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進宮
而且，論起那位娘娘，莫安溪不怕自己會吃虧，隻是要小心些，別做得太過，叫人家發現了端倪。
穆芙蓉言盡，隻見莫安溪已經下定了決心，也不再勸了，隻淡淡地起身道：“你的心思，娘親明白，隻還是昨日那句，若是他真的對你有意，便是要等你父親裁斷了才好，若是這樣都不願意等的，那麽我是斷不願意的。”
莫安溪聽了，臉上就歡喜起來了，忙接話道：“這個不難，定是可以的。”
穆芙蓉歎著氣，便歎氣道：“早前宮裏已經送了旨意來，鳳藻宮裏那位要見你和凝芬呢。”
莫安溪應了，心裏卻疑惑起來了。
常皇後見她是情理之中，可是要見安凝芬又是何意？
她皺了皺眉，眼見著穆芙蓉要出去，連忙起來送她出門。
待回來以後，莫安溪才叫丫頭進來給她梳洗，吃過早飯後便在廳中等著門房的準備車馬，又打發了小廝去告訴楚南霆。
等到辰時末車馬均已備齊，莫安溪卻未見派出去的小廝回來，心焦急如焚，正欲再等候才出門時，卻有內廷都監帶著幾個穿紅衣小太監過來，到門外未下馬就高聲道：“請鎮遠侯小姐，安小姐出門吧。”
莫安溪沒得辦法，隻好上了前頭一輛馬車，才坐下就看見安凝芬跟隨身後，慢慢走來，看見內廷都監時慢慢地行禮問好後才上了車。
一路走得不快不慢，轉眼就到了宮門前，內廷都監掏了腰牌檢查完畢，車馬複又起了車馬，一路行駛走過兩重儀門，來到一處宮門，上頭大書寫著東華門，裏麵便能看見一色宮女太監走過，個個低頭屏息，走路快速又無聲。
莫安溪瞧了一眼便垂下頭，聽從內廷都監的話下了馬車，轉到一輛小轎上，再往宮裏走。
再過兩較小宮門，小轎才停下來，都監站在小轎外低聲道：“請兩位小姐下來吧，前頭不許無誥命封號之人坐轎了。”
莫安溪便從小轎子上出來，看了一眼安凝芬，卻發現後者難得神色平淡，絲毫無厭煩之色。
莫安溪心裏冷笑一聲，這段日子安靜了，安凝芬倒是長進了。
隻可惜，就算是表麵上裝得冷靜，那雙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卻出賣了她。
平白無故的，為什麽把那方帕子纂得那樣緊？
內廷都監見兩人下來後，並未廢話，即刻帶著人繼續往前走。
再走過兩道宮道，穿過幾重小門，終於見到了鳳藻宮的宮門。
隻見宮門外早就有小宮女再等著了，看見內廷都監走來，忙招呼道：“張公公，怎麽去了半日？娘娘都等著了。”
張公公連忙道：“姑娘有所不知，如今宮門檢查越發嚴格了，從外東直門到東華門， 都不知道檢查了多少遍，好容易才進來了，等到了宣華門又不讓坐轎子了，隻好下來行走，才費了這麽半日。”
明珠聽了點了點頭，又連忙道：“好了，勞煩公公了。”說著，又對莫安溪和安凝芬兩人道：“隨我進來吧。”
兩人跟在明珠之後，卻沒有去往正麵大廳，而是繞過抄手遊廊，往後院去了。
走過幾間房舍，就見院內種了一院子的植物，即使在冬日都保持著青綠，實在時罕見。
萬方重綠之中，隻見有一人身影，穿著正宮紅色衣裙，帶著亮色貂皮毛帽，披著織金線的鳳凰求盈鬥篷，也不抬頭，隻顧著處理麵前隨風微微顫動的植物。
明珠待人進去後，便走到那人身邊站著，神色肅然，呼吸又平靜，麵對著冷風也沒有半點抖動。
莫安溪看了那人，便知道是常皇後無疑。
常皇後稍等了會兒，才懶懶地道：“怎麽還不請來？”
說著，才慢慢丟開手中的東西，轉頭來看向莫安溪和安凝芬。
聞言，兩人均就著雪地跪下請安，又問了自報姓名，
常皇後臉上淡笑著，假意虛扶，動作還沒做完，兩人均已跪下去了。
膝蓋上傳來一陣刺骨寒涼，莫安溪咬著牙，愣是沒有表現出來半分，內裏骨頭卻已經打了兩回顫。
看來這位娘娘是故意挑了今日這樣，昨夜裏下了雪的日子來折騰他們的。
這雪地跪下去不硬，卻因著被日光曬了雪花正融，正是透著刺骨寒意的時候。
隻這一跪，若是身子骨差的，恐怕要了半條命了。
幸好，常皇後並不想落得口舌，並沒讓她們跪得太久，便連忙對小宮女道：“還不快些攙扶起來？”
說完，便有宮女過來扶起莫安溪和安凝芬，兩人站在庭院裏，正好麵對著冷風，吹得臉都僵硬了。
常皇後笑著，又看了一眼這四周，仍舊笑著道：“還是回屋裏去吧，都是嬌貴的孩子，若是冷壞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麽說本宮呢。”
一麵說著，一麵往屋裏走去。
進屋後，常皇後一人在炕上坐了，手裏端著著一個錫金小巧的手爐，拿著那銀色小匙撥開碳灰，又往裏頭放了兩塊生薑才慢慢蓋上。
她抬頭，像是才發現莫安溪和安凝芬還站著一般，忙道：“請坐吧。”
莫安溪和安凝芬這才在右邊的搭椅上虛坐了，剛巧有丫頭送上茶來，往邊上案桌上放了。
莫安溪瞥了一眼，這距離，壓根是沒想給她們喝吧？
略微沉了臉色，聽見常皇後淡聲道：“這麽冷的天，還叫你們來，是本宮不好，還請你們不要見怪。”
她說話，略微一停頓，又往莫安溪和安凝芬身上瞟了一眼，才慢慢接上道：“隻是昨日發生了一件奇事，外人傳來本宮聽了，著實覺得奇怪，倒是想要和兩位小姐說說，好好聽聽事情原委。”
莫安溪一聽，頓時明白過來。
原來真的是為了昨日提親一事，果然常皇後這一手通天，斷不會放過京都裏任何消息的。
況且她昨夜才見了楚南霆，可見早就了解了事情經過，現在召見她們兩個，不過是想試探一番而已。
這對莫安溪來說倒是不難，隻是……
她暗暗往安凝芬身上看了一眼，略微有些擔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