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命懸一線
“小姐，這裏地處偏僻，怎麽還有這麽多人？”
雪枝從車內看出去，不少人打著燈籠走在路上，當下有些好奇。
玉相瑤看了看他們走去的方向，含笑道：“看來這些人也是去捉那東西的，我們來對地方了。”
雖在京中遍尋不到水獺的消息，但這裏卻不稀奇，隻是那物價高，尋得人多了，也變得狡猾起來，白天潛在深水裏，晚上才會在湖邊冒出頭來覓食。
“聽人說，那東西鬼精鬼精的，有的還會拖著人的腿往水裏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如詩想到白天聽來的話，有些擔心，若是小姐跟她們出來有個意外，那她們也活不成了。
雪枝將手敷在她的手上，安慰道：“不用怕，咱們人多呢，到時候你陪小姐在後邊看著，我們三個去捉。”
林有喜和另外一個叫林福澤的人拚命點頭，他們正是和剪影一起，被教主指給小姐的，雖然不如如畫如詩她們倆服侍的時間長，但小姐從來都一視同仁，他們心裏感激，此時都卯著勁的立功。
潺潺流水的聲音越來越近，一大片湖泊出現在前麵，繞是天色昏暗，仍然能看出那水幽靜碧綠。
兩岸不知名的小蟲唧唧叫著，是陌生和神秘的感覺，已有人立於湖邊尋找了，玉相瑤話中帶了點興奮。
“好不容易見了這樣的景致，你們不讓我去，我偏要去。”
“小姐……”雪枝伸手去拉，怎麽能拉住，玉相瑤單手一撐身子已經落了地。
湖邊正在尋找的人見有人來，也不意外，一副看慣了的樣子。
玉相瑤在四周走了走，湊到一個上了年紀的人麵前，問道：“老伯，你們這都是來捉水獺的嗎？”
那人抬頭打量了她一番，點點頭算作回應，往旁邊挪了挪。
玉相瑤看著平靜無波的水麵，心下納罕，不知那被傳的出神的東西長啥樣。
見那些人都不說話，有默契的隔開一段距離，玉相瑤立即明白過來，那東西怕吵鬧，聽見聲音就不出來了，當即識趣的往另一邊有去，蹲在塊石頭上，打量著平靜的湖麵。
雪枝他們也如樣隔開，從後麵看去倒像是比賽似的。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周圍徹底黑暗下來，隻餘著水麵倒映著月光，勉強能看清眼前的一小片。
玉相瑤困意上來，使勁瞪著眼睛，眼皮還是不住地打架，她慢慢捧起涼水濕了臉，這才好些。
又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汩汩的水聲響起，玉相瑤頓時警惕起來，剛看清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伸手便去捉，那物呲溜一下就消失了。
玉相瑤倔強勁頭上來了，將袖子捋了捋，蹲守在石頭上一動不動，眼睛死命的盯著水麵。
那石頭下麵彈出個黑乎乎的東西將她一扯，她受不住力就往下滑，一時間內力竟使不出來，眼看身子就掉了下去，嚇得閉著眼驚叫……
“啊……救命……”玉相瑤頭皮發麻，幾乎以為自己要命喪於此了，腦中冒出一陣陣不甘心。
就在此時，一條利落的黑影迅速飄過來，玉相瑤隻覺得下墜的身體被人猛的往上拖，一隻腳濕漉漉的被拖了上來。
命懸一線。
不遠處幾個人也跑過來，見她被一個陌生男人抓住胳膊，雪枝上前一步就將玉相瑤拉過來，急促的問：“小……公子你沒事吧？”
此時玉相瑤一身男裝打扮，衝雪枝笑了笑，隨後跟那人拱手道：“多謝這位朋友救命，剛才那個東西是……”她顯然心有餘悸，再一看湖麵，又跟之前一樣平靜了。
那人方臉闊鼻，被曬得發黑的臉上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你是剛來的吧，一定是走了神，被水猴子給拖住了。”
玉相瑤詫異，一問才知，當地人都管那水獺叫做水猴子，因它們身體靈活長得又有幾分像猴子，這才如此叫了起來。
當地人捉了它們去賣，價值千金，捉的人多了，那水猴子便更加少見，還經常出手傷人，每年都有不少人被他們拖下水溺死在裏麵。
夜間的風涼，被浸濕的腿禁不住打了個哆嗦，玉相瑤將身子攏了攏。
那人見她舉止大方貴氣，疑惑的問道：“你們也是來捉它賣錢的？”
玉相瑤搖頭苦笑，“祖母病中，大夫開的藥方上，有一味水獺髓，我們捉它是為了救祖母的。”
那人眼裏出現思量，很快便笑道：“原來是這樣，俺幾天前捉了一隻養在家裏了，你們要是需要，隨便給點銀子，賣給你了。”
他說的輕鬆，玉相瑤幾人卻驚住了，本來以為此番要頗費周折，想不到來的這麽容易。
交談得知，這人叫黑大，是住在附近的村民，家中貧困，父母去世後也沒娶上媳婦，如今自己一個人住著，平時就靠賣點藥材為生。
馬車在一所低矮破舊的院子前停下，黑大將那扇門一推，吱呀聲有些刺耳，雪枝緊貼在玉相瑤身後，始終帶著防備。
“喏，就在這。”黑大大不走向院中的青瓷大甕，伸手將一個鐵籠子提了出來。
籠子本是浸在水中的，黑大提起來的同時嘩嘩往下流水，現出一團毛茸茸圓腦袋尖嘴巴的東西。
玉相瑤幾步上前，見那東西黑溜溜的眼睛亂轉，一雙爪子蜷縮在身下，仿佛受了驚。
自己就是被這樣一個小東西拖下水的？
黑大看穿了她的疑惑，咧開嘴笑了，“別看它小，在水裏可有勁呢。”說著使勁晃著籠子，那東西當即伸出爪子牢牢地抓住。
玉相瑤微微側頭，如詩便掏出個錢袋子遞過去。
黑大接過來一掂量，笑容凝住了，不可置信的打開看了看，“這……雖然這東西價貴，但也這些錢呀！”
玉相瑤微笑著看看他，心中好感又多了幾分，家境如此貧困卻不貪財，隻需片刻就做了個決定，開口道：“拿著吧，我差點落水喪命，就當是酬謝了。”
當時雪枝幾人聽到玉相瑤喊聲還沒反應過來，主子被黑大救起本來就是他們的失職，不由得愧疚起來，也開口說道：“這是我們家公子，今晚若是出了意外，連我們都活不成，都該謝你的。”
說的誠懇，黑大才不好意思的收了起來，玉相瑤看了看這個一無所有的院子，很快將眼光盯在黑大身上。
“我們本是京城人士，如今事情辦完也該回去了，朋友要是不介意，不如隨我一道回府，到時候讓你在京中安家立業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