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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五十一章 密謀

  “我早年曾經受過陳道友的大恩,他救過我的一條性命,如今他無法得知家中發生了這般變故,我代他為父報仇,也算是報了他對我的救命之恩。”周輕雲解釋道,忍不住心中也是有些小鹿亂撞。


  她的話固然沒有錯,實際上陳墨可不止救了她一次,而是有好幾次救命之恩。不過她之所以決定要與王洪濤一起前往華州為他報仇卻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是在她的心中,她早就已經將陳墨當作了她的良人,陳墨的祖父和父親,自然也就是她的祖父和父親。


  不過這個話卻是不好對王洪濤說,畢竟陳墨可還沒和她提過要娶她的話,她作為一個女孩子,雖然心裏麵千肯萬肯,但是卻也不好這麽明顯的表露出來。


  “周道友……”王洪濤頓時心中就感動了。自己與對方素不相識,即便陳墨對她有恩,她也完全可以不說,也用不著冒這個險。但她卻沒有絲毫的猶豫,迅速的便做出了要為自己和二弟報仇的決定。


  王洪濤深深一揖道:“周道友,王某在此先謝過道友大恩。日後若是見到了二弟,也一定將道友的高義告訴他。不過……,害我祖父與父親的四個賊子,有一名是武士高階的修為,一名是武師中階的修為,就怕咱們兩個……”


  周輕雲如今隻不過剛突破到武士中階的境界不久,她在王洪濤麵前也沒有故意收斂氣息,王洪濤自是能大致覺察出對方的境界。


  “無妨,”周輕雲手在臉上一抹,又恢複了中年儒生的模樣,“王大哥,我也給你易容一下,咱們就大大方方的去東鄉縣,除非你那四名仇家這輩子都抱團在一起,隻要他們有落單的時候,咱們兩個便出手將其擊殺了就是。”


  藏在易容後的麵皮微微熱了一下,周輕雲一聲王大哥叫出口心中也感覺很是不好意思。她比陳墨大著五歲,比王洪濤也大著三歲,不過王洪濤既然是陳墨的大哥,她自然也得以大哥相稱才是。


  “好……,好……”王洪濤又驚又喜,他看著周輕雲如今這付中年儒生的模樣,再想想她之前那張嬌俏的麵龐,兩者大相徑庭卻又毫無破綻。


  不一會兒功夫,兩個人從路旁的樹林中走了出來,王洪濤已經改頭換麵,完全成了另外一個人。此時的他皮膚黝黑,臉上長滿了橫肉,看起來就是個五大三粗的武夫,與他之前那頗有些斯文秀氣的模樣相比就像是換了個頭。


  王洪濤此時忍不住也是一陣後怕,幸好是在這竹陵縣中遇上了周輕雲,否則若是他這個模樣到西厙縣去,還要上西庚派的門去找陳墨。隻怕對方二話不說就要將他給拿下。


  兩個人上了馬,一路向著華州的方向而去。


  ……


  “呼……”長長的吐了口氣,陳墨停下了疾馳的身法。去的時候花了有一年多的時間,如今僅僅是不到兩個月的功夫,陳墨又回到了華州。兩年多前前往海州的時候,是帶著母親一起出發的,雖說也是坐著馬車日夜兼程,但速度比起陳墨催動身法趕路,那可就要慢得多了。


  當然,如果陳墨坐上了雷雕妖仆,隻怕用不著一個月的功夫便能從海州趕到華州,但是他卻不敢。這一路上要橫跨許多個州,有些州可是那些大門派的地盤,不知道哪兒就有聖者境界的修行者坐鎮,自己若是冒失的催動妖仆那簡直就是老壽星吃砒霜,嫌自己命長了。


  進入了華州境內之後,陳墨便將碧雲山無塵師太送的那張妖狐麵皮戴在了臉上。這一趟王家莊之行,陳墨並不想與王家發生衝突,隻打算悄悄的找到大哥,將母親對他的思念之情告訴他,讓他自己決定該怎麽辦。


  若是大哥願意跟著自己去海洲那固然是好,若是不願意,至少自己也看到了他如今的情況,回去告訴母親,也能一解她的相思之苦。甚至陳墨心中都做好了打算,要是大哥實在不願意背井離鄉,自己便在離著華州近處找一個地方安頓母親,這樣一來也方便大哥經常來探望探望。


  進了華州的境內,陳墨一路便向著東鄉縣而去,不過速度卻是放慢了一些。如今離著自己大鬧碧雲山也不過就過去兩年的功夫,隻怕烈焰門還沒有完全忘記這件事情。雖說烈焰門的影響僅限於洪州境內,但是卻開下了懸賞捉拿自己。陳墨曾經看到烈焰門下的捉拿自己的帖子,賞格可是高達五十塊上品元石。


  華州離著洪州有兩州之地,烈焰門在這兒沒有任何的影響力,不過卻也保不齊華州境內的修行門派知道這個消息。那帖子陳墨也曾見過,上麵有自己的畫影圖形,栩栩如生。五十塊上品元石,這都可以讓武匠境界的修行者心動出手了,陳墨自然要小心謹慎。


  一路來到了東鄉縣的境內,陳墨卻是並沒有進東鄉縣成,而是直接便來到了九裏鋪。等到天色黑了下來,進入了下半夜,陳墨借著夜色的掩護向著王家莊而去。


  夜色漆黑如墨,天上的月亮和繁星都被烏雲給遮蔽了。夜深人靜,王家莊就像是一隻龐大的怪獸,蹲在漆黑的夜幕之中。普通人在這種夜晚隻怕寸步難行,但對於陳墨來說卻根本不是問題。在夜幕之中,陳墨能看出去的距離,比普通人在晴朗的白天還要遠。


  就看一道身形鬼魅般的在夜色之中穿行,借著樹木、土石的遮蔽,就像是暗夜中的鬼魂一般進入了王家莊。一進入莊子裏,借著屋舍院牆的遮擋,這道人影愈發的詭秘,根本就像是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嗯……,不對勁,怎麽連一點動靜都沒有?”進入了一處大宅院,陳墨心中微微一驚,感覺到了有點異常。雖說如今已經是後半夜,本就應該是安靜的。但這安靜的也太異常了,陳墨就連人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以陳墨如今五感之敏銳,院子裏那些下人們睡覺時的呼吸聲絕不可能瞞得過他的耳目。當即陳墨便催動精神力,進入了掌控之境,整座院落中的情形清清楚楚的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偌大的院子空無一人!

  這是怎麽回事?陳墨心中猛地一沉,雖說已經與自己的爺爺和父親決裂了,但是畢竟血濃於水,有些情緒並不受到理智的控製。更何況自己大哥也消失不見了,兄弟兩個打小感情就十分要好,陳墨自是非常擔心。


  沉吟了片刻,陳墨身形一晃,就如同一頭夜貓子般從院牆上翻了出去,根本沒有造成任何一絲一毫的動靜。越過了兩處宅院,陳墨悄無聲息的又進入了另外一處大宅子中,這座宅子的主人叫做王宇忠,也是王家的嫡係,在王家宇字輩之中排行第六,陳墨也得叫一聲爺爺,是王宇仁的堂兄。


  王宇忠如今已經八十多高齡,不過他卻不是修行者,而隻是一個普通人。陳墨催動了掌控之境,將宅院中的情形探查的一清二楚,徑直便向著王宇忠的臥房而去。


  人老了,睡眠變得很淺,晚上也要經常起夜。王宇忠雖然精神還很矍鑠,但卻也逃不過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他記得剛剛小半個時辰前才起來上了趟茅房,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之後,卻又感覺有了些尿意。


  “唉……,人老了就不中用了,要是當年我能夠開啟元力,如今隻怕還正當壯年,哪裏會這般沒用。”王宇忠歎了口氣,翻身坐了起來,準備下床去茅房。也不知多少年了,他從來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


  他剛剛坐起來,腿還沒跨出床沿,突然就覺得腦袋變得昏昏沉沉起來,緊接著身子一軟,歪倒在了床上。一個黑影從床後走了出來,來到了王宇忠的身旁,一伸手,將手掌摁在了王宇忠的天靈蓋上。


  這黑影自然便是陳墨,王宇忠隻不過是個普通人,剛才陳墨稍稍調動了一絲的精神力便將其給催眠了。促動了識海種神法,陳墨開始查探起了王宇忠腦海中的記憶來。


  很快,陳墨的臉色沉了下來,簡直就像是結了一層霜。他剛才催動了識海種神法,將王宇忠的記憶搜了一遍,知道了兩個月前發生的事情。以陳墨在識海種神法上的造詣,隻能搜到最深刻的記憶,不過這件事當然算得上是王家最近幾個月最重要的事情。


  “該死!”陳墨忍不住暗罵了一句,他沒料到竟然會出這種事情,心中一時有點五味雜陳。照理說以王宇仁和王宙信父子往日裏對他做過的事情,陳墨應該拍手稱快才是。但是此刻他心中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陳墨甚至覺得這父子二人的死和自己也有不小的關係,若不是他擊殺了王玄光和王宇德,隻怕如今他們還是好好的活著。


  “大哥……,大哥……,你究竟上哪兒去了?”陳墨心中暗念,從王宇忠的記憶中得知,自己大哥並沒有死,而是在祖父和父親的掩護下逃走了。王家四名修行者一直也沒有找到大哥,陳墨心中雖然鬆了一口氣,但是忍不住又是擔憂起來。


  “會不會大哥去西庚派找我了?”陳墨心中暗暗想到。當年離開王家莊的時候,陳墨曾經和王洪濤交代過,他投入了西庚派的門下,讓王洪濤若是遇到了事情便去西庚派找他。如今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王洪濤肯定是去西庚派找他去了。


  隻是自己當時又哪裏能夠料得到,回到了西庚派之後會發生這麽大的變故。而自己擊殺了烈焰門的兩位長老之後,在洪州境內根本再也待不下去了。王洪濤這一去簡直就是自投羅網,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後隻怕西庚派立刻就要將他給抓起來送到烈焰門去邀功請賞。


  想到這裏陳墨忍不住冷汗涔涔,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非常大,恨不得立刻就飛到西庚派去看個究竟。


  “王家!你們竟然敢對我大哥動手,今日我就將你們絕了根!”陳墨咬牙切齒,心中恨到了極點。將王宇忠放回了床上,身形一閃便出了屋子,辨明了方向,向著王宇澄一房的宅院而去。


  陳墨倒是不知如今王宇澄已經做了王家莊的族長,不過他卻是知道,這老頭如今是王家修行者之中輩分最大的。發生在自家的事情,十有八九是這老家夥在背後搞的鬼。


  悄悄的隱藏在夜幕之中,陳墨的身形如同夜遊神一般,又來到了王家莊中一座巨大的宅院中,這座宅院比起王宇忠的府邸要大得多。


  “嗯……”剛進入了宅院之中,陳墨眉頭突然就是一皺,他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老十八,你怎麽樣,一定要堅持住啊。”


  “老十八?”陳墨停下了腳步,向著聲音來源處悄悄靠近了過去,腦海中微微一思索便知道了是誰,正是當年與自己一同參加家族試煉的王宇清,號稱王家的千裏馬,百年一遇的天才弟子。雖說年紀和自己一般大,但論起輩分來卻是自己的堂叔祖。


  “他怎麽了?怎麽聽起來好像不太妙的樣子。”陳墨心中暗暗疑惑,他聽到了一個極其沉重的呼吸聲,斷斷續續,好似隨時都要停止似的,這顯然是受了重傷的模樣。


  “八……,八哥……,我……,我不行了,”緊接著屋子裏便響起了一個聲音,聽起來很是虛弱,“一定……,一定要為我報……,報仇啊……”


  “老十八,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說是從東鄉縣城回王家莊的路上,突然有兩個修行者偷襲你,一個使一把闊劍,一個使一條軟鞭,但你卻從來未曾見過這二人,這聽起來簡直讓人摸不著頭腦,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在外麵得罪什麽人了?”


  “我……,我絕沒有結下什麽仇家……”王宇清喘了兩口粗氣才又道,“那……,那使軟鞭的……,的是一名儒生,我……,我陌生的很。但是那使闊劍的粗漢我……,我卻感覺有些熟……,熟悉,有幾分像是王……,王洪濤那小*。”


  “王洪濤!”屋子裏響起了三個吃驚的聲音,屋外的陳墨也是大吃一驚。本來他已經準備動手了,但是一聽這話又重新伏下了身子,在一旁聽起了牆角來。


  “老十八,你不會看錯吧?”王宇澄的聲音響起,聽起來很是陰沉。


  “我……,我也不確定,不過那小子雖然慣用的是長劍,但……,但是以前我也曾見他修煉過闊劍。而……,而且我感覺他的招數之中藏……,藏著幾分我們王家劍法的影子。”


  “好,好,好……”王宇澄陰森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想不到七哥家的這兩個孫子全都是吃裏扒外的東西,老十八,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雪恨,老十八……,老十八……”


  屋子裏王宇澄驚呼了了幾聲,但卻再也聽不到王宇清回應。陳墨也聽到那沉重的喘氣聲已經沒有了,催動望氣術看過去,就看一個躺在地上的人影身上散發出灰白色的死氣。


  王宇清已經氣絕身亡了。


  “八叔,咱們該怎麽辦?”


  “是啊,如今老十八也死了,咱們王家的實力愈發的式微,難道老天真要絕我們王家嗎?”


  屋子裏兩個慌張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是王家如今僅剩的三名修行者中的兩個,王宙節和王宙陽。


  “不要慌張,”王宇澄沉聲道,“此事如果真是王洪濤那小*幹的,他也絕不會善罷甘休,咱們三個便是他接下來的目標。這小子害了老十八的性命,想必心中正自得意,咱們就來個將計就計,引蛇出洞……”


  “那咱們該怎麽做?”王宙陽的聲音響起。


  “明日咱們為老十八出殯,他那未過門的妻子和老丈人也會過來,到時候我會請曾士奇助拳,幫我們一起對付那那小子。”


  “好,八叔高見,就這麽辦。”


  “那曾士奇和八叔您老人家一樣,都是武士高階的修行者,而且十八叔是他女婿,於情於理他都該為十八叔報仇才是。”


  “等我和曾士奇說定了此事,到時候宙節你再往東鄉縣城走一趟,引蛇出洞,等那小子上了鉤,咱們四人一起出手……”


  屋子裏四個人不斷的商議著,漸漸的計劃變得完善了起來。


  陳墨的身形悄悄退了出去,心中卻是一塊石頭落了地。既然有了大哥的消息,那就不急了,一切都等見到了大哥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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