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令牌
李木生臉皮抽搐了一下：“你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現在的膝蓋重新再碎裂開來，還有沒有機會複原？”遲玉山說得很慢很清晰，可話裏的意思卻讓人有些莫名其妙。
這就像是問，一塊鏡子摔碎了，粘結實了發現拚得不太好，能不能再摔一次重新拚似的，好像是一個傻帽兒問題。
李木生也隻能是苦笑：“遲老板你開玩笑吧？我可沒有那個本事。”
“左右都試一下，像這樣瘸著腿，基本上他已經是個廢人了，”遲玉山卻還是不放棄，語氣淡淡的樣子，好像在處理一個不能玩兒的玩具，一點兒都不像是對待自家侄子，“我倒是有幾成把握能讓他恢複到剛剛受傷時的樣子，剩下的就交給李大夫了。”
“不是吧遲老板，你真的試啊？”李木生也有些意外，“一旦恢複不了，那就等於又白受了一圈子罪，你確定？”
打折一回就是痛苦，長好了再打一遍，這特麽是酷刑啊。
“腿恢複不了，他就廢了，廢了的人活著就是痛苦，隻要有一點機會就不能放棄。”遲玉山道。
“或許你可以試試給他裝個假膝蓋什麽的……”李木生對楊夜沒有什麽好感，可也不至於想著去再折磨他。
遲玉山卻搖搖頭否定了提議：“如果真是這麽簡單就可以的話，那也就不至於請你過來了，那邊沒有辦法修複這種傷勢，所以我才決定要冒險一次。”
說完這句話，老頭兒起身朝裏麵走去。
李木生沒辦法，隻好在那裏等著，心裏也在猜測著遲玉山跟楊夜到底是什麽關係，反正看這狠心的樣子，絕對不像是侄子。
也對，一個姓楊，一個姓遲，哪特麽來的侄子。
這邊還在思索著，突然就聽到裏麵傳來一聲慘叫，李木生差點沒有跳起來，旋即就猜到發生了什麽，即便是他也有些變色。
看來這個遲玉山也是個狠角色，說動就動，一點兒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二三十秒鍾後，遲玉山先走出來，後麵隨即有人推著額頭冒汗的楊夜也跟著來了。
“李大夫，可以動手了。”遲玉山麵色冷靜，很是鎮定地看著他。
李木生感覺到一陣壓力，現在他突然有種感覺，姓遲的這次把他“騙”過來，主要原因不是給楊夜看病，而像是故意在威脅他。
隻是除了上次在楊夜的事情上動過手，他實在不記得還有什麽地方跟這個遲玉山對著幹過，既然沒有，為什麽要威脅他？
李木生想不出個一二三，卻隻能走過去給楊夜看病。
一看之下，他也不禁倒吸兩口冷氣。
那天晚上的事情他清清楚楚地記著，楊夜隻被斷了一條腿，而且傷得應該沒有想象中那麽重，可是現在赫然兩條腿都是斷的，而且傷的範圍比他原先判斷的還要大，不隻是膝蓋的問題。
強忍著想要憋一眼遲玉山的衝動，李木生後背都在冒著絲絲的涼氣。
原來覺得那個女人身上有股子讓人不敢小看的殺氣，現在才知道遲玉山身上的氣兒更冷。
一條斷變兩條斷，明明受傷之後立刻就被那婆娘給搶走了，可一直到現在才過去找他來給治療，這兩樁事情碰到一塊兒，如果不是中間還有什麽意外發生，那就是楊夜背後的人太特麽狠了。
想歸想，他上手之後很快就給傷處輸入能量，那種慘烈的疼痛也馬上就減弱下來。
大概是看出楊夜的變化，遲玉山的眼神也微微發亮，對李木生的手段似乎有了一些認識。
“差不多了，”李木生收回手來，“我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些，這兩天最好是在床上休息靜養，天大的事情也過了幾天再說。”
“謝謝。”楊夜緩過一口氣來，略有些虛弱地道。
李木生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一分真摯，想不到這個會玩兒陰謀的家夥，有一天竟然會向他真心誠意地說一聲謝謝。
遲玉山揮了揮手，示意後麵的人推楊夜下去，之後便老神在在地坐在那裏，也不開口說話，也不做別的，好像是入了定似的。
“遲老板，沒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李木生可不想在這裏多待，立馬起身準備走。
“別這麽著急，來了就陪我喝杯茶再走吧。”遲玉山眼睛也沒有睜開，可是聲音裏麵卻帶著些不容反抗的意思。
李木生皺皺眉頭，這種語氣讓他有點兒不爽了，看來這老頭兒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不喝了，外麵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做呢，可沒有閑功夫一直喝茶，遲老板就慢慢喝吧。”
遲玉山饒有興致地抬起頭來，打量了下他，帶著幾分嘲弄道：“李大夫來的時候沒有開車，走著回去……這個天可不好下腳啊。”
“嘿……”李木生露出幾分潑皮無賴的笑臉，不是他想耍賴，而是眼前的老頭子想耍不要臉了。
開車把人接來，現在不喝茶就讓他自己走回去。
不過李木生根本不怯這一套，無非就是雪路，無非就是山道，老子從前在村子裏沒有雪天去打獵，還怕了這點兒東西？
衝老頭兒一抱拳，抬腳就往外走。
“楊江業那個不成器的家夥，倒是撿了個便宜。”遲玉山看著抬腿就走，一點兒都不給他麵子的李木生，卻突然笑了出來。
李木生嘴角抽搐一下：“你們認識？”
“何止是認識啊，我認識他的時候，你還沒有生出來呢，”遲玉山聲音洪亮，氣勢十足，又從懷裏掏出一個什麽牌子拋了過去，“認識這個嗎？”
李木生接在手裏看了看，份量不輕，像是銅鐵之類的材質，上麵一個字都沒有，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花紋，正麵反麵都差不多，怎麽看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搖搖頭又將那東西放回去。
“那楊江業有沒有跟你提過卜門？”遲玉山又問道。
李木生一怔：“你也是卜門的人？”
遲玉山哈哈大笑起來，指著那一塊銅牌道：“看來楊江業沒教給你什麽東西，連卜門掌門的令牌都不知道。”
李木生吸了一口涼氣，楊江業那老王八蛋就已經夠難纏了，現在又冒出一個遲玉山的卜門掌門，這特麽是要玩兒死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