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求皇後賜婚
寒冬的白天格外漫長，玉湘靈有事沒事便叫玉嫣然去拾月閣下棋，玉相瑤讓人將紗窗換成茜影紗，日頭照進來也如月光般柔和，通常是玉湘靈和玉嫣然對峙，玉相瑤則在一旁觀棋，時而在暖爐中添點百合香，屋內香氣馥鬱，好似渾身也暖了許多。
之前姐妹間種種齟齬，也都隨著連日來的走動消弭了，就像府上門口窗欞等處貼著的白紙條，已經被風雪衝刷掉了痕跡。
老夫人懼冷起得晚，便免了幾個人的請安，府上少有的安靜祥和，日子便如流水一般劃過，很快就到了年關了。
這天，眾人都在榮安堂說笑，外麵秦鍾進來報道：“老夫人，城外的幾個佃戶送來了租子，老爺讓您去看看呢。”
老夫人滿臉笑意，對旁邊的玉韓氏說道：“我們玉府深受皇恩，這些年倒是在城外的莊子上置辦了不少田地，租給那些佃戶，讓他們得些銀子，他們年關也想著孝敬。”
玉韓氏賠笑道：“說的是呢，別看他們每日在莊子上沒見過什麽世麵，但幾年下來送的東西倒是新奇有野趣，咱們就跟著去看看吧。”
玉相瑤陪眾人去了，一眼便看見前院正中擺著幾十個大大小小的籮筐，裏麵五穀肉食均用紅布包裹了，還有不少整張的獵物皮，其中一個籮筐裏居然放著一家高高的鹿茸，兩個莊稼漢模樣的人畢恭畢敬地站在玉成峰身旁，其中一個臉龐黑得發亮，遞上來一張禮單，咧嘴笑道：“玉老爺，這些東西都是小的們孝敬的。”
玉成峰粗略看了看，淡淡道：“我素來不在這些東西上上心，隻管讓秦管家看了就是了，你們也不容易，一會兒在府上吃了飯再走吧。”
兩個人千恩萬謝，秦鍾接過禮單，玉成峰隻說道：“仔細分了，給幾個素日裏交好的府上送去。”回頭便往書房走去。
老夫人在陳嬤嬤的攙扶下走了一圈，挨個看了看，指著幾張裘皮說道：“這個給你們姐妹三個作件大氅吧。”
玉相瑤幾人道了謝，看著下人們記了檔歸進庫房，正要回去，門口飛奔來一個家丁，麵帶喜色拜了拜，道：“老夫人，宮裏送來的請柬，說皇後娘娘三日後舉辦宮宴，請夫人小姐們去參加呢。”
一時間眾人歡喜，老夫人道：“這是年前最後一場宮宴了，宮裏一定布置的隆重，咱們也該有點喜氣衝一衝了，你們幾個好好準備一下。”
玉劉氏聽她這樣說，麵色點不好看，很快便掛了笑，道：“成巒剛走，兒媳就不去了，還是讓她們幾個小輩的去吧。”
說完玉韓氏也附和道：“我定給她們準備妥帖，外出的馬車也該修葺翻新了，總不讓她們在別人麵前落了後就是。”
老夫人見狀滿意地點頭，吩咐身邊婢女道：“快去佛堂上燒點紙，保佑她們幾個這一趟平安順遂。”
因玉韓氏和玉劉氏都在整理禮單上的數目，玉嫣然和玉湘靈閑來無事便跟玉相瑤回了拾月閣，剛坐下喝了杯茶，就有一內監被如畫引進來，見了禮說道：“見過榮安郡主在，這套衣裳是皇後娘娘賞您的，說見您幾次穿的都很素淨，這一套讓您在宮宴上穿。”
玉相瑤一愣，皇後的這個賞賜很是出乎意料，麵上卻不動聲色，恭敬的謝了恩，讓婢女收了。
內監走後，玉嫣然和玉湘靈坐不住，一起拿起那件衣裳端詳，隻見那是一身光豔奪目的石榴紅緙金絲妝花雲錦宮裝，上麵繡著的如意錦紋是淺綠色，色彩搭配十分明豔。
“妹妹，皇後娘娘很喜歡你呢。”玉湘靈小心地摸著衣裳，流露出欣喜的神色。
“就是啊，怪不得要給你跟五王爺賜婚。”玉嫣然同樣欣喜，眼中帶了絲雀躍，“這下宮宴，五王爺見了可是要移不開眼睛了，或許是皇後娘娘有意打扮你，讓你在眾人麵前出彩呢。”
一說到楚曄，玉相瑤微微有些皺眉，隨即微笑道：“皇後娘娘厚愛，也是為著咱們是玉府的孩子，這是給父親臉麵呢。”
玉湘靈還沒說話，玉嫣然捂著嘴笑了，“妹妹還說嘴，若說是給大伯父臉麵，那該給二妹妹才是啊，可見是真的喜歡你。”
玉湘靈一聽有些尷尬，卻也陪著點頭，表示認同她的觀點。
“咦？”玉嫣然眼睛放在玉湘靈身上，眼珠轉了轉仿佛想起什麽事，對玉相瑤說道：“既然皇後娘娘對三妹妹格外看重，何不讓三妹妹替二妹妹求一個恩典？”
“什麽恩典？”玉湘靈一愣，不明白為何會扯上自己。
玉相瑤見玉嫣然笑得開心，狐疑地問道：“大姐姐這是什麽意思？”
“讓皇後娘娘下一道旨意，給二妹妹和沈世子訂婚呀。”玉嫣然說得極認真，見玉湘靈臉上已經飛起一片紅雲，越發得意道，“就讓娘娘來指婚，這樁婚事不就蒙了皇恩了嗎？姐姐臉上也有光。”
玉相瑤有些猶豫，本來林雲和沈世子的婚事都是雙方府上都商議好的，隻等守孝日期一過就換庚帖，這個時候讓皇後娘娘指婚，有些多餘了。
玉湘靈本來高興，見玉相瑤有些猶豫，也便沒有開口，嬌羞的絞著手中的帕子，低聲道：“我跟世子都是顯赫門第，不需再添這樣的榮光了吧？”說完抬眼打量了玉相瑤一下，眼神分明有一絲期冀。
玉嫣然蹙眉，嗔怪道：“妹妹倒是直爽，姐姐這麽說還有另一個目的呢，你們怕是都沒想到。”
玉相瑤聞言輕笑，柔聲問道：“姐姐今日興致倒好，快說說你的另一個目的。”
玉嫣然端坐了，清了清嗓子，語重心長地道：“豈不聞高門大戶家規矩甚嚴，咱們成日家背誦女德女訓的，自然知道這孝道是最大的，那沈國公夫人若是好相處倒好說，若是來日妹妹嫁過去，她幾番為難隻端起長輩的架子來壓人，那妹妹豈不可憐？”
說到這，玉湘靈臉色已經變了，未嫁之女誰沒有擔心過婆媳關係，玉嫣然挑明了說這是，她心頭自然不快。
玉嫣然話鋒一轉，輕笑道：“若是皇後娘娘看三妹妹的麵子，給二妹妹指婚，就算是神國公府，也得高看咱們一眼，將來嫁過去不受氣。”
玉相瑤一聽，已然下了決定，“好，這事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