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衣裙散落
連續幾天莫安溪都有意無意地把楚浚琪往安凝芬那邊帶。
每當楚浚琪要生氣的時候，莫安溪就裝出一副委屈可憐的樣子道：“三皇子，凝芬表妹近日喪母，所以才投奔了我們家，若是安溪隻顧著自己玩樂，不搭理表妹。以後傳出去，我還怎麽見人？”
楚浚琪每次聽到這話都臉露難色，可是礙著安凝芬在，他也不好對莫安溪展開攻勢。
這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他與莫安溪的關係沒有半點進展。
莫安溪見他猶豫，又進一步雙眸含淚道：“難道三皇子希望安溪是那種攀附權貴，而不理家中姐妹之人？”
話都說到這，但凡是明白事理的人，也不好再說別的了。
楚浚琪想說的話一句都沒有說出來，心裏正堵得慌。
眼看著天色漸漸暗下來，又白白浪費了一天。
他擰著眉，四下一看安凝芬難得今日不在，連忙攔下個丫頭問道：“你們大小姐在哪？”
小丫頭有些惶恐，低著頭道：“小姐今日在暢音閣練習。”
………
暢音閣是莫明軒特意請人建的一個戲台子，舞台後有兩層小樓，專做休息更衣之所。
莫安溪這兩日都在這學習，又有教習嚒嚒帶著，倒是琴棋書畫舞蹈都學了些。
今日課程接近尾聲了，莫安溪服身謝過教習嚒嚒，一轉頭就看見安凝芬站在門口。
她嫣然一笑，伸手對安凝芬道；“妹妹，你可算是來了。”
安凝芬這幾日在楚浚琪麵前費盡心思，雖然收效甚微，但莫安溪主動避讓的態度還是讓她十分滿意的。
所以這會兒她也沒多疑心。
最重要的是，在莫安溪身邊總能看見楚浚琪。
自從上次莫安溪用楚南霆的名字給她下套以後，安凝芬就算是斷了楚南霆的念頭。
若是攀上莫家嫡女的位置，她也還能肖想一二。
如今之計，唯有抓著楚浚琪了。
才剛進門，安凝芬就四下看了一眼，本以為會遇見楚浚琪的，沒想到隻有一個老嚒嚒在。
她不禁有些失望，但對上莫安溪的笑臉，她還是佯裝高興，親切地站到莫安溪身邊，“安溪表姐找我來有什麽事。”
莫安溪看了她一眼，便對老嚒嚒道：“嚒嚒，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安凝芬。”
老嚒嚒聞言看著安凝芬眼前一亮，驚喜道：“這般年紀就有那樣的舞蹈功底，當真是天才。”
安凝芬有些糊裏糊塗的，正要說話，身後卻想起一個糯軟男聲。
“莫小姐，安小姐，你們在這裏啊。”
楚浚琪走進來，本以為是個兩人獨處的機會，沒想到又看見了安凝芬。
他嫌隙地看了身穿桃色花裙的安凝芬，隻覺得眼前這一團豔色刺眼。
“三皇子。”
“三皇子好…”
前一聲是莫安溪的，語音清冷疏離。
後一句是出自安凝芬，甜糯的聲音裏似乎還有幾分嬌羞，才開口就低下頭，嘴角帶笑。
這時候香菱走進來，身後跟著兩個丫頭，手裏捧著托盤。
莫安溪一看人來了，連忙道：“怎麽才來？”
香菱笑著過來，又解釋道：“沉香閣今日新來的布匹，人多得進不去，路上耽擱了。”
莫安溪擺擺手不提這事，又看向安凝芬道：“表妹，前幾日我學習舞蹈的時候，聽見教習嚒嚒說你的舞姿天下一絕，能否展示一番，讓我這愚笨之人學習學習？”
安凝芬聞言有些驚訝，她修習舞蹈雖然不是秘密，但也不曾在外跳過，本是留著以後用的。
可是，眼下三皇子也在，而且聽見莫安溪的話以後就盯著她看。
她纏著楚浚琪好幾天了，第一次在他的眼中看到這樣神色，心中一動，目光落在丫頭手上的托盤。
那是沉香閣新來的布匹，她早前見過圖樣，本想預訂一批，卻被告知已經被訂完了。
如今看見莫安溪竟得了一份，心中早有不滿。
這種不滿又遇上楚浚琪，安凝芬也不顧旁的，鬼使神差就點頭答應了。
幾人退開一邊，安凝芬卻看了眼外頭的戲台子，笑道：“單是我跳就沒意思了。不若表姐也一同，我們姐妹比試一番，也能讓教習嚒嚒看看，指導一番？”
教習嚒嚒一聽覺得可行，便轉頭看向莫安溪。
莫安溪皺了皺眉頭。
舞蹈這些她在前世都學過，也絕不是初學者的水平，隻是她卻不想在楚浚琪的麵前出什麽風頭。
見她略有猶豫，安凝芬心中一喜。
在她看來，莫安溪不過是學了三幾天，是怎麽樣也比不上她的。
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她若不順勢拉踩莫安溪 一番，怎麽泄得了這幾天來的怨氣。
“安溪姐姐，你這是猶豫什麽呢？”安凝芬笑著拉過莫安溪的手，勸道：“姐姐不是嫌棄妹妹，覺得和妹妹一同比試，讓姐姐沒臉吧？”
莫安溪沉著臉，這話是把她推上台了。
一旦拒絕就掛上一個嫌棄親表妹的名聲，要是傳出去隻怕有心人會借此批鬥一番，說莫家冠冕堂皇，表麵接受實際上排外。
“好，還是妹妹不吝賜教。”
聽得莫安溪答應了，安凝芬揚起嘴角，連待會兒怎麽讓莫安溪出醜都想好了。
既然是比試，展示的地方就不能是閣內的某個小地方了，兩人走出閣外的舞台，教習嚒嚒和楚浚琪等人走到觀眾席。
奏樂聲起，唱的是霸王別姬的經典場麵。
安凝芬先揮起長袖而出，先一步奪得眼球。
聽見聲樂響起來，附近的丫頭都聞聲而來。
觀眾席慢慢填滿，楚浚琪看了一眼，卻遲遲不見莫安溪有所動作。
他目光又落在安凝芬身上。
不得不承認台上女子溫婉可人，舞姿也極為柔美，一動一跳間盡顯女子風情。
楚浚琪有些後悔這幾日都忽視安凝芬了。
安凝芬本想著一個人獨美，但是眼看著那麽多人來了，就想著若是能保持獨美的時候，又趁機讓莫安溪低她一層，豈不是美哉？
一想一念間，她已經設計舞步走到莫安溪的身邊，伸手拉著莫安溪往台中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