,我什麽都忍得。”


  那邊鄭令儀正給老夫人按摩著肩膀,還一邊道:“媳婦看的真真兒的,那阮家丫頭也不知在外頭認識了哪些不三不四的人,絲毫不避諱,直接上了那個男人的馬車就走了。也不跟咱們美月一塊兒呢!”


  蕭老太太聽到這裏已是眉頭深皺,她一向保守,也絕不會接受家裏有這樣不檢點不矜持的女子。她啐了一口:“什麽樣的家庭教出來什麽樣的姑娘,她父親阮守禮當年那副樣子,我就知道他阮家出不了什麽好東西!”


  當年阮守禮與蕭山意交好,來往頻繁,從來不把她這個妾侍放在眼裏。


  想到這裏,蕭老夫人還是有些暗恨。


  “母親,咱們可不能由著阮丫頭這麽來,她不要名聲不打緊,美月還要臉麵的呢。阮羨羨作風如此不檢點,男女關係毫不避諱,傳出去豈不是連累美月。”


  蕭老夫人深以為是:“等她回來,就將她叫來我跟前。”


  她就不信了,自己一把年紀什麽風浪沒經曆過,還製服不了一個小丫頭?


  “對了,玉哥兒怎麽沒跟月兒一起去獵場?”


  鄭令儀說到兒子,才是一臉高興:“弗玉近來跟安如山關係不錯,今兒早就是跟著安如山一起去的獵場。”


  蕭老夫人對這個安如山有點印象,好像是梁相國近幾年來突然收的義子。水漲船高,巴結他的人也不少。這樣看來,她的親孫子蕭弗玉也不比那個蕭朝宗差?蕭老夫人心中那口怨氣這才舒出去不少,她臉色稍霽:“攀不上周太傅,能搭上梁相國也不錯。而且周太傅半截身子都入土了的人,怎麽跟還在朝堂上手握重權的梁相國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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