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南蠻一族
“小姐。”雪枝看著玉嫣然遠去，憂心的問道：“真不跟相爺說嗎？大小姐這次太過分了，如此輕易地放她走，也太便宜她了。”
玉相瑤眼波流轉，掃了掃雪枝，淡淡道：“如今府上正是多事之秋，不想再生事端了，更何況……老夫人的身體要緊，難道還要讓她生氣嗎？”
雪枝抿著嘴不說話，玉相瑤又說道：“如今咱們手裏有了她的把柄，日後也好讓她忌憚幾分。”
雪枝這才恍然大悟，臉上帶了笑，“還是小姐想的長遠，奴婢急功冒進了。”
玉相瑤但笑不語，眼底卻閃過一絲愧色，自己信守了承諾，不跟父親高發玉嫣然，隻能先愧對二姐姐了。
讓人做了點精巧的點心，玉相瑤送到玉湘靈房中，見她還在哭，上去安慰道：“二姐姐別太傷心了，子女婚配之事並不全看生辰八字的，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呢。”
玉湘靈抬頭，一雙眼睛哭的通紅，“三妹妹，我的命怎麽這麽苦……”
玉相瑤無奈的歎口氣，將一碟子蜜餞拿過去，“哪裏是命苦，說不定是好事多磨呢，姐姐與沈世子兩情相悅，哪裏會被這些事阻礙了？”
想到沈世子那雙脈脈含情的眼睛，玉湘靈總算不哭了，期盼的問道：“暖兒，你說這事還有的商量嗎？”
玉相瑤拍拍她的手背，微微頜首，“如今最緊要的是讓老夫人好起來，到時候我們再圖後事。”
玉湘靈勉強有了精神，玉相瑤隨便跟她敘了敘家常，晚膳時分才離開。
一天之內，見識了兩位嫡姐脆弱的一麵，玉相瑤心情沉重卻又通透了不少，不管出身多麽高貴的人，也有卸下偽裝的時候，就看是否能刺到她們的痛處了。
早就讓剪影去找薑鶴師傅了，他神醫聖手，說不定會治好老夫人，可剪影卻一個人回來，打聽了好久都沒有師傅的消息，後來才聽說，他一時興起尋訪故友去了。
玉相瑤聞言深深地歎了口氣，自己何曾知道那位舊友在何處？更不知師傅何時歸來，看來隻好另做打算了。
教主晚上來了一會，玉相瑤帶著一絲希望，問道：“教主能否尋到水獺髓？老祖母的病久不見好，隻能用那個藥引子……”
對方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語氣更是平淡：“此物可遇不可求，隻怕宮中也很難見到了。”
“正是呢。”玉相瑤黯然，自從太醫開出了那個藥方，就已經說了，藥引千金難買，還需要看天意。
翌日天不亮，玉相瑤便出門，一路上經過自己的如意坊和酒樓，又去了城外鎮子上的綢緞莊，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發動所有耳目，留意水獺髓的消息。
此時，玉相瑤執著的已不再是藥引這件事，而是那顆不服輸的心，這一世費勁心血曆經坎坷，不就是為了打成所願嗎？若是這點事都辦不成，那日後的宏圖大業……
她的眼神冷鶩幽遠，像看不到底的古井深潭。
很快，剪影帶來了酒樓內的消息，外地幾個客商喝酒時閑談，正說到了水獺一事，那東西產自南蠻一族，潛在水底晝伏夜出，十分狡猾。
玉相瑤靜靜地聽完，口中喃喃的說著，“南蠻一族……”
她好像有點印象了，南蠻地處幾千裏之外，終年潮濕炎熱，那兒的人也有些野蠻，風俗跟中原大不相同。
“隻要有處可尋就好。”玉相瑤嘴角含笑，眼中帶了絲執拗。
如畫如詩陪伴她久了自然懂得她的心思，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如畫上來就抓住她的衣袖，不由自主地搖晃起來，“小姐千萬別以身涉險，先不說南蠻路途遙遠，就是到了也不一定能找到那勞什子啊。”
“就是啊小姐，聽說那裏的人野蠻不懂禮數，萬一碰到個什麽事……”她見玉相瑤不為所動，語氣帶了幾分顫抖。
玉相瑤有些動容，微微笑道：“別擔心，又不是去龍潭虎穴。”
不聽她們勸告，玉相瑤抽回如畫扯住的袖子，“去準備吧，”
跟玉相見了個麵，隻說有了藥引的下落，自請親自去辦，玉相疑惑的問了好幾個問題，玉相瑤全都避重就輕，答得滴水不漏，這才被準許離府幾天。
挑了幾個得力的手下，玉相瑤將如畫留在府中，又留了一小卷紙，道：“這是飛鴿傳書用的，隻是若非有急事，別隨便傳書。”
如畫領命，“奴婢不會讓小姐失望的。”
玉相安排了上好的馬車，玉相瑤讓人快馬加鞭，幾天就覺得天氣炎熱起來，路兩邊的景致也有了異域風情的韻味。
看來，離南蠻越來越近了，靠在車棱上眯了一會，雪枝已經找好了客棧。
這裏的客棧有二層，樓下供來往尚客食用飯食，二層是一間間的客房。
一行五人坐在一起吃飯，玉相瑤忽然走到掌櫃的麵前，將一錠銀子放在櫃上，那人一臉驚訝。
她們剛坐下時，就引來他的關注，此刻細細的打量了玉相瑤一眼，見她一副客商打扮，舉手投足十分貴氣，便知來頭不小，當下咧開嘴笑了，“這位兄弟，什麽事？”
剛才聽到有人在說捉水獺，玉相瑤知道自己找對了地方，笑的溫潤，開口道：“勞駕，可知在哪兒可以捉到水獺？”
掌櫃的一愣，歪著頭笑了笑，“你們也是來捉水獺的？這身打扮可不行。”
玉相瑤往自己身上看了看，那人指著一個方向解釋道：“咱們這城外湖邊，倒是經常有那東西出現，不過得等夜裏才行……”說完輕輕搖頭，“你這太瘦了，夠嗆逮的住它。”
玉相瑤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看去，壓抑住內心的激動，跟他告了謝歸座。
除了如詩，雪枝和另外兩名家丁都是帶著功夫的，在玉相瑤起身跟掌櫃的說話時，均不動聲色留意著動靜，此刻見玉相瑤落了座才鬆口氣，其中一個叫林有喜家丁低聲問道：“小姐，怎麽樣？”
玉相瑤將方才打聽到的消息說了下，吩咐道：“大家先吃飽了，一會上樓休息一下，咱們天黑就去。”
客房布置的還算整潔，幾個人略做休息，天剛擦黑就出了門，馬車朝著城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