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皇後變臉
玉湘靈聽完，已是萬分感激，眼中帶了淚意，在玉相瑤和玉嫣然身上看了看，哽咽道：“到底是自家姐妹親近，沒想到大姐姐能這樣替我打算，三妹妹也肯幫我。”
“妹妹見外了。”玉嫣然將手放在她的手背上，柔聲道：“父親起了，如今你們就是我的親妹妹，怎麽能不費心籌謀呢。”
玉相瑤也感歎玉嫣然想的周全，忽然感覺若是一直這樣姐妹情深，也彌補了這一世淒涼孤寂之感。
宮宴當天，玉相瑤穿上新衣早早地來到皇後宮中，得了賞賜是要來謝恩的，她按照規矩一步一步走過去，威嚴的宮殿像是一頭巨獸，讓人莫名地有些懼意。
皇後已經打扮整齊，一身廣袖密襟的紫金百鳳禮服端莊持重，雪白素錦底杏黃牡丹花紋的錦綾披帛寧靜流瀉於地，越發襯得她儀態萬千。
“瑤兒來了？”皇後很少這樣稱呼她，這番說出這兩個字自然隨意，仿佛早就親厚如斯了，玉相瑤心中一動，很快便想到自己在宸陽殿看到的麵目猙獰的皇後，心底越發不敢大意看，隻守著規矩叩謝道：“臣女謝皇後娘娘賞賜宮裝，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皇後揮手讓她起身，笑道：“你這孩子倒是懂事，又不是第一次見了，不用行大禮的。”
“臣女向娘娘行禮，不光礙著皇家規矩森嚴，更是從心底對娘娘敬重非常，甘願對娘娘跪拜。”玉相瑤垂下眼眸，生怕自己抬頭，便露出她眼中的複雜神情。
“嗯。”皇後端坐在寶座上，一手輕輕撫摸過身邊的玉如意，緩緩道，“本宮沒有看錯人，就說你合該是塵兒的人，日後你嫁進五王府，時時提點著他些，本宮也可少操些心了。”
到底是說到這了，玉相瑤心底哀歎一聲，麵色如常，道：“臣女多謝娘娘抬愛，隻是如今孝期未過，臣女無心記掛自身婚事。”
她這番推辭合情合理，竟將皇後接下來要說的話給擋了回去。
“你知道為長輩守孝自然是好的。”皇後語氣淡了下來，低垂下眼眸不再看她，手指上的三寸長的護甲劃過如意，發出輕微的聲響，在這寂靜的殿中顯得格外刺耳。
玉相瑤抿了抿嘴唇，有心岔開話題，又想到答應玉湘靈的事，當下心中一橫，又跪下拜道：“皇後娘娘心疼臣女，臣女有一願望，還求娘娘答應。”
“你說。”皇後眼中閃過一絲訝意，目光深深地看著她卻並未叫她起來。
“臣女姐姐玉湘靈，與沈國公府已有婚約，隻是還未更換庚帖，如今臣女鬥膽求娘娘一個恩典，請您給他們賜婚，為這樁婚事再添榮光。”
說罷她深深地叩了下去。
殿中奇異的寂靜，皇後半晌沒有說話，盯著她的身子，幽幽道：“你姐姐同樣身在孝中，剛才你自己也說了，孝期未滿不敢議婚，如今怎的突然改口，為別人求起恩典來了？”
玉相瑤聽出她語氣不快，不敢抬頭，隻越發謙卑道：“臣女姐姐待臣女極好，如今她與沈世子二人情篤，臣女也素來知道皇後娘娘有成人之美，所以才冒昧進言替姐姐求這個恩典。”
皇後輕哼一聲，話中帶了幾分試探，“凡是待嫁之女有幸嫁到皇家，莫不感恩戴德，本宮剛才說你跟塵兒婚事的時候，並未見你高興，莫不是看不上塵兒？”
“臣女不敢。”玉相瑤大驚，驚於皇後變臉如此之快剛才還談笑有聲，如今幾句話就變了顏色，心中也知這番恩典恐怕是求不下來了，隻不要讓對方再對自己有疑心才是，緊跟著辯解，“能做娘娘的兒媳，是臣女幾世修來的福分。”
禦花園中，玉湘靈和玉嫣然等在幾株紅梅旁，半天不見玉相瑤過來找她們，不免有些著急，玉嫣然知道玉湘靈在緊張什麽，輕輕握住她的手，觸手有些冰涼，語氣卻溫軟柔和，“妹妹別擔心，皇後娘娘最喜歡三妹妹了，一定是在跟她說體己話呢。”
玉湘靈微微放了心，輕笑道：“看來的確如此，三妹妹若是出來自然會來找咱們，要不我們就隨便看看吧，也不用隻在這等了。”
兩個人在此等了好幾，沒有像別的貴女一樣三三兩兩的逛著賞花，倒是引來不少異樣的目光，玉湘靈說完隨手牽過一支紅梅，作勢去聞上麵的香氣。
玉嫣然粲然一笑，“說的是，好不容易來到禦花園，這裏奇花異草比別處都多，咱們可要有眼福了。”說完踮起腳往旁邊看了看，含笑道：“那邊的臘梅開的也挺好的，姐姐先過去了。”
順著紅梅間的小路拐了一道彎，眼前開闊了不少，玉嫣然身姿輕盈，在花叢中隨意逛著，玫瑰紅水綢雲紋通袖長衣，金線繡製的玫瑰花在紗緞裙子上彩光絢爛，與這滿園的花色相映生輝，仿佛花間的仙子一樣，根本沒注意到旁邊有個眼神一直跟著自己。
榮沐兒很早就注意到她了，起初並不十分上心，每次宴會幾乎都能碰麵，之前又一直不太待見她，如今玉成峰沒有收到玉成巒的影響，還查破了江蘇的貪墨案，風頭重新蓋過了榮府，她倒是有心上去寒暄一下了。
剛走幾步，見玉嫣然絲毫沒注意自己，隻一心在那些花上，一向驕傲的榮沐兒停住腳步，心中有些疑惑，本來以為她接連受挫，神情定會萎靡不振，如今見她，倒是比之前更明豔動人了些，而那眉眼中的光澤也比往日更盛，這讓她意外之餘多了分忌憚。
“沐兒姐姐？”就在她出神的時候，玉嫣然已經含笑走到她麵前，神色可親，“真是巧啊，好久不見你了。”
榮沐兒之前對她閉門不見，如今見她絲毫不介意，不免有些慌亂，多年練就的城府讓她把那絲慌亂強壓了下去，也笑著說道：“是啊，好久不見了，之前林姑娘家中有事，正好我不在家，還沒去看望呢。”
玉嫣然露齒一笑，燦然道：“沐兒姐姐之前都稱妹妹嫣然的，如今怎麽叫起姑娘來了。”隨即上去拉她的手，誠懇道：“就算妹妹家中有事，你一個女孩子家也不好來府上拋頭露麵的，還說這個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