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殺伐果斷
安凝芬想，隻要莫安溪動起來，所有人都會發現她才是才華與美貌於一身，比莫安溪強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這樣，自然也能得到楚浚琪的另眼相看。
百利而無一害。
她更加賣力的地拉扯著莫安溪舞動。
莫安溪跟在她身後，也隻是隨便跳跳，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沉下眼眸。
底下人盯著台上兩位少女看，直覺得其中一個人賣力表演，如同獻藝的舞姬，另一個動作含蓄，自帶女子的矜持。
看得久了，眾人看向安凝芬的眼神都變了些。
可惜主角卻不自知，以為這種變化是為她的舞姿而感覺到驚豔，便動作越加大膽，甚至越過莫安溪站到舞台的前方。
隨著時間的推移，奏樂越加快速，經典的故事也走入高潮。
一段連續旋轉如驚鴻一般，水色長袖纏繞在空中。
莫安溪自覺地退到一邊，盡量距離安凝芬一些。
眾人看得癡了，久久都沒有動靜。
“啊——”
突然一聲驚變響起，與高潮迭起的奏樂夾雜在一起更顯突兀。
眾人回神，隻見安凝芬捂著胸口跌坐在台上，一張小臉毫無血色，如同白紙一般。
她低著頭，渾身發抖。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她，那衣裙散開，碎裂的破布輕飄飄地落下，而大片的雪白肌膚暴露在空氣中，一件淺粉色肚兜在手臂之間若隱若現。
“天哪，這是什麽？”
“竟然當眾脫下自己的衣服嗎？”
“沒想到表小姐竟然那麽用力，為了奪取三皇子的眼球，連當眾脫衣服這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說起不要臉，上次老爺夫人在胭脂湖邊捉到的賊人，傳說也是她呢。”
“天呐……”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不斷，每一句落入耳中都變得不堪，落在身上都如同一道重擔，狠狠地壓在安凝芬身上。
她縮著身體不敢動，若是再有其他的衣服散落，她這一輩子算是完了。
莫安溪看了一眼底下的人，隨手拿了剛剛香菱送來的布匹給安凝芬披上。
不料安凝芬卻不肯領她的情。
隻見一條白臂揚起，就要重重落在莫安溪的身上。
“想要打我，也得想清楚，今日若是你被這麽多人看光了身子，日後該怎麽辦？”
細弱的聲音隻夠兩人聽得清楚，卻也讓安凝芬揚起的手在空中一頓，然後無力垂下。
莫安溪說得對，她現在不能動，更加不能打。
細軟的布匹落在身上，跟在安凝芬身邊的丫頭才追出來扶起她。
“莫安溪，是你做的，對不對？”
安凝芬咬牙盯著莫安溪，試圖從她的臉上看到一絲心虛。
但她其實也不敢保證，因為剛才的動作過大，若是不小心自己踩了衣裙，也有可能。
可……
安凝芬的目光露在莫安溪身上，一股怨毒就無可遏製地爬了出來。
一定是她，不然衣裙怎麽會散開？
莫安溪沒有解釋，隻是吩咐雅兒道：“把你家小姐送回去，好好照顧。”
安凝芬卻不願走，突然大聲道：“是你！是你弄壞了我的衣服。”
此話一出，隨即看熱鬧的人都怔住了。
剛才發生了什麽大部分都沒有看清楚，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安凝芬已經跌坐在地上了。
安凝芬一邊捉緊身上的布匹，一邊跪到楚浚琪的身邊，一雙淚眼如梨花帶雨，晶瑩亮晶晶的珠子從裏冒出來。
“三皇子殿下，你可要為臣女做主啊。”說著話，安凝芬就抹了抹眼淚，一字一句道：“臣女邀請姐姐舞蹈，共同學習，沒想到姐姐……姐姐竟然……故意弄壞我的裙子，讓我在大家麵前出醜。”
楚浚琪是個保守的男人，向來不喜愛出風頭強勢之人。
如今安凝芬的種種行為都讓他覺得不妥，女子主動是大忌。
更何況當眾衣裙散落這種丟臉的事情？
楚浚琪還沒說話，卻有丫頭替莫安溪說話道：“三皇子殿下，方才我們看得清楚，大小姐離表小姐很遠，怎麽可能故意踩壞衣裙，害表小姐出醜？”
莫安溪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向楚浚琪服了服身子，語句清晰道：“回三皇子，此事出於突然，想必隻是表妹一時衝動，惱羞才說出剛才的話，還請三皇子不要責怪她。”
這一言一句，可就把安凝芬故意誣陷的罪名坐實了。
楚浚琪低頭看著安凝芬哭得像是一隻花貓的臉，有些嫌棄。
許久，他才擺手道：“安小姐，身上衣服不整，還是早些回去換下吧。”
聽見這話，安凝芬算是明白了。
楚浚琪選擇站在莫安溪那邊了。
她不甘地站起來，咬緊牙關道：“是，臣女謝殿下關心。”
臨走前，安凝芬回頭看了一眼莫安溪，眸子裏的光就像是寒天冰雪裏冒出地麵的冰針，直直往她身上紮進去。
等安凝芬走了以後，莫安溪也沒有心思再留在這裏麵對楚浚琪，便推說時候晚了，要回去休息了。
楚浚琪也無心逗留，按往常那樣告辭就回去了。
回到海棠苑裏，莫安溪才鬆了一口氣，叫香菱去泡茶來，自己獨坐在走廊上，垂眸看向池中金魚。
坐了會兒，聽見腳步聲過來。
她便以為是香菱送茶來了，也不回頭，淡聲道：“就放下吧，我想一個人待著。”
今日的事情確實是意外。
她想過讓安凝芬出醜，但卻沒想過讓她在這時候清白盡失。
安凝芬可恨，隻是失去清白這種小事，還不足以相配她的罪。
莫安溪要她體會一次失去所有，眾叛親離的痛苦。
坐了一會兒，她卻 感覺自己的身後還有人，便皺了眉頭：“香菱，你還有……”
她回頭一看，卻被眼前之人給嚇住了。
楚南霆，他怎麽來了？
香菱呢？香菱又去了哪裏？
楚南霆看她轉頭過來了，不禁露出一個笑容。
總算是回頭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要站多久。
“莫小姐，幾日不見，你依然是那麽的……”
他話語一頓，眼中笑意更深：“那麽的做事殺伐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