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一心求子
院中寂靜無聲，柴房門口本來有兩個婆子守著，見入了夜便將房門一鎖，去找地方睡覺去了。
“一看就是下作胚子，用這種手段狐媚相爺，呸！”
“就是，被相爺打了好幾巴掌，看以後她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她本來就沒臉沒皮的，哪兒在乎這幾巴掌啊……”
臨走那兩個婆子還在罵著，她們是廚房做粗活的。
幾天以來，肖姨娘仗著受寵，在院裏頤指氣使的，一會兒要讓她們做嫩嫩的蒸雞蛋，一會兒又要吃荷葉肉絲卷，折騰的她們夠嗆。
玉相瑤見她們走遠，輕輕來到柴房門口，透過月色往裏看去，肖姨娘坐在門邊，兩隻桃花眼睜著，聽見那婆子的罵聲也沒反應，隻從眼神中看出，那裏麵帶了十分的不服氣。
“肖姨娘。”
玉相瑤站定，忽然出聲嚇了肖姨娘一跳，她眯著眼往外看了看，有些詫異，“你來幹什麽？”
自從她被打後關進來，下人都對她避之不及，一向交好的玉嫣然母女更是沒來看過一眼，實在想不到玉相瑤會深夜到訪。
“你為什麽要給父親下藥？”玉相瑤神色平靜，就這麽靜靜地看著肖姨娘，看的對方有些發毛，“難道你想害死他？”
肖姨娘年輕俊俏又會哄人，玉成峰已經對她頗為遷就了，犯不著她給對方下藥也要留在自己房間，除非……
肖姨娘起身走了幾步，抓著柴房的門，極力的想看清楚玉相瑤的表情，她總覺得此時的玉相瑤有些怪怪的，這突然到訪定是有別的事。
“我就是想求個子嗣。”肖姨娘沒從玉相瑤眼中看出任何情緒，索性承認，“夫人隻有二小姐這一個女兒，加上你，相爺統共兩個女兒，我想給玉府生個兒子，給相爺開枝散葉。”
她說的義正言辭，完全忘記了自己下藥迷惑夫君這種事，而那藥中加了好幾味暖情之物，更是被人不齒的。
玉相瑤明白她心中所想，順著她說下去，“你這想法，做人妻妾者都有，你錯不在這，而是錯在用損傷父親身體的方法，來達成你自己的目的，可知父親是全家人的依托，他若是出事，這滿府的人怎麽辦？”
肖姨娘半天不語。
“姨娘最好不要亂來，否則再有下次，就不是關柴房這麽簡單了。”玉相瑤聲音冰冷，眼神透著警告。
對方猛地抬頭，在玉相瑤的臉上看來看去，“聽說那太醫是你叫去的，原來是你在背後算計我？”
“沒錯。”玉相瑤大方承認，“瑤兒之前沒答應姨娘的拉攏，但也不想與姨娘為敵，不過你要是敢傷害父親身體，我定不放過你。”
玉相瑤說完轉身就走，肖姨娘那張臉在黑夜中越發猙獰，半天才從齒間冷冷逼出幾個字：“玉相瑤，你給我等著。”
睡醒後去衡蕪院請安，眾人都在，經過昨天一事，老夫人氣的臉色蒼白，一個勁的罵賤人狐媚，玉韓氏則一副得意之色，不時在旁邊添油加醋幾句，玉成峰則一言不發，隱在袖中的手指緊緊攥起，臉色鐵青。
玉相瑤坐了一會，起身道：“如今她也算知道錯了，父親關她兩天就放出來吧，省的這事傳到外麵，壞了父親的名聲。”
玉成峰冷哼一聲，卻也不置可否，府上不少人都知道他白天在妾室房中行私密之事，他的顏麵早就丟盡了，如今隻好讓這事趕緊過去，不要傳出去才好。
兩天後，肖姨娘被放出來，去請安時受了好大的冷眼，老夫人見她跪在前麵半天不叫起來，把氣勢做足了才嫌棄的擺手，“行了，不用在我這做表麵的功夫，心裏若是有規矩，也不會行出這事來。”
玉韓氏嘴角一瞥，將手絹輕輕捂住嘴，輕飄飄道：“老夫人，畢竟是個歌姬出身，不值得您老人家動氣，她這種低賤之人，還能指望幹出什麽體麵事嗎？”
玉相瑤沒事人一樣在旁邊喝著茶，眼神環視四周，見玉劉氏和玉嫣然則態度晦暗不明，玉嫣然也就罷了，這個玉劉氏可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若是玉韓氏出醜，她必定冷言冷語諷刺半天，如今肖姨娘出事她竟一言不發，可見二人暗中來往不少，她被玉韓氏壓在下麵許多年，剛來個姨娘，本想能分些權勢，沒承想出了這事。
“行了！”老夫人明顯不想多說，皺眉道：“都出去吧，也讓我清淨清淨。”
肖姨娘這才從地上站起來，微微屈身，轉身便走。
玉相瑤不想回房，從回廊一路走過去，拐到後麵的花園去散布，春日裏花竟相開了，她邊走邊嗅，周圍一陣清香。
“玉相瑤！”
有人直呼她的名字，她淡淡回頭，見肖姨娘怒氣衝衝的過來，剛才憋著的一肚子火氣如今都堆在了臉上，走到玉相瑤身邊便抬手，“你這個……”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玉相瑤撥開她手的同時扇了過去，練過武的她畢竟比對方靈活許多，一個巴掌打的肖姨娘眼睛發直。
“姨娘放肆了。”玉相瑤冷眼看著她，“想必是兩天蹲柴房還不夠，要不要讓我跟父親說說，再讓姨娘去裏麵清淨一下？”
肖姨娘捂著臉，不服氣卻也沒敢再回手，隻恨恨道：“都是你使手段害我出醜，我與你有什麽仇？”
“該說的，那天我跟姨娘說的很清楚了，若是你再執迷不悟，相不相信我將你房裏那些醃臢東西也抖摟出來？”玉相瑤絲毫不讓她，盯著她的眼睛，直把她盯得眼神躲閃。
“三妹妹，姨娘，你們都在啊。”不遠處，玉嫣然走了過來，手中拿著剛折的一支迎春花，仿佛平日裏見到那樣打著招呼，無視二人中間彌漫著的火藥味。
“大姐姐。”玉相瑤笑意淺淺。
玉嫣然走到近前，仿佛想起什麽事似的，跟肖姨娘道：“姨娘，我母親剛讓人采了些蜂蜜，正想讓您去嚐嚐呢。”
肖姨娘臉色慢慢恢複，展開一個笑，轉身往外走去，這個時候有人給她解圍，她當然順勢就下坡了。
玉相瑤見肖姨娘走遠，拉過玉嫣然的手，仿佛忽然想到什麽事似的，“大姐姐，妹妹那天在城中看到柳家表哥了呢，他好像在賭局跑堂。”說完有些可惜，眼神卻如炬一般閃亮，不動聲色觀察她的反應。
玉嫣然一愣，眸子跳動幾下，臉色冷了下來，“他輕薄妹妹，活該被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