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讓他再變成新傷
“你們老板太客氣了，”李木生笑了笑，又一擺手，“仝大夫，收起來。”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仝山連打個頓都沒有，把錢又裝回包裏，連包一塊兒收了。
師叔說得對，不要白不要，要了不白要，反正也白要，白要誰不要？
當然，最主要因為這事兒都是李木生的，要是過來感謝仝山自己的，他怎麽著也要多客氣幾句，實在推托不過了再收下，這樣才符合大多數人一向的作風嘛。
錢收了，舊敘了，接下來要是再說不能出診，貌似麵子上都有些過不去，李木生便很自然地跟著對方坐進了車子裏，一路朝著某個方向駛去。
大雪這會兒一點兒都沒有見小，將路麵蓋住還不算，連視線都被雪花遮得有些模糊了。
左彎又拐一陣行駛後，李木生竟然被帶到了邯江市外的一座小山上。
雪天走山路可是挺危險的，好在那路況不錯，車子也好，一路上沒怎麽感覺到吃力就已經到了目的地。
那的確是一座小山，山上也隻有那麽一棟別墅，相對於市郊的豪宅，這裏就更顯得有靈氣許多，再加上別墅的風格帶著古典氣息，就更顯得這裏的主人比別人要懂得風雅了。
把李木生送進大廳裏麵，司機便退了出去，隻留下他一個人在這兒等著主人出來。
沒幾分鍾，便有個頭發花白、身穿唐裝的老頭兒走了出來，後背微微駝著，臉上也帶了些皺紋，可是兩隻眼睛卻亮得嚇人，像是一眼就能看穿人心肚皮。
“你就是李木生李大夫對吧？”老頭兒問道。
“是我，”李木生站了起來示意一下，“不知道老爺子怎麽稱呼？”
“嗬嗬，人老了，名字都快忘了，遲玉山，你可以管我叫遲老頭兒，或者老遲都可以。”老頭兒隨和地道。
李木生衝對方抱了個拳：“不知道遲老板叫我來，是因為什麽事情？”
“先坐下說吧，”遲玉山招呼著，待坐定之後才又緩緩道，“今天叫李大夫過來，其實是因為我一個侄子受了傷，想要借李大夫的一雙妙手給治一下。”
“我是醫生，給人看病也是應該的，那就讓病人出來看一下吧，能治我肯定會盡力，不能治的話那就隻能讓遲老板再另外找人了。”李木生坦然道。
他這會兒有一種感覺，遲玉山跟上回車禍斷腿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什麽親戚，隻是故意那麽說的而已。
這事兒他也沒有開口問，隻覺得這老爺子眼睛裏麵的精明太過了，能不打交道，還是不打交道的好，知道的多了未必就是好事。
遲玉山點點頭，往外麵吩咐一聲，很快就有人推著一個輪椅進了大廳。
李木生看著那個人的時候，差點兒沒從洗發上跳起來，好在他這會兒的忍耐力比從前要好了很多，拚盡了身上的力氣，才能裝著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
“這個就是我侄子，他的膝蓋在一場車禍裏麵被撞碎了，李大夫給看一下。”遲玉山指了指輪椅上麵的人道。
李木生的眼角不經意地跳了跳，他知道輪椅上麵那個人的膝蓋碎了，但卻不是被車撞的，而是被仲亦塵一棍子打碎的。
不錯，眼前這個家夥正是養了一個崔欣去勾仲亦武的楊夜。
這事情都過了好幾個月，李木生也沒想到會在這裏再見到對方。
“李大夫你好。”
正當他不知道要怎麽跟對方對麵時，楊夜已經開口了，臉上帶著些溫和的笑意，看上去完全沒有富家大少的囂張跋扈，反而一副知情達理的樣子，跟之前印象裏麵那個詭異的江湖人形象完全不同。
李木生略微一頓，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楊夜並不認識他！
雖然這家夥當年設計的那些陰謀是被他給破壞的，可是他們並沒有當麵鑼對麵鼓地對峙過。
想到這裏時，他不禁想起了那天晚上坐在車子裏，即便是在夜裏仍然戴著大墨鏡的女人，如果是那個婆娘在的話，或許還有可能會認出他來。
當然，時間過了這麽久，那天又是在晚上，很大可能那個婆娘出現也會記不清楚他了。
不過一旦想起這個女人時，立刻就能回憶當時那種若有若無的殺氣，現在想起來還讓他背後有些生寒，也就是說，眼前的遲玉山肯定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
“你好，”李木生心思百轉，表麵平靜地跟對方打了個招呼，卻又有些為難地道，“膝蓋這個地方碎裂的話，恐怕我也沒有什麽特別好的辦法，畢竟那是一個特殊的地方。”
“沒關係，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李大夫能過來，我已經很感謝了。”楊夜嘴上這麽說著，眼神裏麵還是掩不住一分失落。
李木生當然看得到，要是普通人的話，還真會讓人生出幾分憐憫來，但想想對方之前設計的那些個陰謀，他是怎麽都生不出可憐的心思來。
走過去在楊夜膝蓋上摸了摸，又詢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便讓楊夜回去了。
“怎麽樣？”遲玉山語氣平靜，似乎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李木生搖搖頭：“就像我剛才說的一樣，沒有什麽特別好的辦法。”
“我記得前段時間你給一個車禍骨折的人治療過，是在車禍現場施展的手段，那個人同樣粉碎性骨折，但是經過李大夫的手，他恢複得很好。”遲玉山先是嚴肅，之後又輕鬆笑了一笑，“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我並不是那個人的親戚，隻是剛好有我身邊的人看到了那次的事情。”
他說到這裏就不說了，像是在等著李木生的解釋。
“那個可不是在膝蓋上。”李木生聽了也沒有否認，隻是微微點頭，心裏暗道，不是你親戚就不是你親戚吧，反正那十萬塊錢是不退了。
遲玉山也沒有反對，隻是淡淡道：“如果李大夫能把那種程度的粉碎性骨折治好，膝蓋位置的碎裂應該也不成問題吧？”
李木生皺皺眉頭：“坦白說，要是當時就治的話，可能還會有點機會，但現在已經幾個月過去了，創傷已經按自然的方式‘愈合’，再想要改變，反正我是沒有辦法的。”
“如果我讓他再變成新傷呢？”遲玉山問，“還有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