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一十三章 主持公道
“狗賊,你昨日將我折磨了一番,今日又想要幹什麽?我告訴你,爺爺我死也不會背叛西庚派,你想讓我承認是我偷襲殺了屠萬春,簡直就是做夢。”楊去疾破口大罵,但是聲音聽起來卻是中氣不足。
陳墨卻是根本不睬他,提著二人離開了地牢附近便身形一閃,躲入了島上樹林之中。接著樹木的掩護,朝著海邊飛奔而去。
楊去疾看到了這一幕也有點弄不清楚狀況了,這到底是要幹什麽?這馮遠山不是三江門的掌門麽?在三江島上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怎麽搞得跟做賊一樣。
到了海邊,陳墨催動元力,取出了靈木獨木舟,將二人放在了獨木舟上,取出了元鐵船槳,朝著海中劃去。
“你……,你不是馮遠山?”楊去疾狐疑問道,到了這個時候他心中也感覺出了有點不對勁。
“楊前輩,事出緊急,有些怠慢了,還請道友見諒。”陳墨將船槳劃動得飛快,靈木獨木舟如同箭矢般朝著海中激射而去,分開了一道道波浪。
“你……,你是王道友?”楊去疾回憶了一下,聽出了陳墨的聲音來,頓時臉上浮現了震驚的神色。
“不錯,是我。楊前輩,我看你好像有些不太對勁,這是怎麽回事?”陳墨掃了一眼楊去疾,就看他趴在了獨木舟中,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牢牢的抱住獨木舟沒有被甩下去。
“唉……”楊去疾歎了一聲,雙目之中露出了恨恨之色,“都是那馮遠山搞的鬼,昨日他將我捉到了三江島後,竟然親自出手對付我,我如今體內經脈被他震得一片狼藉,就算是好了很定也會留下不少暗傷,往後的修行之路隻怕是難了。”
“什麽?”這下陳墨也有些吃驚了,要知道如今三江門和西庚派可還沒有完全撕破臉,那馮遠山竟然就敢下毒手,“看來三江門這回是鐵了心要對付西庚派和碧雲山了。”
“不錯,王道友,還請你幸苦一下,將我和心吾送回西庚派,我要立刻麵見掌門和太上長老,將此事稟告給他們。”
“楊前輩盡管放心,圓淨師太和侯前輩都已經到了石泉縣。如今侯前輩和馮遠山一起前往烈焰門去了,他們一起去請夏侯明淵前來主持公道。”
“那太好了,等夏侯前輩前來,我立刻請他對我施展搜魂之術,一切自可水落石出。”楊去疾喜道。
“無需楊前輩出麵,我看你和齊道友二人受傷都不輕,得趕緊回去好好調理才是。我和侯前輩先來石泉縣,萬掌門帶著孔道友隨後就到,如今應該差不多已經到了石泉縣了。到時候請夏侯明淵對孔道友施展搜魂之術即可。”
“好,好,好……”楊去疾連連點頭道,“這一次可真是多虧了王道友,要不是王道友我早就已經遭了三江門的毒手,如今更是勞煩道友幹冒奇險來三江島救我和心吾,此等大恩大德,我楊去疾當真是無以為報啊。”
三人說著話的功夫,陳墨已經催動靈木獨木舟回到了岸上。到了岸上,陳墨帶著二人找了一處車馬行,雇了一輛馬車送二人回西庚派去了。
緊接著陳墨又悄悄的來回到了三江門別院門前,此時萬朝宗也帶著孔玉翎到了,正靜靜地等在圓淨師太的身旁。
神不知鬼不覺,劉滿江坐在一張太師椅上閉著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他絕想不到在三江島上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情。
不一會兒功夫,一道金光劃破了天際,眨眼間這道金光便落到了地上。就看一名禿頭老者一左一右挾著侯彥章和馮遠山二人,二人愣神了片刻才清醒了過來。
“見過夏侯前輩。”一看到禿頭老者出現,圓淨師太和劉滿江二人都趕緊過來見禮。這禿頭老者赫然正是烈焰門的太上長老夏侯明淵,也是洪州修行界中唯一的武宗境界修行者。
“二位道友免禮。”禿頭老者抬了抬手淡淡道,身上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頓時周圍旁觀的那些修行者麽都安靜了下來,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武宗境界的修行者可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就算是在修行界中也不可多見。
“圓淨師太,劉道友,這次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夏侯明淵淡淡道,“你們說吧,要我如何為你們主持公道?”
“夏侯前輩,三江門狼子野心,對我們碧雲山和西庚派連連襲擊,為的就是逼我們將別院撤出石泉縣。還請前輩為我們做主啊,再讓三江門這麽胡作非為下去,往後其他的修行勢力若是都效仿起來,對洪州是禍非福啊。”圓淨師太沉痛道。
“胡說八道,圓淨師太,沒有證據的事情你休要信口雌黃,”劉滿江不悅道,“我們三江門一向都有修行界的同道和睦相處,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劉滿江,你不要睜著眼睛說瞎話,”圓淨師太眉毛都豎了起來,“你們三江門長老屠萬春在襲擊西庚派楊山主的時候被抓了個正著,連連命都丟了,你還在這兒抵賴?你還要不要臉?”
“我正要和西庚派算一算這個賬,屠長老無緣無故身死,背後肯定有什麽陰謀。”劉滿江針鋒相對,毫不退讓。
“好了,二位道友稍安勿躁,”夏侯明淵將他們二人攔了下來,“你們兩派請我過來主持那就聽我一言吧。劉道友,我聽侯道友說西庚派的楊山主被關押在你們三江島上,還請將他給帶過來,我對他施展搜魂之術,事情經過究竟如何將水落石出,你們四位以為如何?”
“我沒有意見。”劉滿江和馮遠山都道。
“在下願聽夏侯前輩安排。”侯彥章也道。
“好,劉道友,你就安排人將楊山主帶來吧。”夏侯明淵道。
“依老身看用不著了。”圓淨師太突然道。這件事情和碧雲山關係不大,夏侯明淵真是都沒有聽她的意見。一聽她的話,眾人全都奇怪的看向了圓淨師太。
這其中的內情隻有圓淨師太知道,現在說不定陳墨已經將楊去疾和齊心吾二人救出來了,當然不能驚動劉滿江和馮遠山。
“老身聽說這一次遇襲的出了楊山主和那名叫做齊心吾的弟子之外,西庚派還有一位叫做孔玉翎的弟子也在場,他現在就在這兒,又何必浪費時間,請夏侯前輩對他施展搜魂之術就是了。”圓淨師太道。
“對對對,”侯彥章也道,“玉翎,你過來。”
侯彥章朝著萬朝宗身旁的孔玉翎招了招手,孔玉翎趕忙走了過來。
“這位便是我西庚派弟子孔玉翎,他是和楊去疾一同押送元鐵礦石前往石泉縣的。勞煩夏侯前輩我等已是深感不安,不敢再多耽擱前輩的時間。”
“劉道友,馮道友,你們二人意下如何?”夏侯明淵看向劉滿江和馮遠山問道。
“聽前輩安排,我們並無意見。”劉滿江道,臉上神色如常。
人群之中陳墨眼睛一直盯著劉滿江和馮遠山二人,看到了二人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心中暗暗吃驚。這事情他是親身經曆的,又怎麽可能又假?無論是夏侯明淵、齊心吾又或者是孔玉翎,夏侯明淵對他們任意一人施展搜魂之術,事情將真相大白。
到那個時候三江門將名譽掃地,引起洪州修行者的公憤。劉滿江和馮遠山,一個三江門的太上長老,一個三江門的掌門,為何此時還這麽冷靜?陳墨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過來,”夏侯明淵朝著孔玉翎招了招手,“放空你的識海,什麽都不要想,否則要是受到了傷害可休怪老夫。”
孔玉翎趕忙來到了夏侯明淵身前,夏侯明淵伸出了一隻手掌按在了他的天靈蓋上。頓時就看孔玉翎的眼神變得迷離了起來,仿佛被人催眠了一番。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夏侯明淵將手收了回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隻有陳墨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劉滿江和馮遠山二人。在這一刹那,就看二人對視了一眼,目光之中閃過了一絲莫名的神色。
“糟糕!”陳墨心中浮現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嗯咳……”夏侯明淵清了清嗓子,所有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他環視了一圈眾人道,“老夫已經查探清楚了孔玉翎的記憶,當時西庚派三人的確是遇到了蒙麵人的襲擊,但是卻根本沒有當場揭穿那些蒙麵人的真麵目。而屠長老的屍首也是那名叫做齊心吾的西庚派弟子後來去撿回來的,中間發生了什麽事情根本就無從知曉。”
“什麽?怎麽會這樣?”侯彥章猛地瞪向了孔玉翎,“玉翎,到底是怎麽回事?”
“掌……,掌門,”孔玉翎也呆住了,“事……,事情的確沒錯,但……,但除了三江門還有誰會幹這種事情?”
“還有一個可疑的地方,”夏侯明淵沉聲道,“屠長老渾身上下根本沒有一絲的傷口,他究竟是怎麽死的?老夫懷疑他是被人下毒毒死的。”
陳墨一顆心暗暗沉了下去,當時他為了擊殺屠萬春又不引起任何動靜,全力催動了陰磷彈精神力密術。一擊之下,屠萬春魂飛魄散,自然不會留下任何的傷口。沒想到此刻這卻成了一個破綻。
果然夏侯明淵繼續道:“侯長老,你覺得你們西庚派的楊山主有這種手段嗎?或者他是一個用毒的高手?”
“這……,這個……”侯彥章張口結舌。
“夏侯前輩,那屠萬春並不是楊山主擊殺的,是我們路遇的一位王道友擊殺的。”孔玉翎分辯道。
陳墨心中暗暗歎息,果然又聽得夏侯明淵道:“最可疑的就是這一點,那姓王的為何會突然出現,這個時機也太巧了一點。而且據你所說他隻不過是武士高階的境界,又如何能夠悄無聲息的擊殺武師境界的屠長老。我懷疑這是他故意栽贓,將早就被他們擊殺的屠長老的屍首放在那裏讓你們發現。”
“這個……”孔玉翎張口結舌起來,一時間他也不知道如何辯駁是好,甚至心裏麵都隱隱有些動搖起來。
從頭到尾,也就是屠萬春的模樣被他們認了出來,其他人都已經麵目全非。但屠萬春卻不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擊殺的,這事情的確有點太巧合了。
“夏侯前輩,您還未對三江門的修行者施展搜魂之術,隻要對他們施展了搜魂之術,事情究竟如何很快就能水落石出。”圓淨師太道。
她是知道陳墨的身份的,也相信陳墨不會搗鬼。
“圓淨道友,你既然還不死心,那老夫就讓夏侯前輩對我施展一次搜魂之術,”馮遠山冷冷道,“清者自清,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夏侯前輩,請吧。”馮遠山來到了夏侯明淵身前,閉上了雙目。
夏侯明淵伸出手去,按在了馮遠山的頭頂上,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將手緩緩的抬開。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夏侯明淵看了過去,所有人的耳朵全都豎了起來。
“此事並非三江門所為。”夏侯明淵鄭重道。
隨著他的話一落音,頓時就炸開了鍋。事先幾乎人人都覺得這件事根本就是鐵板釘釘,毫無置疑的餘地。而且這也和一向的傳言相吻合,根本就用不著懷疑。萬萬沒想到在夏侯明淵對雙方施展了搜魂之術後竟然是這麽個結果。
這一下西庚派和碧雲山在眾人的眼中頓時就從受害者變成了無理取鬧的一方,就連圓淨師太心中都有些懷疑起來。不過陳墨心中卻是暗暗心驚,如果說剛才夏侯明淵說的話聽起來還有那麽一點道理,那現在陳墨就可以肯定,他和三江門肯定達成了某種協議。
畢竟孔玉翎的確也沒親眼見到自己擊殺屠萬春,夏侯明淵說的話和當時的情況也沒有什麽差別,隻不過是立場不一樣而已。但是在探查了馮遠山的記憶之後,他竟然還這麽說,那可就很不正常了。
“諸位,如今事情已經弄清楚了,老夫就不陪了。”夏侯明淵化作了一道金光衝天而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天際。
“哼……”侯彥章冷哼了一聲,朝著圓淨師太質問道,“師太,那王玄在什麽地方,他的人呢?”
圓淨師太心中雖然有些懷疑,但卻對夏侯明淵的話也未盡信。別的不說說,當年烈焰門可對碧雲山也動過心思,她對烈焰門可沒什麽好感。
“老身也不知道,或許已經走了吧。”
“劉道友,馮道友,我受奸人蠱惑,對不住了,告辭。”侯彥章覺得臉上很是掛不住,朝著劉滿江和馮遠山抱了抱拳便要離開。
“太上長老,楊師弟和心吾還沒救出來呢。”萬朝宗忙道,這一趟來石泉縣一來是找三江門討個說法,二來是要將楊去疾和齊心吾救出來。要是侯彥章走了,他一個武師境界的修行者麵對劉滿江和馮遠山可有點心虛。
侯彥章沒法子,隻得耐著性子又朝劉滿江和馮遠山抱了抱拳道:“二位道友,這都是誤會,還請二位放了我們西庚派的弟子。”
“這個當然,”馮遠山笑道,“侯道友,咱們都是受了奸人的蠱惑,還請道友到我們三江島小坐,我這就放了楊山主二人。”
“不了,”侯彥章覺得臉上無光,“朝宗,你跟著二位道友走一趟吧,我有事,就先走了。”
說罷侯彥章身形一縱,飄然越過了人群,向著城外而去。
“老身也告辭了!”圓淨師太也交代了一身,離開了三江門別院門口。
“先法,你過來。”馮遠山招了招手,三江門別院院長史先法趕忙走了過來。
“你帶著萬掌門去三江島將楊山主他們放出來,好好的向楊山主賠個罪。我和太上長老還有事,一定要將害了屠長老的幕後黑手給找出來。”馮遠山吩咐道。
“萬掌門,你請自便,告辭了。”
說罷馮遠山和劉滿江二人也飄然離去。
“萬掌門,請!”史先法帶著萬朝宗向著三江湖的方向而去。不一會兒功夫,喧囂的三江門別院門口又恢複了平靜。
……
“師太……,師太……”
圓淨師太出了城門,正要全力施展身法趕回到碧雲山去,突然耳畔響起了一個聲音。她扭頭一看,從一棵大樹後麵轉出了一個人來,正是陳墨。
“陳墨,你還敢在我麵前出現,”圓淨師太嗬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弄什麽鬼呢?”
“前輩,冤枉啊,晚輩從頭到尾沒有說過半句假話。”陳墨趕忙分辨道。
“你說你沒有說假話,難不成是夏侯明淵說了假話?”圓淨師太問道。
“那夏侯明淵必定有鬼,晚輩猜測他肯定是和三江門沆瀣一氣,達成了某種協議。前輩想想看,他們烈焰門不也曾謀圖過貴派嗎?”
“嘶……”圓淨師太被陳墨這句話給說動了。她心中知道烈焰門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隻要有機會一樣會露出自己的野心。
“前輩,剛才晚輩看到劉滿江和馮遠山跟在侯前輩後麵去了。”
“嗯?”圓淨師太驚了一下,“他們這是要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