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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挖坑往裏跳

  玉相瑤這邊正著手準備布置衣裳,箬竹在旁邊見著她神色異樣,也是笑著附和,心裏暗暗記下。


  不過沒一會兒,便隨便找了個借口,去大夫人那兒將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了她。


  這時裁縫正將衣裳送來,玉韓氏正滿臉笑容的一件件往玉湘靈身上試穿,聽了箬竹的匯報,臉上的笑容更是深了幾分,“也不看看什麽身份,能有布料留給她就不錯了,還輪得到她挑三揀四?”語氣中是不屑的嘲諷之意。


  “母親,二妹妹也是女兒家,自然也希望打扮漂亮,引人注目。”玉湘靈緩緩開口,麵上是客套的笑容,瞥了眼旁邊的張嬤嬤。


  後者會意,帶著眾下人退出房內。


  玉湘靈摩挲著精致華美的衣裙,嘴角輕勾,眸中閃著陰鬱的光,“既然沒有好料子,母親不妨差人送幾匹過去讓她挑選,打扮得體,也不會讓相府蒙羞,若是得了哪位殿下的親昧,也是讓相府沾光。”


  春日宴各位適婚皇子都會參加,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位,玉韓氏何曾不知道她的心思,但想到之前送去的布匹被分給下人,心裏就一陣膈應。


  似乎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玉湘靈又笑道:“上次母親匆匆差人送去,讓她有理由送出去,這次是為春日宴做準備,不能兒戲,相府小姐都知道要鄭重對待,萬不敢敷衍。”


  玉韓氏不是什麽蠢笨之人,聽了她的話頓時眼神一亮,誇讚了她一番,便去吩咐下人去了。


  不過是上次在相爺麵前被她擺了一道,一個卑賤的歌姬生下的種,還真以為就能從此與她平起平坐了不成?癡心妄想。


  玉湘靈垂眸掩下陰狠的神色,嘴角的弧度擴大了幾分。


  “小姐,大夫人派人送來了布料。”不過是用完午膳,如詩便來通報,話音剛落,就聽外麵嘈雜的人聲。


  玉相瑤見她神色奇怪,起身往外走去,就瞧見院子裏由張嬤嬤帶頭,身後跟著好幾個丫鬟,托盤上盛放著布匹,光是看一眼就知料子上乘,往後看去,便是一套麵首,看著也是極好的。


  見她出來,張嬤嬤立馬迎了上來,臉上堆滿了笑容,“聽說二小姐沒有合適的布料,這些都是大夫人讓人好生挑選出來的上乘料子,用此來縫製春日宴的衣裙再好不過了,還請二小姐收下。”


  這話說的巧妙適宜,讓人挑不出毛病,更沒有理由拒絕。


  院子外有不少下人被這場麵吸引而來,這位主子他們可是一直“照顧”的對象,就是因為不受相爺待見,在府中地位卑下,可如今大夫人如此大張旗鼓的示好,頓時讓所有人心裏都後怕起來。


  玉相瑤一眼掃過去,看戲的下人頓時一哄而散,各自做事,卻還是探著腦袋往這邊看過來。


  玉韓氏是故意如此高調送東西,那料子雖好,卻盡是豔麗嬌俏之色,麵首也是以次充好的邊角料。


  玉韓氏定是清楚皇後喜厭,還如此行事。


  玉相瑤心中思緒翻湧,麵上依舊是得體的笑容,頷首應下一聲,將東西收下。


  此舉很快便在下人間傳遍,玉成峰下朝回府聽到這消息,心裏更是高興,抬腳就往瑤林菀走去。


  玉相瑤還在想這布料如何找個由頭處理,就聽玉成峰來了,心頭一跳,頓時有不好的預感。


  起身屈身行禮,喚了聲父親,玉成峰頷首,一眼掃過桌上的布料,眸中更是滿意之色,一直緊繃的神色柔和了下來,“事情我聽說了,玉韓氏將你視如己出,雖抵不上你母親,但也算用心了,這次宴會好好表現,不要讓我失望。”


  一番話下來,將玉相瑤心裏的其他念頭盡數掐斷。


  他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若不穿這衣裳,那就是不敬不孝,拂了林王氏的麵子。


  玉相瑤垂眸掩下神色,心裏暗自發笑,“父親說的是,女兒記下了。”


  玉成峰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又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可能是覺得太久沒關注過她,突然的關心讓她也沒什麽好說的,便離開了。


  等到送走玉成峰,玉湘靈麵上的神色赫然鬆了下來,頗為苦惱的揉了揉眉心,玉韓氏這步棋的確走得好,將她吃的死死的。


  “小姐,這布料可是上乘,到時候小姐一定是光彩照人,為什麽還不高興啊?”


  如詩感慨的說了一句,就被如畫敲了腦袋,“笨,你什麽時候瞧見大夫人會真心為小姐著想了?明顯是又捉摸著什麽壞主意,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玉相瑤見她倆打趣,沒忍住笑了出來,心中的苦惱消了一半。


  如詩皺了眉頭,有些苦惱,“那這布料怎麽辦?這麽好的料子,不用多可惜啊。”


  玉相瑤轉了轉眸子,看了眼那豔麗的布料,嘴角上揚,“不用確實可惜了,這做兩身下來還能有剩,就在這兩天趕製件常服出來,越快越好。”


  如畫兩人對視一眼,不知道她為何突然這樣打算,但也是應聲。


  玉相瑤似乎想到什麽,又補充道:“去府外找個繡娘,切記不要讓箬竹兩人發現。”


  如畫兩人的效率很快,不過三天就趕製了出來,且找的繡娘手藝還不錯。


  自從上次嬤嬤一事之後,府中的人便知如今的林暖得老夫人親昧,每日同玉湘靈等姊妹向老夫人請安。


  這日如常般去到老夫人院子,玉相瑤一身紮眼的紅色,在眾人間極為突出。


  待輪到她的時候,老夫人不由多看了她幾眼,“今兒怎麽穿的這般?”


  老夫人這樣一提,玉相瑤的麵上多了幾分喜色,露出個羞怯的笑容,“瑤兒失禮,母親不忍瑤兒在春日宴沒有衣裳,便送來了上乘的布料,這著實珍貴,瑤兒不舍浪費,便自作主張用剩下的做了身常服穿著。”


  短短的一句話,便將緣由一言帶過,老夫人看過這麽多人,怎麽聽不出林暖的暗示,又怎麽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頓時皺了眉頭。


  玉湘靈在一旁見著,總覺得心裏不踏實,微微皺了眉頭,看向玉相瑤的眼神中帶了幾分探究。


  玉湘靈心思一動,張嘴就要解釋,玉相瑤早就注意到她的動作,搶先笑道:“父親還稱讚母親將我視為己出,這些年也的確多虧母親,瑤兒才不至於餓著凍著,瑤兒這次一定不會辜負母親的一片好心,好生在春日宴上表現,不讓相府蒙羞。”


  “荒唐!”話音剛落,老夫人皺緊了眉頭,語氣中盡是怒意,重重的拍了桌子,茶盞輕顫。


  明顯是發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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