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五十五章 一家團聚
“師父,大哥他又開小差了!”王小漁看著哥哥王小蝦輕輕的拉著弓弦,半天都沒有射箭,氣鼓鼓的跑到了陳青蘿麵前告狀。
“師父,師父!”王小漁看著陳青蘿的模樣有點擔心,自從小神仙上次離開了葫蘆島之後,師父她老人家一直就有點心不在焉的,教導他們箭技的時候經常走神。自己大哥也抓住這個機會不停的摸魚,要不是自己盯著他,說不定這幾個月來他的箭技都要退步了。
女孩子心智成熟的早,再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王小漁就跟個小大人一樣。
“啊?怎麽了?”陳青蘿清醒了過來,伸手摸了摸王小漁的腦袋。她也很喜歡這個女娃子,長得漂亮,人又聰明,還很懂事。
“師父,大哥他又偷懶,不好好修煉。”王小漁嘟著嘴道,回頭看去卻張大了嘴巴,一臉的錯愕。
“篤……”就看王小蝦閉著一隻眼睛,屏氣凝神額的瞄準著遠處的靶子,一箭射出正中紅心。王小蝦得意的回頭看了妹妹一眼,眼神中頗有些挑釁。
“啪……”王小蝦得意的笑容還沒褪卻,陳青蘿兩步就來到了他跟前,手裏的藤條就抽了下去,頓時就看他手背上出現了一條紅杠杠。
“師父……”王小蝦立刻就哭喪了臉,“我這不是好好修煉了麽,您老人家怎麽還打我啊……”
“我還不知道你?小漁說你偷懶你就是偷懶了,你當師父是老糊塗了嗎?”陳青蘿作勢又揚起了手中的藤條。
“師父,莫打了,莫打了,我知道錯了,我一定好好修煉!”王小蝦抱頭鼠竄,鬼哭狼嚎起來。
陳青蘿看著他這幅憊懶的樣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她對每一個孩子都是疼愛有加,但是打起來也絕不心軟。因為她知道孩子都是貪玩的,若是一味的縱容,不是疼愛他們,而是害了他們。不過這幾個月來她心裏麵有事,實在無法像以前一樣靜下心來好好的調教這些孩子。
“小漁,師父進屋去休息一會兒,你好好的看著他們,特別是小蝦,隻要他一偷懶你就叫師父,看師父不把他的屁*股蛋子打開花。”陳青蘿向王小漁交代了一句便回屋去了。
“哼……”王小漁得意的超哥哥皺了皺鼻子,繼續開弓射箭起來。
“唉……”王小蝦沒法子,隻得在妹妹的眼皮子底下繼續修煉起箭技來。不過雖然頑皮,他心中卻也是知道好歹的,他明白妹妹這是為他好,隻不過很多時候他卻很難駕馭得住心中的野馬,忍不住就會神遊天外。
“篤……篤……篤……”院子裏的箭矢中靶聲不停的響了起來。如今就連王小六的兒子王小蟹也已經五歲了,手裏也拿著把竹弓像模像樣的修煉起來。不過現在這小子對射箭的興趣還很濃厚,玩的不亦樂乎,比其他堂哥來那可要認真多了。
而四個孩子之中,箭技修煉的最好的卻是趙小寶。也不知是從小受他爹趙石頭耳濡目染,還是趙石頭給他開小灶,他在箭技之道卻是最有天分的。
回到了屋裏,陳青蘿斜躺在了竹榻上,眯起了眼睛。多少天了,她就沒睡過一個好覺,每個晚上一閉眼腦海中就浮現了大兒子的影子,想起了之前做的那個噩夢。她也知道這都是她胡思亂想,但她就是控製不住。
此刻她回屋是想眯一會兒的,早上起床還不到一個時辰,剛吃完早飯沒多久,她就感覺困的已經不行了。她覺得自己一躺下就能睡著,但是沒想到自己剛一躺到竹榻上,亂七八糟的念頭又和往常一樣紛至遝來,讓她根本無法入睡。
她隻能強閉上眼睛,養一會兒神。也不知過了多久,陳青蘿終於支持不住,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她實在是太累了,心力交瘁。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陳青蘿恍惚間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大廳中,高朋滿座,再定睛一看,自己麵前跪著兩個人,這二人都穿著一身大紅衣裳,一個還披著紅蓋頭,另一個人可不正是自己的大兒子王洪濤?那披著紅蓋頭的人正端著一杯茶,高高的舉過了頭頂,端到了自己跟前。
“娘,您喝茶……”紅蓋頭下傳來了一個嬌嬌柔柔聲音,聽起來就讓人很舒服。
這是?陳青蘿迷迷糊糊的想著,這是濤兒成親了?新媳婦正給自己敬茶呢……,她一下反應了過來,心中忍不住就歡喜了起來。
“好好好……”她端過了茶水,臉上笑得跟朵花似的,她還記得自己當年做新媳婦剛來到王家時候的情形,沒想到一眨眼自己竟然就要做婆婆了。不過還不能放鬆,一定要催著濤兒趕緊給自己添個孫子,還有墨兒那邊可也不能懈怠,趕緊也給他張羅個媳婦才行。
一邊想著,陳青蘿一邊將茶水端到了嘴邊就要喝,突然她感覺有點不對勁,低頭一看,一杯清茶竟然變成了血紅色,化作了一杯血水。
“啊……”她嚇得將杯子一扔,一杯血水就潑在了新娘子的身上。
“婆婆,你用茶水潑我做什麽?”新娘子將蓋頭掀了下來,這一下陳青蘿差點沒把魂都給嚇沒了。就看眼前的新娘子青麵獠牙,就像是惡鬼一般。
“你用茶水潑我,我就吃了你的兒子!”新娘子轉身就朝著身邊的王洪濤撲了過去,一口咬在了王洪濤的脖子上。
“濤兒……,濤兒……”陳青蘿也顧不害怕了,趕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去拉那新娘子。她猛地一下驚醒了,睜開了眼睛,隻覺得陽光耀眼。
“我又做噩夢了……”陳青蘿腦子裏迷迷糊糊的浮現了一個念頭,這些日子她也不知道做過多少奇奇怪怪的噩夢,她都已經習慣了。
“娘……,娘……”耳朵裏又聽到了一個聲音,有人在叫自己娘。陳青蘿扭頭看去,模模糊糊的就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張臉,大兒子正站在自己跟前。
“我這是怎麽了?這還做起夢中夢了,不過也好,既然醒著的時候看不到濤兒,在夢裏我也能多看他兩眼。”陳青蘿伸出手去,向大兒子的臉蛋兒摸了過去。
大兒子將臉蛋兒湊了上來,伸出手將自己的手摁在了他的臉上。暖暖的,還有點濕濕的,是眼淚吧?這夢還真像那麽回事呢,做了這麽多夢,可還從來沒有一個這麽像是真的。
嗯?不對!醒過來後,陳青蘿的腦子越來越清醒,她敢覺到了不對勁,這夢也太真了,真的不像是夢。她猛地一下從竹榻上站了起來,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眼前站著兩個人,一個是大兒子王洪濤,一個是小兒子陳墨。
這是真的?陳青蘿兀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出一隻手來在胳膊上用力的擰了一下,傳來了一陣疼痛。這是真的!她又閉上了眼睛,再猛地睜開來一看,兩個兒子還是好端端的站在她的麵前。
“噗通……”一聲,王洪濤跪在了地上,抱住了母親的小腿,痛哭流涕,“娘……”
“我的兒啊……”陳青蘿忍不住也伸手摸向了大兒子的頭頂,一顆顆黃豆大的淚珠子滾落了她的雙頰。
陳墨忍不住也背過了身去,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袖子濕了一片。眼前這兩個都是他這輩子最親的人,即便是以陳墨一向冷靜如冰的內心,此刻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動。
過了半晌,陳青蘿和王洪濤母子兩個情緒才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濤兒,你怎麽還……,還跑這麽遠趕過來了,娘隻是讓你弟弟去瞧一眼,知道你平安無事娘就放心了。”明明心裏麵歡喜的都要炸了,但是陳青蘿卻又開始舍不得兒子如此奔波勞累起來。
“你跑來跑去的,待不了多久又得回去,大半時間倒是浪費在了路上,這多劃不來啊。”陳青蘿埋怨起來,隻是這埋怨的語氣之中卻是藏著抑製不住的欣喜之意。
“娘,我不回去了,我就在這兒陪您。”王洪濤道。
“真的?”陳青蘿猛地瞪大了眼睛,驚訝的語氣之中透露著萬分的欣喜,但她緊接著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你爹和你爺爺同意嗎?”
要知道自己丈夫和公公根本就不將陳墨當成是自家人,自己這個大兒子就相當於家裏的獨苗。自己丈夫和公公又怎麽可能答應讓他一直在這兒陪著自己,陳青蘿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大兒子。
“同……,同意……”王洪濤咧嘴想要笑一笑,但他臉上的笑容看起來簡直比哭還難看。
“家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自己帶大的兒子,陳青蘿當然非常了解,她一看就知道王洪濤有事情瞞著她。
王洪濤看了看母親,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隻得回頭無助的看了陳墨一眼。看到兄弟二人的眼神交流,陳青蘿心中浮現了不好的預感,她一雙柳眉漸漸的豎了起來。
“你們兩個長能耐了是不是?現在都敢不把娘放在眼裏了?”
看著母親的模樣,陳墨心中很是不安,他不知道母親能不能承受得了這個打擊。自己幾十年的枕邊人,有朝一日突然就不在了,而自己卻連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陳墨不敢想象。即便祖父和父親那般對待自己,視自己如仇寇,當初自己站在墳前的時候心中都覺得很是沉重。
一咬牙,陳墨催動元力從空間玉玦之中取出了一個東西來放到了桌上。這是一個陶罐,普普通通,但陳青蘿一看到這個東西頓時就傻了,嘴唇都顫抖起來。
“這……,這是……”她囁囁嚅嚅,想要問卻又不敢將話問出口。
“這是爹的骨灰……”陳墨黯然道。他看到母親的雙目之中突然就沒了神采,整個人就像是魂魄都突然被抽走了。
“娘……”兄弟二人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你們出去吧……”陳青蘿開口道,聲音幹澀無比。
“娘,你沒事吧……”陳墨看著母親搖搖欲墜的身子,上前就要伸手去扶。
“你們出去一會兒,”陳青蘿閃開了手臂,“讓娘一個人靜一會兒。”
兄弟二人對望了一眼,無可奈何,隻能退出了屋子,將屋門帶了起來。院子裏幾個孩子還在修煉箭技,陳墨朝他們揮了揮手。
“你們先回去吧,今天就先練習到這兒了。”
孩子們哪裏敢違背他們心目中的神仙的話,一個個背著弓矢,出了院子去了,院子裏隻留下了陳墨和王洪濤兄弟二人。兩個人默默的站著,誰也沒有說話,誰也沒有心情說話。
陳墨有點不放心,催動了精神力進入了掌控之境,屋子裏的情形立刻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陳青蘿緩緩的走到了桌前,伸出手去想要撫摸那骨灰罐,但卻又像是不敢。終於她猛地一伸手,摸在了骨灰罐上,手指骨節都僵硬得發白了。
緩緩的拿起了骨灰罐,陳青蘿來到了屋角,身子蹲下蜷縮了起來,將臉貼在骨灰罐上,眼淚就像是絕了堤一樣的湧了出來,但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陳墨收起了精神力,不再探查屋子裏的情形,還是讓母親一個人待著吧。
過了許久,“吱呀”一聲,屋門打開了,陳青蘿從裏麵走了出來。兄弟二人看到了母親的模樣頓時愣住了,就看陳青蘿已經平靜了下來,不過卻是換了一身白裙,頭上也戴了一朵白色的布花。
“濤兒,墨兒,陪娘一起將你們爹的骨灰給安葬了吧……”
“娘……,你……,你沒事吧?”陳墨兀自還有些不太放心。
“娘沒事了,至少……,至少以後娘還有你們兩個……”陳青蘿移步向著院外走去,兄弟二人趕忙跟了上去。
在院外的後山山腰處,麵朝大海,多了一座新塚,墓碑上刻著王宙信的名字,下麵刻著一行小字,妻陳青蘿,兒王洪濤敬立,仍舊沒有陳墨的名字。墓碑是王洪濤刻的,他知道弟弟的心思,便也沒有將陳墨的名字刻上去。
當然,當著母親的麵,他知道即便自己刻了上去,陳墨也不會說什麽。不過既然弟弟的心結還沒有解開,又何必強求。亡者已逝,就讓活著的人好好生活吧。
陳青蘿看到了這一幕,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但卻也什麽都沒說。自己這個小兒子遭受到了什麽樣的對待,她這個做娘的最清楚。
……
密林之中,王洪濤借著大樹的樹幹掩藏著自己的身形,他不時的探著腦袋觀察著四周的動靜,卻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二弟他人呢?怎麽這麽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王洪濤心中很是納悶。
“篤……”正當他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周圍動靜的時候,一支箭矢擦著他身旁尺許沒入了樹幹之中,將三人合抱的大樹一下就射穿了。
“嘶……”王洪濤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他知道這是陳墨手下留情了,否則這一支箭矢就要將他給射穿了。
“二弟的修為已經高到這種地步了麽……”王洪濤心中忍不住浮現了了一絲不服氣。
“你小子別得意,在樹林裏地形對我不利,有本事咱們到沙灘上去比劃比劃,我就不信我連你的身邊都靠近不了。”
“哈哈哈,大哥,就依你說的,別說是到沙灘上了,就算是到海裏,到天上,你想在哪兒比劃都行。”樹林之中陳墨的聲音傳了過來,但王洪濤卻無論怎麽著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大哥,我在葫蘆島背麵的沙灘等著你,那片沙灘足夠大,咱們兄弟兩個好好切磋切磋。”
“好!你小子給我等著,”王洪濤咬牙切齒,“我就不相信了,這次無論如何都要讓你小子吃點苦頭,否則我管你叫哥!”
“哈哈哈,那這聲哥你叫定了。”
……
過了一個時辰,王洪濤累的趴在一塊礁石上,喘著粗氣,累得跟條死狗一樣。他服了,徹底的服了,不管他想什麽法子,根本就不是陳墨的對手,甚至連陳墨周身五十丈的範圍都接近不了。
要不是陳墨手下留情,王洪濤相信自己身上早就不知道多了多少血洞。
“唉,難道咱們王家的傳承就這麽差勁嗎?看來不管我多努力,隻怕這輩子都沒有希望突破到武師的境界了。”王洪濤有點心灰意冷,這麽多年來,他們王家也就出了王玄光這麽一個武師境界的修行者。
王洪濤有點後悔起來,當年自己應該和二弟一樣去外麵闖蕩的,說不定如今也能和二弟一樣厲害。
“大哥,你無需氣餒,咱們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資質都是一樣。我也隻是運氣好一些,修煉了高明一些的傳承,你隻要能有好的功法傳承,很快就能追上來。再說你從小就比我厲害,老是欺負我,以後的成就肯定也比我要大。”
“唉……,我如今已經修煉了劍法這麽多年,又怎麽可能再改修其他的武技。再說了,我又上哪兒去找高明的傳承。”王洪濤歎了口氣。
“大哥,你看這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