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不見棺材不落淚
如畫出門半晌還沒回來，如詩有些著急，叫了個小婢女過來，吩咐道：“你去外麵迎一下你如畫姐姐。”
“是。”小婢女平時不在屋裏伺候，對如畫如詩恭敬的很，當下便應了出去，還沒出院門就跑了過來，大聲道：“如詩姐姐，如畫姐姐回來了。”
玉相瑤一聽往窗外看去，隻見如畫邁著小碎步正進院門，秋姨媽帶了個貼身婢女緊隨其後，一邊看拾月閣的小院子，一邊不耐煩道：“玉相瑤那丫頭昨兒個還好好的，今天就起不來了？別是學病西施，故意做出一副輕狂樣來吧？”
如畫低眉順眼，眼眸垂下看不出裏麵的情緒，口中小聲道：“秋姨媽進去看看就知道了。”腳下的步伐越發快了起來。
人來了就好說，玉相瑤輕笑一聲，端正坐好。
秋姨媽冷著臉進來，見玉相瑤好端端坐著，臉上笑容淺淡妝容精致，手邊一盞熱茶在飄著幽香，一副悠閑自在模樣，當場就愣了。
“你不是……”秋姨媽回頭看了看如畫，見她徑直走到玉相瑤身後站了，愈發狐疑，連話都說不連貫。
“姨媽是不是以為我應該病倒在床上？還是病的隻剩一口氣了？”玉相瑤露齒一笑，聲音柔和，說出的話卻讓對方嚇了一跳，“或者馬上就要毒發身亡了？”
“你莫不是病糊塗了！嘴裏胡說八道些什麽？”秋姨媽隱隱覺得不對勁，眼神開始躲閃，語氣卻依舊強硬。
“姨媽見我這樣，像是糊塗的嗎？”玉相瑤也不讓她坐，反倒緊盯著她的眼睛，聲音帶著寒意，“你在府上做客，瑤兒待你沒有不敬之處，你為何下毒害我？”
秋姨媽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強自鎮定情緒，一字一字問道：“你……攀誣長輩，該當何罪！”
聽她說完，玉相瑤開始微笑，仿佛看一個滑稽的表演，“姨媽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這個時候還想給我安罪名，也不知這個屋裏，誰才是有罪的。”說完給如詩示意，對方立刻轉身去了內室。
秋姨媽猛地抬頭，見內室裏被脫出一個婢女，她這才慌了神，又見婢女雙手有些怪異，仔細一看那手背上不少燙傷，幾處皮肉被燙的焦黑，嚴重地居然翻卷了起來，大驚失色地看向玉相瑤，厲聲道：“玉相瑤，你扣押府中下人，還動了私刑？簡直反了！”
玉相瑤將那嫣紅寫好的供詞放在桌上，挪了個位置，點了點上麵給秋姨媽看，麵無表情道：“秋姨媽，你看看這是什麽？”
秋姨媽掃了幾眼，見那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自己指使下人做的那些事，再一看玉相瑤的架勢，反倒是鎮定下來，冷笑幾聲，抬臉道：“這寫的都是什麽東西？我什麽時候害你和肖姨娘了？私自將官眷引來，還想潑一身髒水給我，我這就讓人去叫玉相。”
自己還沒將父親叫來，她卻想先去叫人，玉相瑤笑了，“姨媽你快點去，省的我的婢女跑一趟了，讓父親看看，你是怎麽毒害他的孩子們的。”
秋姨媽本來是想抬出玉成峰讓玉相瑤害怕，誰知她絲毫沒有懼意，反而正中了她的下懷，頓時慌了神，嘴唇動了動，往玉相瑤麵前一站，正好擋住她的婢女出去的路。
玉相瑤好整以暇看她，越是這個時候，越要製造出緊張感，她故意沒有將對方暗害的細節說出，就是想讓她著急，讓她不清楚自己究竟知道多少。
秋姨媽見她也沒有要出門叫人的意思，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臉色舒緩，找了個椅子坐定，才笑道：“我知道了，瑤丫頭，你要是想讓玉相知道，就不是讓我來你這了，恐怕這會我們已經在主院對峙。”
“姨媽聰明。”玉相瑤也不否認，端起茶盞輕輕呷了一口。
“那你究竟想要什麽？”秋姨媽看著玉相瑤的眼睛，拚命想看出點什麽來，卻隻見對方眼眸如幽深的古潭蒙了水霧一般，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想讓姨媽也寫一份罪狀，拿在手裏，日後省的你再有害我的心思。”玉相瑤將一張空白的紙拿出，“瑤兒這次幸運才沒有被害，若是還有下次，瑤兒可怕沒有這麽幸運了。”
“你居然……”秋姨媽一聽，抬手拍在椅背上，大聲道：“想讓我認罪，沒那麽容易，區區一份屈打成招的供詞，一個賤婢的話，你以為我真會怕了你嗎？除非你給我拿出證據來！”
嫣紅見一道冰冷的目光掃了過來，秋姨媽盯在她身上的眼神，像是毒蛇一般怨毒，頓時想到她出嫁前就是個不饒人的性子，懲治下人手段更是狠毒，額頭上頓時嚇出一層汗珠。
“下作的東西！”秋姨媽見嫣紅緊縮成一團，胸中怒火頓時迸出，指著她喝道：“竟然夥同別人來陷害我，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你！”
嫣紅一聽這話，抖得更厲害，一個勁的給秋姨媽磕頭，“秋夫人饒命……奴婢是被逼的……”
玉相瑤輕咳幾聲，打斷她們的對話，對秋姨媽含笑道：“姨媽莫慌，沒有證據，瑤兒也不敢叨擾你……”
“老爺夫人到。”窗外長長的一聲高音，玉成峰和玉韓氏已經匆匆走了進來。
秋姨媽見狀臉色複雜，本來想快速了結了此事，誰知牽扯進玉成峰和妹妹了，當下也不管玉相瑤說什麽，站起來就抱怨，“妹妹妹夫，你們可算是來了，這個大膽的丫頭，將我騙進來，說我下毒害人，硬是要讓我寫什麽罪狀，這可是瘋了。”
玉韓氏連忙過去，扭頭對玉相瑤厲聲道：“瑤丫頭！你這是幹什麽！”
玉成峰臉色陰沉，剛才一個婢女來報，說秋夫人被玉相瑤挾持，還牽扯到肖姨娘落水一事，他當場就感覺這並非空穴來風，見玉韓氏神色擔憂，也不好當場發作，走到玉相瑤近前坐了，才沉聲道：“瑤兒你說，這裏亂哄哄的是怎麽回事？”
玉相瑤見過父親和玉韓氏，才緩緩將罪狀拿給玉成峰看，指著地上嚇作一團的嫣紅，道：“父親你看，這就是嫣紅寫的，秋姨媽罪行昭昭，請父親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