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敢給丞相下藥
那人被兩個夥計拖著就進了屋，不等他站好，陳年在他背後一踹，他便跪在了玉相瑤麵前，玉相瑤端坐在椅子上，看著他的眼神微冷。
“你是什麽人？”玉相瑤語氣平靜，卻讓人感到周邊的空氣都冷了幾分，“為什麽來我這裏鬧事？”
剛說完，對方雙眼一閉，身子往前一趴不動了。
裝醉？
陳年上前踢他，“起來！裝什麽裝？”
那人還是不動，玉相瑤嘴角一挑，眼神往外麵的水缸看了看，陳年立刻會意，轉身出去端來一盆水，衝著那人的頭便潑了過去……
“噗。”
那人被嗆了一下，總算是睜開眼睛，望著玉相瑤的眼神有些惡毒。
玉相瑤覺得好笑，低頭直視他的眼睛，含笑道：“說吧，如今你是孤身一人，你叫來的那幫人走了，既進了我這屋，不說個明白就別想出去。”
那人聽完這話，眼神終於露出一絲膽怯，這才想起，凡事能在城中開酒樓的，哪有真正的老實人，如今自己是那砧板上的魚肉，再耍賴是行不通了。
“我……”那人嘴唇動了動，吞吞吐吐道：“我就是想訛你們點銀子，這才招呼了那些人來。”
玉相瑤皺眉，冷眼看他，“就這麽簡單？”
那人拚命點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端正跪好，“這位貴人，我也是讀過書的人，知道禮義廉恥，若不是真遇到難處，斷不會行此下作手段……”
眾人圍著他，盯著他看的眼神各異，顯然不太相信他這話，玉相瑤卻聽的認真，在大堂裏就看出他並非真正的無賴，若真有難言之隱，倒可以放他一馬。
“我家中老母常年生病，如今家裏該賣的賣，該當的當，已經沒錢再買藥了，這才……”那人粗狂的長相，說到家中老母時眼圈居然紅了。
倒是個孝順的，玉相瑤聽他說完，眼神緩和下來，溫言道：“常言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雖是為母親治病，但這糾集乞丐上門訛錢的事，確汙了讀書人的名聲了，看在你孝順的份上，我且讓人給你拿些銀子，先給你母親治病吧。”
那人不可置信般抬頭，表情停滯許久，本來以為自己就算不挨頓打，也得讓人家給扔出去，沒想到還能有銀子拿。
玉相瑤示意陳年給他些錢，陳年臉色不太情願，卻也去了，將兩錠銀子放在他手中，“你這個人，為母親看病去幹力氣活不行嗎，非得行這種事，多虧我們東家良善，拿著吧。”
那人被說的臉色通紅，將頭深深地底下，拿著銀錠的手緊緊攥著，半晌才直起身，一字一句道：“多謝貴人今日恩情，日後若有發達之日，定當回報。”
玉相瑤淡淡一笑，“我不要你的回報。”
回到府上已是傍午，玉相瑤經過主院後牆時突然聽到一陣聲音，那聲音是從肖姨娘房中傳出的，低低的旖旎嬌喘，仿佛伴隨著男子沉重的呼吸聲，玉相瑤瞬間想到了什麽，臉色一陣潮紅，腳步匆匆走了過去。
父親這個時候怎麽還在肖姨娘房中？且聽那聲音，二人明顯是在……
如畫跟在她身後，顯然也明白相爺在姨娘房中正在幹什麽，見玉相瑤臉色尷尬，小聲道：“小姐，奴婢聽說相爺這幾日總在姨娘房中流連，白天也將門關的緊緊的。”
“知道了。”玉相瑤腳步不停，走到自己房中坐好，臉色已經平靜下來。
其實前幾日綠蘿來時就曾透露，玉成峰最近精力仿佛過於旺盛，就算白天去姨娘房間，也要就寢，還將一眾丫鬟遣了出去，肖姨娘叮囑她們看好門戶，不叫玉韓氏知道，而且玉成峰出來時臉色潮紅，走路輕快有力，仿佛回到了年輕的時候，看這樣子倒像是藥物所致。
玉相瑤感到這事蹊蹺，聯想到那日在屏風後看到的東西，她眼神有些複雜。
肖姨娘居然敢給丞相下藥？
翌日，拾月閣讓人去請大夫，婢女神色慌張，對大夫道：“我們小姐昨晚蹬了被子，想是凍著了。”
來的是玉府常用的張太醫，對方見玉相瑤麵色無礙，把脈後隻開了一副藥，“小姐身子沒事，隻需早晚注意添加衣裳就是了，為保萬全，小姐服了這藥就大好了。”
玉相瑤讓婢女收了，起身道：“既沒事我就放心了，如今早晚都涼，既張太醫來了，就煩勞您給家中長輩也看看吧。”
老夫人聽說玉相瑤給她請大夫把脈，隻道她體貼細心，又聽見太醫說她身子骨康健，忙讓人封了兩倍診金送了出去。
玉成峰正在書房，玉相瑤陪大夫進去，對方不好駁玉相瑤的好意，隨意將胳膊一伸，任憑大夫診脈，口中還道：“瑤兒啊，為父這幾日神清氣爽的，吃得好睡得好，你還叫什麽大夫啊？”
張太醫手指搭在他的脈上，臉色有些凝重看，似乎有些不太確定，拿下手後又搭了上去，終於抬頭看向玉成峰，語氣鄭重，“玉相，您這幾天不是正在服藥嗎？”
玉成峰一愣，“胡說，我又沒病服什麽藥？”
張太醫看著他的眼睛，眼神篤定，“我行醫幾十年，斷不會有錯的，玉相體內確實有服用藥物的痕跡，就連您這紅潤的臉色，也是藥物所治，其實內力已經很虛了。”
玉成峰麵色沉鬱，眼神微冷，似乎在思考他話中的意思。
玉相瑤在旁邊問道：“張太醫，可否仔細說說？”
“玉相白日精力旺盛，晚間是否有盜汗一事？”張太醫徐徐說來，指出他不僅有盜汗現象，還說他徹夜不睡也不見困意，卻隻要睡著就會出一身汗，玉成峰見他說的仿佛如親眼所見，臉色都變了。
“太醫是誰，我被人下了藥？”玉成峰眼神逼人，手指微微發抖。
張太醫起初以為他服用了補藥，隻當是服藥過量，見他這樣，已經明白他被蒙在鼓裏，隱晦的讚同了他的猜測便告辭出府。
“父親需好好查查，最近都在哪裏用過膳食。”玉相瑤隻簡單引到了幾句就回到自己房中，畢竟玉成峰官場沉浮這麽多年，一想就能明白，自己說多了反而不好。
不到晚上，玉相瑤便聽見下人來報，說肖姨娘給玉相下藥，被關到柴房了。
“如畫，跟我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