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意外著火
回府後，玉相瑤頭依舊昏昏沉沉的，想來是靈堂吵鬧，又被香煙熏了這半天。
讓如畫倒了杯茶仍是不見好，無奈輕輕揉著太陽穴。
“小姐臉色不太好，想必是累著了，奴婢給您那個枕頭靠一靠吧。”如畫將床上枕頭豎起來，她這才過去，自嘲一笑，“真是越來越懶惰了，出門半天就這樣。”
“那靈堂本就是屬陰的傷元氣的地方，一會兒奴婢去熬一碗熱熱的薑湯來，小姐先閉上眼休息一會。”
如詩見她這樣，放下手中的東西就走了出去。
到了傍午，玉相瑤才覺得輕鬆許多，剛覺得獨自有些餓，便聽見老夫人那邊來人傳膳。
說今日二夫人和大小姐也會過來，她不由得一愣，老夫人這是怎麽了？
換了身衣服，重新梳了妝，臉上敷一點淡淡的胭脂，整個人精神許多，珍珠粉色的素容碎花小襖，下身穿淡紫色翠紋裙，一副碎珠耳鐺顯得一張臉嬌俏明媚。
剛進門，便覺得房中氣氛有些低迷，再一抬頭看老太太，隻見她臉色越發不好，蒼白的臉色被白色的素袍一趁，越發顯得蠟黃了，甚至連脖子上的數條青筋都明顯起來。
玉相瑤有些吃驚，見眾人端坐皆不做聲，便依次在下首坐下。
老夫人強打著精神，勉強擠出個笑容，道：“從榮家回來就渾身不得勁，讓你們笑話我老婆子了。”
旁邊的玉成峰聽聞賠笑道：“母親不用多想，您是車馬勞頓累著了，有什麽話明日再說也是好的。”
老夫人輕笑一聲，歎了口氣道：“有些話，今天不說出來，我晚上都睡不好了。”
聽她這樣說，眾人便少不得又是賠笑，玉韓氏夾了一筷子茄子泥放在她麵前，溫言道：“老夫人既然有話，那我們自然聽著，您說就是。”
老夫人低頭咳嗽了一聲，緩緩說道：“我老了，精力不濟，保不齊哪一天就隨你們老太爺去了……隻是……就算我到了天上，也想看著家運亨通，我玉府世代昌盛……”
說完已是滿臉通紅，眼睛在幾個孫女身上轉來轉去。
雖說老夫人這番話主要是為了玉府的利益著想，卻聽出了幾分情真意切，一時有些心酸。
玉韓氏離得近，忙身後拍了拍老夫人的背，柔聲道：“兒媳知道老夫人滿心為我們好，以後一定好好孝順您，您長命百歲呢。”
一句話說的老夫人臉色緩和不少，衝她溫和的笑了笑，輕聲開口。
“如今嫣然婚事已經定下了，我倒是不操心，隻是這靈丫頭和瑤丫頭，不知道她們將來嫁到何處啊，我們相府的小姐，那自然是……”
說到這，便不再說下去，眼中全是企盼。
玉湘靈想到自己的意中人，臉上浮現出一點紅雲，隻微微繞著手指，抿嘴不語。
玉相瑤則夾了塊桂花糕放進口中，腦中想著明日該去看看錢掌櫃了，城外的酒樓需要人手，收留的那些人也要趕緊利用起來。
至於那些兒女情長的事，她早已看淡。
反倒是玉嫣然，見兩位妹妹不說話，心裏忽的湧起一股有預感，起身笑盈盈道：“祖母您放心，嫣然一定順順利利的跟七王爺完婚，光耀咱相府上的門楣。”
玉劉氏剛才插不上話，後來又見玉韓氏討得老夫人歡心，早就拉下臉來了。
如今聽見玉嫣然這樣說，臉上又堆起了笑意，附和道：“是啊，不管怎麽說，咱家還有一個當王妃的不是嗎？”
玉韓氏聽見這話，側目看了她一眼，嘴唇動了動。
“弟妹慎言，這話在家裏說說也就罷了，傳出去還以為我們林家隻想著一味的攀權附貴呢，更何況你這樣怎麽教導女兒呀，瞧這嫣然……哪兒還有點大家閨秀的矜持呢？”
說完滿眼裏都是鄙夷。
玉劉氏聞言被嗆得臉紅，挨著老夫人在，強自鎮定下來，玉嫣然也是狠狠地剜了一眼，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玉相瑤淺笑，明明滿眼裏都是山珍海味，卻像是看到了刀光劍影，坐了一會便覺得索然無趣，無意中一回頭，見雪枝正一臉著急的站在門口，見她看過去連忙招手。
心下升起疑惑，玉相瑤悄然出去，問雪枝道：“什麽事這麽著急？”
雪枝貼在她耳邊，聲若蚊蠅語氣卻著急的很。
“如意坊失火了，小姐想辦法出去看看吧。”
知道如意坊的事不能讓府上人知道，所以她一看眾人都在，隻能在門口等著，好不容易將玉相瑤引了出來，她隻覺得背上都浸出一層虛汗。
玉相瑤一驚，回頭看了看席上眾人，依然在就各自的前程算計較量，想必沒人注意到她離開，拉上雪枝就從後門跑了出去。
一陣燒焦的味道越來越近，玉相瑤眉頭緊緊地皺起。
如意坊門口人影憧憧，火勢已經被控製住了，隻是後麵的門窗被燒壞了幾扇，門前沒事，隻是那濃煙冒了出來讓人看著害怕。
陳年正提著水桶過來，看到她就跪下，哭道：“主子，都怪奴才看管不力，請主子責罰。”
玉相瑤見他臉上被抹了不少黑灰，想必剛才隻顧著奮力救火了，不忍責備，拉他起來道：“出門做生意總有意外發生，怎麽能怪你呢？”
陳年仍是一臉愧疚，錢掌櫃的傷還沒好，主子信任他才讓他來看管鋪子，誰知就出了這檔子事。
玉相瑤將人都叫進內室，仔仔細細的問夥計們道：“好端端的，這火是怎麽起來的？”
陳年連忙上前，“是從後邊小廚房裏燒起來的。”
玉相瑤本來就疑心，如今一聽更覺可疑，皺眉道：“廚房用完都是封了灶的，怎麽可能起火，還引到這前麵來了？”
陳年一聽才覺得不對，低頭陷入沉思。
有個夥計仿佛有話要說，玉相瑤眼見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問道：“你想說什麽？”
“這……小的起夜，好像看到了兩個人影在門口閃了一下，但是看不真切。”那人一邊思索一邊說著，生怕自己說錯一個字。
“你可看見他們往哪兒跑了？”玉相瑤盯著他的眼睛，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一切謊言都像是能被拆穿。
小夥計抬頭，往街道另一頭指了指，玉相瑤眼神一凜，百微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