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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二十一章 解惑

  “兒子,我問你,你要是娘,你會怎麽想?”陳青蘿反問道。


  “我……”陳墨恍惚了一下,想起了王洪濤,“我隻怕會成天一顆心都吊著吧,我生怕在外麵會遇到什麽危險,會不會遇到厲害的妖獸,又或者遇到不講理的修行者吃了虧。”


  “你啊,就是沒生過孩子,沒當過爹媽,所以才會這麽想,”陳青蘿笑道,“你趕緊娶妻生子,讓我報個孫子就不會這麽想了。”


  “娘……”陳墨忍不住道,“您老人家怎麽又扯到這上麵來了。”


  “當年娘剛生下你和你大哥的時候就是你這種想法,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放在手心裏怕凍了。不過後來慢慢的就好了,我發現你愣了、餓了也會叫,遇到危險也會害怕。娘也明白了,你和娘也一樣。甚至娘要是操心太多了也不好。”


  “就比如說怕你餓著,你吃飽了也要多喂你幾口。怕你凍著,你就算出一身汗也要多給你加幾件衣服,這對你來說也不是好事,反而會讓你病了。”


  “這樣……”陳墨喃喃道,心結漸漸有點解開了過來。或許自己真的操心太多,擔心也太多了。自己是不是太順了,覺得自己強大,有點瞧不起大哥了?這種瞧不起不是像敵人一樣的蔑視,而是有了大家長的心態,覺得家中的成員都得聽自己的安排,覺得自己的安排才是最好的。


  或許自己覺得好的並不一定別人想要的呢,也許自己覺得對的別人覺得是錯的也不一定。陳墨心中盤問著自己。


  “娘,那……,那難道我以後有了孩子就應該不管了麽,任由他自己長大?”陳墨又問道。或許自己在一些方麵是很強,但現在陳墨覺得自己如今的狀況可能有點自大了,在某些方麵,母親雖然是個普通人,但卻比自己要更看得明白。


  “當然不是,難不成你覺得娘從小到大不關心你麽?娘的意思是你以後有了孩子,你更重要的教導他怎麽做人,而不是替他做決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幹預別人的想法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就像你爹和祖父,從小對你就有偏見,到最後也沒落得個好下場。”


  “嗯,我明白了,”陳墨又問道,“那……,那我在外麵闖蕩的時候,娘你又是怎麽克服自己心中的擔心的呢?”


  陳墨虛心的請教了起來,他突然覺得,無論是修行者還是普通人,無論實力強大與否,在恐懼麵前都是一樣的。


  “墨兒,你今天怎麽突然有點奇怪?問這些做什麽?”陳青蘿突然問道。


  “沒……,沒什麽,”陳墨笑道,“就是……,我突然建立臥牛寨,又收了徒弟,發覺自己肩上的擔子重了起來,多了不少感慨。”


  “嗯,你終於長大了,”陳青蘿笑道,“別看你成了仙人,在娘的眼睛裏卻始終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你雖然很堅強,但在娘看來卻就像個倔強的孩子。現在你知道了自己肩上的責任,娘也很欣慰。我問你,你覺得死亡是什麽?”


  陳青蘿突然話鋒一轉,問了一個讓陳墨都覺得一愣的問題。死亡是什麽?這對陳墨來說太熟悉了,他修煉的就是死亡之道,更是得了百年前天下第一人白骨法聖的傳承。恐怕天底下沒有人比白骨法聖更明白死亡之道的了。


  但細細一想,陳墨卻發現自己對死亡根本就是一知半解。人死了之後究竟去了哪裏?就算是聖者恐怕也不知道,因為從來就沒有一個人真正的死亡了之後又複活的,至少以陳墨的見識來說沒有聽到過。


  “死亡……,或許就是虛無吧,死了之後,什麽都沒了,一切成空。”陳墨不確定道。


  “那你覺得什麽樣才算是死了呢?”陳青蘿又問道。


  “什麽樣才算死了?”陳墨又愣了,頭斷了?心髒破碎了?又或者是沒了呼吸?每個人的死法都不一樣。有的人甚至上一刻還活的好好的,也沒有受一點傷,下一刻突然就沒了性命。


  “也許,沒有了生命力……,嗯,或者說精神力潰散了,就算是死了吧。”陳墨也不知道怎麽說,這都是修行的術語,但是陳墨的確也找不到更好的話來形容。


  “精神力?”陳青蘿自是聽不明白,“娘也不知道你說什麽,不過娘覺得一個人的靈魂沒了,這才算是真的死了。咱們擔心的都是身體的消亡,被割了一刀會痛,被砍斷了手腳會痛,但是真的死了,靈魂到底上哪兒去了?誰又能知道?或許是一種解脫也說不定。人這一輩子就是受一場苦,真的死了,或許就超脫了。”


  “娘,你……”陳墨心中大受震撼,他怎麽也沒想到母親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來,“娘,你怎麽了,你沒事吧?你怎麽會想這些東西?”


  “我沒事,”陳青蘿笑了笑道,“我這些都是瞎想的,你爹走了之後,我有時候想起他,便會想這些事情,也不知怎麽的,突然就浮現了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來。”


  陳墨心中也被震撼了,他發現了自己的不足。自從成了修行者之後,他的心態就慢慢的改變了,對於普通人並不放在眼裏。或許嘴上不會承認,但心中陳墨並不覺得母親能幫到自己什麽。他想的就是這輩子能夠好好的照顧母親,讓她有個無憂無慮的生活。


  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錯了,雖然母親在自己麵前很多小,但是自己卻沒有經曆過生離死別,對有些東西看的並沒有母親這麽透徹。祖父和父親的死亡對陳墨並非沒有觸動,但是到後來他與他們已經成了仇人,二人的死亡對他來說並沒有那種生離死別之痛。


  後來東方白雖然對陳墨有大恩,身死的時候對陳墨也有不小的觸動。但是他也隻是想著為東方白報仇,並不會像陳青蘿對丈夫的死,負荷縈繞於心間。可以說對於死亡的思考,陳墨根本就沒有母親這麽多。


  如今陳青蘿這一番話,真的將陳墨觸動了。他本來修煉的就是死亡之道,陳青蘿的這一番話,對他的內心起到了不小的觸動。辭別了母親,陳墨一頭鑽入了自己的靜室之中。


  “生命是短暫的,而死亡卻是永恒的……”


  “但是死亡卻也未必是虛無,就像是九幽界法術,通過死亡之力的引發,我可以引來九幽界的空間之力,看起來死亡之後說不定是去了另一個空間。”


  “那生命又是什麽?又或者死亡和生命都是永恒的某一個階段?”


  陳墨心靈被觸動,有了巨大的震撼,對於死亡之道的感觸猶如泉湧一般,不斷的有新的感觸閃現。


  期間更有白骨法聖殘存的記憶偶爾浮現,陳墨在吸收了這些記憶之後,對自己的感悟不斷的進行調整。有的時候修行者感悟的道未必就正確,很有可能走入了歪路。傳承之所以這麽重要,就是確保修行者能夠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完整的傳承,就像是前人走出了一條可以通往彼岸的道路,修行者隻要在正確的道路上不斷前行就可以了。要是憑自己琢磨,說不定就走入了死胡同,永遠都無法到達目的地。


  之所以這麽多的修行者想要加入修行勢力,除了修行資源方麵的優勢,還有門派中的前輩會時時論道講法。他們會將自己走過的路告訴後人,讓他們少走歪路。而散修卻隻能自己琢磨,畢竟雖然有功法傳承,但卻不像是真的路一樣能夠看得見摸得著。


  他們還是得自己一步步的去趟,走起來也會踉踉蹌蹌。但陳墨除了有傳承之外,還有白骨法聖的記憶和經驗。雖然這個記憶和經驗是殘缺的,但是對陳墨如今這個境界來說,也綽綽有餘了。


  而且這個經驗可不僅僅對陳墨修煉法術傳承有幫助,對他修煉武技傳承一樣有幫助。陳墨雖然修煉了白骨聖典和黃泉箭訣兩門傳承,但這兩門傳承都是死亡之道。白骨法聖在死亡之道上的見解在這個世界上也無人能出其右。


  半個月之後,靜室門打了開來,陳墨從靜室之中走了出來。此時他渾身的氣質又為之一變,變得如山如嶽般沉靜,給人一種莫大的壓力。


  這個時候,在陳墨的心中,再也沒有了半分猶豫和擔憂。雖然心中還記掛著自己的大哥,但是他已經明白,大哥和他一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的道,更有著自己的命運。


  自己要做的就是盡自己的可能幫助他,幫助他在自己的道上不停的走下去,幫助他完成自己的命運,甚至戰勝自己的命運。


  陳墨感覺自己的心靈變得堅定了起來,他有一種感覺,自己的念頭變得就像是琉璃一般通透而又堅固。他心中一動,浮現了一個念頭來。


  緊接著他便催動了精神力,運轉起了陰磷彈精神力密術。“轟”的一下,陰磷彈精神力密術在虛空之中爆發,並沒有打中任何的目標,但陳墨心中卻湧現了無比的欣喜。


  剛才他催動陰磷彈精神力密術的時候並沒有通過心口那枚得自巫妖狽的神秘珠子。照理說法士的境界是絕不可能做到精神力外放攻擊的,但是陳墨竟然做到了。


  “精神力化形!”陳墨有點不敢相信,他明白通過這半個月的感悟,自己對死亡之道有了更深的理解,在道的感悟上已經快要到達法師境界的門檻了。再憑借自己超強的精神力掌控境界,竟然在還沒有突破到法師境界的時候便能做到精神力化形,這件事就是奇跡。


  當然,如今陳墨如果不依靠神秘珠子,施展出來的陰磷彈精神力密術的攻擊力還很弱小,畢竟他還沒有真正的成為法師。


  “既然我已經可以做到精神力化形,那不知道這一招能不能施展出來了。”陳墨心中浮現了一股念頭。


  他又催動了一部分精神力,將精神力朝著心口那神秘珠子匯聚了過去,凝聚成了一枚陰磷彈。緊接著就看陳墨好像在催動某種密法,臉上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漸漸的額頭上冒出了一片油光,卻是汗水從額頭滲透了出來。


  “去!”突然就聽陳墨大喝了一聲,但卻沒有任何的動靜,不過他自己腳步卻是踉蹌了一下,朝後退了幾步,差點沒一下坐在地上。


  “成了!成了!”過了片刻,陳墨才回過了身來,臉上浮現了驚喜的神色。


  盤膝在地上坐了一會兒,陳墨這才站起了身來。剛才他又催動了一次陰磷彈精神力密術,不過這一次卻和以往不用,這次他催動的是陰磷彈密術進階後的法術,叫做陰針雷。陰磷彈密術需要突破道法師的境界才能施展,而陰針雷更是需要突破到法匠的境界才能施展。


  陳墨也是靈機一動,他推測即然這神秘的珠子有凝聚精神力的效果,能夠讓自己在法士的境界便能夠施展陰磷彈精神力密術。如今自己精神力已經達到了化形的地步,或許通過這神秘珠子能夠更進一步也說不定。


  當然,這隻是陳墨的猜想而已,畢竟這珠子太神秘,得到這顆珠子到如今也已經五六年了,陳墨也多方打聽過,卻根本沒打聽出來這珠子是什麽寶貝。對於這珠子的品質,他也無法判斷,或許這珠子品質不高,隻對法士境界有效也未可知。


  但現在一試之下,陳墨非常滿意,這珠子看來對法師境界的精神力也有凝聚的效果。陰磷彈密術簡單的來說,就是將精神力進行壓縮,在攻擊敵人的時候形成精神力風暴,對敵人是海中的精神力造成殺傷。當然,實際上卻是要複雜得多。


  而更進一步的陰針雷密術,在壓縮精神力的同時,陳墨也催動精神力保持成一根細絲的狀態。就像是將一根鋼絲團起來之後再壓縮成一團。陰針雷炸裂開來之後,精神力細絲卻不會散,而是迅速的膨脹,要比精神力風暴的殺傷力大得多。


  按照剛才催動的情形來看,陳墨估計陰針雷密術的威力至少比陰磷彈密術要大一倍。當然對於施術者的要求也要高上許多。這也就是陳墨的精神力操控已經達到了掌控之境中也算是很高明的地步,否則根本就無法施展得出來。


  而且陳墨剛才也就隻是調集了百中之三的精神來催動陰針雷密術,就已經感覺給自己識海造成了很大的壓力。這還是自己的識海當年被白骨法聖殘存的意識給改造過了,否則恐怕根本承受不了。


  在多種因素的綜合作用之下,陳墨竟然在法士高階的境界便能催動出了法匠境界才能使用的精神力密術,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了。


  “二哥,你總算是出關了!”陳墨正要回屋休息一會兒,回複一下略感疲憊的識海,院子外傳來了一個聲音,孫千望走了進來。


  “千望,什麽事?”陳墨問道。


  “二哥,我都快差點招架不住了,秦副堂主天天來找我,問我二哥你什麽時候出關,我看二哥你閉關到了關鍵的時候,好容易才將他攔了下來,不然我看他恐怕要闖進去找你了。”


  “什麽事?”陳墨微微吃了一驚,副堂主秦複生是個老成的人,而且辦事也很用心,自己能處理的事情絕不會來找他。


  “聽秦副堂主說,咱們有一艘靈木帆船十天前被人給扣下了,秦副堂主親自去交涉,卻被人家給趕了出來,說要讓二哥你親自去走一趟呢。”孫千望道。


  “什麽?”陳墨吃了一驚,“咱們臥牛堂的弟子有損失嗎?”


  “這個倒沒有,船上的弟子們都被放回來了,不過貨喔卻全都被他們給扣下了,這次主要采買的是煉丹的藥材,盧副堂主也都快要氣瘋了,他就等著藥材回來煉丹呢,這下可好了,煉丹的弟子們全都閑下來了。”


  “究竟是誰,這麽大膽?他們有沒有提出什麽要求?”陳墨聽了這句話,一顆心稍稍的放了些下來。即然對方將人都放了回來,那就說明不想把事情鬧大,隻是求財而已。不過對方提出來要自己親自去一趟,倒也不可不防,說不定有什麽陰謀等著自己。


  “聽秦副堂主說扣下咱們靈木帆船的叫做金沙幫,和咱們滄浪縣中間就隔了個?川縣。”孫千望道,他剛到滄浪縣不久,對於四周的形式還不是太了解,隻能轉述秦複生的話,自己也沒什麽見解。


  “通海縣……,金沙幫……”陳墨一聽到這個名頭,心中立刻就動了一下,他隱隱的知道了這是怎麽回事。


  當年海靈秘境開啟的時候,自己代表巨鯊幫參加了這次秘境探險,正是在這次探險之中,自己找到了一株燭魄果果樹,可以說是收獲極大。而巨鯊幫也因為自己的幫助,吃了個腦滿腸肥。


  而在這一次秘境探險之中,自己正是先後擊敗了金沙幫的好幾名弟子,這才取得了一個秘境探險的名額。看來金沙幫不知道什麽時候探聽到了自己的下落,如今出手明顯是衝著自己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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