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寧配不配
觥籌交錯,往來幾聲談笑,宴會上氣氛榮榮,隻是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裏,有幾個人影走過,鬼鬼祟祟地避開眾人目光 ,徑直往東南角的廚房走去。
安凝芬怨恨著莫安溪害她出醜,又成為眾人議論的目標,目光轉了一圈又重新落在楚浚琪都身上。
楚浚琪是她的目標,而且相信楚浚琪也很樂意與她一同合作。
畢竟今日因為莫安溪而出醜的,可不隻有她一個。
楚浚琪也是其中之一。
而且,她以為楚浚琪作為皇子,對麵子隻會更加重視,想必隻要她提一句,兩人定然能合在一起。
她此前苦苦糾纏楚浚琪,隻為他能看自己一眼,沒想到,楚浚琪好不容易正眼看她了,卻是當眾扯破衣服,出醜的她。
安凝芬的目光灼灼,以為隻要有相似的經曆,楚浚琪就會注意到她了,沒想到當她再次看去的時候,楚浚琪還是隻看著莫安溪。
而且那目光越加沒有掩飾,似乎將要宣告世界,莫安溪就是他屬意的人一般。
安凝芬看著這場景越加覺得難以忍受,捏著自己大腿的手更為用力。
她咬牙,卻突然看見有個穿著仆人衣服的男子從一個小太監的手裏搶過托盤,其上正好放著一壺熱酒。
她眉頭微微動了一下。
那個仆人,看著與楚南霆身邊的厲七很是像是。
想著,她就已經鬼使神差地站起來了,正慢慢往厲七那邊走過去。
厲七看了眼手裏的托盤,有些為難。
若是剛才他沒看錯,那個被他打暈的小太監往裏麵放了東西。
自從入夜,他就奉命監視楚浚琪,終於等到他與底下人接觸。
那個淡黃色的紙包……
厲七回憶起從楚浚琪袖子裏掏出來的紙包,不禁皺起眉頭。
他的行動不夠快,等他攔下小太監的時候,紙包已經被倒進去了,而那紙袋也丟到廚房等灶台裏燒了。
他無法查證加進去的東西是什麽,而麵對這壺酒,厲七也不好做主,便把酒壺藏在花壇底下,自己回去找楚南霆稟報。
安凝芬等他走遠以後,便把酒壺拿了出來,聞了一下發現卻是上好的桃花醉。
這宴席上的酒都是統一的,唯獨這桃花醉是上席才有。
她本就喜歡花酒,今日更是想要喝上一口。
端起酒壺,安凝芬卻沒有直接喝下,而是自己捧著托盤走回席中。
她今日還沒找到機會與楚浚琪說話,眼下不就是最好的機會嗎?
越過人群,安凝芬在眾人注視下往楚浚琪走去。
她盡力保持著臉上的沉靜。
楚浚琪的視線裏沒有她,卻被闖入,不禁擰緊了眉頭。
她記得這個女子,為了靠近自己而不惜汙蔑他人弄壞自己衣服。
但是他也理解這樣的女孩子,因為他本身也是一樣。
為了讓燕皇帝能夠看見他,楚浚琪這一生都在努力,可是結果都不如意。
他就是比不上楚南霆,即使楚南霆的母妃死了,即使他明明可以做得比楚南霆更優秀。
“三殿下。”安凝芬在楚浚琪麵前福身,笑容溫婉。
楚浚琪看著眼前的女子一怔,心裏卻想著,若是莫安溪能對他這樣一笑,應該會比她好看上百倍。
想著,楚浚琪目光有些走偏,越過安凝芬看向對麵的莫安溪。
正好,有個小太監端著托盤走過去,放下一壺熱酒,正是桃花醉。
楚浚琪勾起嘴角,一笑百媚生。
安凝芬看得有些愣住了。
她知道楚浚琪生得不差,卻不曾見他笑過,如今一見,竟然感覺比那繁花盛開還要好看。
隻是在她沒有注意到的眼底裏,狹長的丹鳳眼閃過一絲陰翳,如同烏雲一般厚重,帶著幾分得意。
莫安溪看了一眼小太監,認真謝過,轉臉去看楚南霆,卻發現一直在身邊的男子不知何時離開了,留下一席空位,邊上酒杯裏還有溫酒,似乎離開得很匆忙。
去哪裏了?
她皺了皺鼻子,卻聽見邊上明浮玉拿著酒杯遞過來,眸中帶笑:“妹妹,你看什麽呢?”
莫安溪聞言轉過臉來,收斂起眼中的疑慮,目光溫婉,對明浮玉含笑道:“沒事。”
她說著便接過酒杯,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目光忍不住往邊上瞟。
明浮玉哪裏不知道她心意,卻也沒有說破,慢慢地陪她喝酒。
她剛才分明看見厲七回來,在楚南霆耳邊說了幾句,主仆兩人就出去了,而且走得著急。
那種著急是明浮玉多年未在楚南霆臉上見到的。
隻是明浮玉不願說,她知道楚南霆對莫安溪有意,但卻也看不透莫安溪對楚南霆是什麽意思,有心要試一試。
果然,不過等了半刻,莫安溪便開始旁敲側擊起來:“剛才可有發生什麽?”
明浮玉裝著糊塗:“什麽?賞賜的螃蟹下來了?”
莫安溪遲疑了一下,有些幹巴巴地道:“是太子殿下,他怎麽出去了?”
莫安溪心急,也不和明浮玉打糊塗,幹脆問了。
明浮玉聞言看著她笑,卻沒回答。
兩個女子交談的樣子完全落在楚浚琪眼中。
他看著莫安溪不時往邊上看,看見邊上無人的急切,或皺眉,或不安。
這樣的神情何曾見過,他心下已經有些不滿,方才的笑容已經消失。
他生氣地丟了酒杯,這才抬眼看向巴巴過來的安凝芬,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安凝芬把酒壺放下,便在他麵前坐下,清脆消弱的聲音道:“三殿下,這是你喜歡的桃花醉。”
楚浚琪看著她模樣與莫安溪有三分相似,卻毫無後者神韻,心裏比較著又多了兩分恨意。
憑什麽,他就隻能得到仿品的?
一個贗品,怎麽配得上他?
心裏這麽想著,他卻對安凝芬溫柔一笑,語氣溫柔道:“難為安小姐惦記著。”
安凝芬受寵若驚,驚喜道:“今日不知能否與殿下共飲一杯?”
楚浚琪又掃了一眼莫安溪,眼底涼涼,臉上卻笑得更加溫柔:“當然。”
他伸手給安凝芬倒了一杯,遞過去,又給自己滿上,“美人的邀請,怎可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