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詢問
主仆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卻是兩個心態。一個眼中清涼一個眼中帶愧。
莫安溪也不出言打斷，隻抱胸站在一邊看著。
這主仆兩人過去複雜，她雖探得半分，卻也不全。
目光輾轉有落在楚南霆身上，莫安溪更是多了兩分捉摸不透的感覺。
此人與她心意相通，相互有情，可是無奈生在這個時代裏，各人都忙於自保，又多了兩份仇怨在其中。
他誌在天下蒼生，莫安溪願為所愛踐踏世人。
本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可是前世裏種種想起，楚南霆卻是對她有恩的，若是就這樣遠離不理會，莫安溪對不起他更加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心。
到底是如何是好？她也看不懂了。
時間不知道如何過去了，外頭傳來一陣延綿不絕的鍾聲，從四麵八方傳來，又往四麵八方傳開。
鍾聲沉悶不過此處三人之間氣氛。
曆七的表現已經很明顯了，也如同莫安溪猜測一般，那位在月夜裏刺殺的少年，塚曆就是他失散多年的胞弟，隻是這失散，究竟是怎麽一個內情，還需要斟酌。
可眼下莫安溪也不好多言追問了。
單楚南霆何曆七此時反應，看來當年發生的事情，主仆兩人還有別的內情。
沉默半響，楚南霆忽然一笑轉開臉，道：“不過是些陳年舊事，也值得你這樣？”
曆七聞言，也是一笑，自嘲道：“殿下說得對，不過是一些陳年舊事，確實不值得多想。”
莫安溪往兩人看了一眼，冷哼一聲道：“你們主仆一番好謀算，倒白叫我給你籌劃了。”
曆七忙轉頭對莫安溪一拱手，卻快速往楚南霆那邊看了一眼，才道：“姑娘不必生氣。”
楚南霆冷眼看著，又對莫安溪道：“是你這一張嘴，白得了不少好消息，又來派別人的不是。”
莫安溪聳聳肩，便往曆七看去，道：“那就快說了吧。”
曆七又看了一眼楚南霆，微微歎氣道奧：“說到底，也是我的不是，才叫這件事遺留至今。”
原來，曆七原來不是跟著楚南霆，而是跟在常皇後身邊，雖然還年少，卻是海上花的初始成員，因著年紀小，隻排了老七。
因為使得一身好功夫，又加上為人老實低調，也是極為受用的。
若是沒有遇見楚南霆的話，曆七此時說不定還是海上花中的人。
若是這樣，也許海上花也不是今天這個樣子了。
那日常皇後還是普通一後妃，借著楚南霆坐上皇後位置，卻心中不滿，處處找機會為自己謀算。
好不容易等了七皇子謀逆，想要乘亂建立一番勢力，甚至推翻燕皇帝，卻不料勢力不足造了反噬，連帶著失去了多個得力助手。
其中曆七是那些派出去執行任務的人，其他人都死了，就剩下他一個，也投入楚南霆部下。
而那提起的地牢，便是曆七在離開組織前去過的地方。
裏麵關押著常皇後的敵人，還有些不可輕易取命也不能放出去的人。
那個地方，真是噩夢，就算是過了七年，再想起來，曆七也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而怎麽這件事就成了不可說的秘密了，還得從燕皇帝和楚南霆之間說起來。
那時候的燕皇朝太子楚南霆還是才華豔豔驚才天下的，經過七皇子謀逆，以及常皇後一番打壓以後，就有意識的收斂才華，甘心做一個庸碌無為的太子。
秉承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日子。
親父懼怕他竊政，親姨媽暗中覬覦著他未來的權力，並不斷暗中使力，叫他無能為政。
這樣的日子，比四麵楚歌，草木借兵更叫人難以接受。
聽完了一番話，莫安溪便沉默了。
她前世裏隻有一心為楚浚琪謀劃，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位驚才豔豔的太子殿下究竟在經曆什麽。
而現在，莫安溪不禁想到，究竟前世裏她幫著楚浚琪打敗的楚南霆，有多少是真的？
到底是她手段通天，算計過了她他，還是楚南霆放棄了掙紮，給她一個成全？
她恍惚著，連楚南霆突然上前來張手抱住她了也不知道。
曆七不知何時下去了，佛廳麵前，兩個有情人相互包在一起。
莫安溪便垂下眼眸，任由他越發收緊雙臂。
時日在隱約過去，楚南霆終於鬆開了雙手，便對莫安溪道：“下月初一，你就搬到太子府吧？”
莫安溪一愣，抬頭看著楚南霆。
楚南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眼中帶著溫柔，聲音淡淡地道：“下月初一是個好日子，而且聖諭也說了，太子妃側妃待選可先入府居住，等欽天監選了吉日才行儀式。”
說著，楚南霆便抓著她的手，幾分急切：“我不願意等了，身邊有你的話，一切都會好辦得多了。”
莫安溪看著他，心裏有顧慮。
倒不是為了名聲，畢竟有聖諭，外人再有議論便是置疑聖意，是大不敬。
隻是她心中顧念著穆芙蓉。
穆芙蓉病了也有下半年了，卻一直都不見好轉，若是她這個時候離開家裏，又有人誰照顧她？
先有安凝芬日日出現穆芙蓉身邊，雖說她現在沒有表現出來財迷竅心，可是人心隔肚皮，誰又能保證安凝芬這樣的人，不是在打著什麽算盤？
楚南霆似乎看得出來她心中焦慮，便又道：“若是你關心莫夫人，大可不必。”
莫安溪抬眸，不言卻一雙似水眸子已經道明一切了。
楚南霆：“我已經查明了安凝芬腹中懷胎，再有半月，定會顯出身形來，到時候自然會有人來接她離開。”
莫安溪卻是一驚。
安凝芬已經懷有身孕？
她卻沒有發現？
難怪安凝芬執意要嫁入楚浚琪府中，恐怕這個孩子便是那日詩詞大會上落下的。
倒是沒有想到，這兩個人這麽早就糾纏著在一起了。
也不知道楚浚琪知道了以後，會是怎麽樣一個反應。
這一世的安凝芬可是沒有了鎮遠侯府千金的身份了，難道真的娶進府去做正妃嗎？
她倒是不認為楚浚琪和珍妃甘心吃了這個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