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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五十章 報仇雪恨

  陳青蘿做了個夢,在夢裏她夢到大兒子,大兒子渾身血淋淋的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說。任她大喊大叫,他卻都不出聲,隻是看著她,眼睛裏滿是幽怨,仿佛在責備她不該丟下他跟著弟弟走了。


  陳青蘿想問王洪濤爺爺和父親去哪兒了,沒想到這個時候突然從黑暗中伸出了幾隻手來,抓著王洪濤將他拉進了黑暗之中。陳青蘿一下被嚇醒了,後半宿連眼睛都沒有閉一下,滿腦子全都是大兒子的影子。


  可憐天下父母心,本來她一直覺得對不起陳墨這個小兒子,從小就沒能給他好的生活。後來陳墨離開了王家莊,去了西庚派之後,她更是天天愁眉不展,一想到這個小兒子就以淚洗麵。再後來陳墨回來了,她毫不猶豫的便跟著陳墨離開了王家莊。


  這一年來的日子她過的很舒心,沒了大宅門裏的勾心鬥角,她覺得從未有過的輕鬆。但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大兒子的身影便常常浮現在她的心頭。一開始她和自己說,大兒子和自己公公、丈夫生活在一起,根本不用她這個娘來操心。


  但是這思念竟然越來越是濃烈,這是深深的刻到血脈裏的思念。但她卻又不敢在小兒子麵前表露出來,生怕和小兒子一說,他便會把她送回到王家莊去。陳青蘿知道自己這個小兒子的性子,從小雖然受了很多的委屈,但卻是個要強的人,而且極是孝順。


  隻要自己表露出一點思念大兒子的意思,隻怕陳墨寧可自己受委屈,也不會讓她承受相思之苦。手心手背都是肉,她雖然思念大兒子,但卻絕不想小兒子受委屈。自己這個小兒子是個苦命的孩子,除了自己之外,再沒人疼愛他。


  即便陳墨是個修行者,在普通人看來是高高在上的強者,但在母親的眼睛裏麵,他也隻是個需要關心的孩子。


  一早上,陳墨迎著從海平麵上初升起的太陽,吐納修煉。將元力搬運了一個周天之後,他緩緩的站起了身來。這種日子讓陳墨感覺很安心,他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他覺得自己有了根,修為也突飛猛進。


  一張一弛文武之道,這一趟海外之行驚險重重,跌宕起伏,回到了葫蘆島之後,一切都寧靜了下來。陳墨每天除了修煉之外,他會抽出一段時間來細細的回憶之前與妖獸,與丁震嶽等人交手的情況。


  陳墨將這些經驗細細的品味,掰開揉碎,再慢慢的消化。這是從小養成的習慣,這也是母親從教他箭技的第一天起就傳授給他的經驗。這些年來陳墨一直都做的很好,每一次對敵之後都會仔細的複盤、推演。


  有的時候在戰鬥中作出的選擇隻是一瞬間的直覺,但這刹那間的靈光一現,往往是在修煉之中無法迸發的。若是事後不去管它,時間一長就會忘記了。而有的時候在戰鬥中作出的選擇卻並不是最恰當的應對,也要通過事後的複盤來明白其中的利害,在以後的戰鬥中若是遇到相似的情況就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時間不早了,得陪娘一起吃早飯了。”抬眼看了看,太陽已經完全躍出了海平麵,陳墨身形一動,離開了湖邊朝著小山而去。


  大早上陳青蘿自是不會吃的像趙石頭還有王家兄弟一樣油膩,她吃的是饅頭和稀飯,配上醃製的海藻,很是清淡爽口。院子裏麵孩子們已經開始了晨練,一陣陣幼稚的叱喊聲傳來,伴隨著一聲聲弓弦彈動的聲音響起,海島上的清晨熱鬧而又讓人感覺溫馨。


  “娘,你在島上待的悶不悶,要不明天我陪你到滄浪縣去走走吧。”陳墨一邊喝著粥一邊說道。說起來定居到葫蘆島已經有將近一年的時間了,母親可還從來都沒離開過島嶼。不管這個地方有多好,應該也感覺到悶了。


  剛好這一趟海外之行,自己從丁震嶽那裏得了一艘靈木帆船,載著母親和島上的幾個女人去滄浪縣城逛逛倒極是方便。


  “娘……,娘……”陳墨卻看到陳青蘿手裏拿著個饅頭呆住了,雙眼空洞無神,顯然腦袋裏已經雲遊四方,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陳青蘿卻是對兒子的叫聲置若罔聞,陳墨又伸手推了她一下,陳青蘿這才清醒了過來。


  “啊?濤兒,你說什麽?”陳青蘿脫口說出了大兒子的名字,緊接著便反應了過來,“不……,墨兒,你剛才說什麽?”


  “娘,你想大哥了是不是?”陳墨忍不住心中一痛。自己還是有點太自私了,自己隻有一個母親,但母親卻不是自己一個兒子。除了自己之外,她心裏還牽掛著大哥,這一年來恐怕她不知有多少時候心中牽掛著大哥,卻又怕自己多想,隻能憋在心裏。


  “墨兒,我……,我不是……,我隻是一時說錯了話,你別多想,”陳青蘿慌張解釋道,“你還沒吃飽吧,娘再給你盛碗粥。”


  “娘,你別擔心,兒子現在已經長大了,你有什麽事都可以和我說,兒子一定會幫你辦到。”陳墨放下了粥碗,握住了陳青蘿的雙手,注視著她的眼睛道,“這樣吧,我再回王家莊一趟,去找大哥,讓他來島上住一段時間,陪陪你。”


  “真的!”陳青蘿聽了眼睛頓時一亮,但緊接著又露出了猶豫的神色,“還是不了,從這兒到王家莊路途遙遠,你如今修行要緊,我不過是一時想起你大哥,有些感觸而已,哪裏能讓你如此大費周章,將修行的時間都給耽擱了。”


  “娘,你就別操心了,對兒子來說,你的事情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再說了,我又不是隻有在葫蘆島上才能修行,對修行者來說行止坐臥,皆可修行。”


  腦子裏浮現了昨晚做的夢,陳青蘿再沒有堅持。兒行千裏母擔憂,她這個母親如今離家萬裏,心中對大兒子自然也是極為牽掛。


  回到了葫蘆島上待了十多天,陳墨又出發了,不過這一次卻不是去關外冒險,而是時隔兩年之後又要回王家莊去。


  帆船破開了海麵,風帆鼓漲,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破開了海麵向著岸邊而去。


  ……


  “你們去那邊看看,那小子受傷不輕,跑不遠的!”


  “這次務必要抓住那小子,可別讓他去找那姓陳的,那可就糟糕了。”


  “那姓陳的和咱們王家已經恩斷義絕,咱們王家就算翻了天,和他又有什麽關係。”


  外麵的聲音漸漸遠去,王洪濤暗暗的鬆了口氣,不過卻還是小心翼翼的躲在樹洞之中一動也不敢動。回想起昨日的事情,他兀自有些不敢相信,想不到王家竟然真的就對他們祖孫三個下手了。


  王宇澄等人,在祭祖時用的檀香中動了手腳,在檀香中下了藥,王洪濤祖孫三人在吸入了點燃的檀香煙氣之後無法調動元力。而王宇澄等四人卻全都事先服下了解藥,在祠堂中給祖先們上香的時候,煙霧繚繞,王洪濤祖孫三人這下全都中了毒。


  王宇澄人立刻便動手,這四人早有預謀,將兵刃藏在了祖祠之中。而王洪濤祖孫三人哪裏能料得到這個變故,誰在祭祖的時候還會帶著兵刃,立刻就被被團團圍住,陷入了危機之中。


  所幸三人隻是無法調動元力,肉身的力量卻是沒有失去。王宇仁和王宙信二人拚了命,給王洪濤打開了一條血路,纏住了王家四名修行者,讓王洪濤逃走了。王洪濤此時猶能記得,自己父親抱著王宇澄的大腿,被王宇澄一劍從背上刺入。


  而自己祖父,狀若瘋虎般,僅憑一對空拳死死的纏住了其他三人,渾身被利劍刺砍的鮮血淋漓。臨走前,王洪濤也看到了祖父他眼神之中流露出來的後悔之意。王洪濤看懂了,那是後悔不該堅持待在王家,後悔連累了他們父子的性命。


  “走!”王浩濤此時腦子裏還回蕩著祖父的大吼聲,在祖父焦急而又懊惱的眼神之中,王洪濤匆匆逃走。


  不過沒逃多久,王家的修行者便追了上來,王洪濤找了一處中間已經腐朽的古樹躲了進去。說來也是老天保佑,這株古樹是他和陳墨小時候玩捉迷藏遊戲的時候經常躲藏的地方,他知道在樹幹上方,掩藏在茂密的枝葉中,有一個僅容一人進出大小的樹洞。


  當即他便鑽進了樹洞之中,全力收斂起了自己的氣息,果然那四名王家的修行者從樹林旁追過,全都沒有發現王洪濤藏身在這處樹幹之中。過了足足有三天三夜的功夫,王洪濤這才從樹幹之中爬了出來。


  月朗星稀,他忍不住悲從中來,好好的一個家,此刻已經隻剩下他一個人。他既憤恨又後悔,憤恨王家那些人,為了爭權奪利,為了一己私欲,竟然對一家人下手。他後悔的是自己明明已經早就察覺了,但為什麽不能堅持。


  自己埋怨祖父對家族愚忠,自己這何嚐又不是對祖父愚孝?自己清楚的知道祖父是錯的,但是卻不能堅持自己的意見,如今卻是落得個家破人亡的結局。


  “去找二弟!一定要找到二弟,為祖父和父親報仇!”王洪濤雙目之中閃爍出了堅毅的神色,“此仇不共戴天,若是不報我又怎能當得了人子?”


  一道人影趁著黑暗離開了密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王家莊,出了東鄉縣,一直向西而去。那裏是洪州方向,是西庚派的所在。王洪濤記得,弟弟臨走之前和他說過,這些年他一直在西庚派門下學藝,讓自己要是遇到了什麽難事可以去西庚派找他。


  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自己祖父真是糊塗了,竟然不相信自己的嫡親孫子,反而卻為了家族讓自己二弟受這麽大委屈。王洪濤此刻想來,當真是越想越是後悔,後悔自己之前一直都婆婆媽媽的太猶豫了,這麽點事情竟然都看不清楚。


  要是自己果敢一些,堅定一些,何至於發生如此的慘劇。


  出了東鄉縣境內,王洪濤買了兩匹駿馬,騎著馬向著洪州而去。他體內的藥力早就已經散了,一天一夜之後便已經可以催動體內的元力。但是他如今隻是武士初階的境界,隻修煉了元力劍法,還沒有開始修煉元力身法,隻能憑肉身力量來趕路,自然是的得用腳力來代步,這樣才能盡快趕到西厙縣。


  ……


  “呼嚕呼嚕……”王洪濤迅速的扒拉著碗裏的麵條,幾口將滿滿的一海碗三鮮麵就扒拉了個幹幹淨淨。此時距離他離開王家莊已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了,他一路打聽,如今來到了竹陵縣,在竹陵縣的隔壁就是西厙縣了。


  他已經向店小二打聽好了去西厙縣的路途,吃完了飯便立刻出發。雖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那是報不了仇的時候安慰自己的廢話,他一刻也不想等,找到了二弟,立刻就回王家莊,找那些豺狼般的族人報仇。另外也得將祖父和父親的屍骸盡快找回來,入土為安。


  “小二,結賬!”王洪濤吃完了麵條,丟了塊碎銀子在桌子上,起身離去。


  “駕……”王洪濤上了馬背,一人二馬踏著青石板大街向著竹陵縣城外而去。就在他出了酒樓大門的時候,一個身形也站起了身來。


  “真像,簡直太像了!”那人跟著也出了酒樓,跟在王洪濤身後朝著城外而去。


  出了城門王洪濤腳後跟一踢馬肚子,全力催動馬匹飛奔而去。如今他騎著的馬早就已經不是離開東鄉縣時的那兩匹馬了,一路上他已經換了三次馬。雖然他同時帶了兩匹馬換乘,一匹馬跑累了就換一匹,讓馬匹有個休息的時間。


  但在他夜以繼日的趕路下,即便換乘,兩匹馬也是吃不消,已經被他給活活的累死了六匹馬。


  “紆……”突然王洪濤一拉韁繩,馬匹人力而起,猛地停了下來。看著不遠處官道上的人影,王洪濤微微皺起了眉頭。


  那是一個瘦小的中年人,長著五柳長須,看起來倒像是個附庸風雅的儒生,頗有些賣相。不過王洪濤的心卻是提了起來,因為他感覺到了這中年人的身上散發出了修行者的氣勢,而且讓他感覺頗有些壓力。


  “閣下是誰?為何攔住我的去路?”王洪濤沉聲問道。到了這裏,他人生地不熟的,他也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中年人為何要找上自己。


  “閣下是否姓王名洪濤?”那中年人緩緩開口問道,這一句話就將王洪濤驚得心中猛地一跳。他一偏腿,翻身下了馬,取下了掛在馬鞍上的長劍,臉上滿是戒備之色。


  “你果真就是王洪濤了,你是去西庚派找陳墨的吧?”


  那中年儒生又問出了一句話來,直把王洪濤驚的連退了好幾步,“當啷”一聲撤出了鞘中的長劍。


  “閣下到底是誰,若還是藏頭露尾,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咯咯咯……”那中年儒生突然笑了起來,王洪濤聽在耳中,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下巴差點沒掉地上。這中年儒生笑的聲音竟然跟銀鈴一般,分明就是個女子。


  就看那中年儒生抬手在臉上一抹,露出了一張俏麗來,若是陳墨也在,便能認出來這扮作中年儒生的女子正是周輕雲。


  “你若真是去找陳墨的,我勸你還是回去吧,否則隻會將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什麽?”王洪濤大吃一驚,“我二弟他怎麽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周輕雲細細的打量了王洪濤一番,看著他那和陳墨有七八分相似的臉龐,招了招手道:“你跟我來。”


  ……


  王洪濤目瞪口呆,他從周輕雲口中知道了發生的事情。他沒想到自己這個二弟竟然做出了這等驚天動地的事情來。那可是兩名武匠修行者!沒想到自己二弟竟然就這麽將兩名武匠修行者給擊殺了。


  為此得罪了洪州境內第一大門派烈焰門,烈焰門開出了五十塊上品元石的懸賞,如今洪州境內的不少修行者都還在到處找著陳墨的下落。


  “周道友,不知我二弟究竟上哪兒去了?他可曾和你說過?”王洪濤問道,自己滿以為到了洪州找到二弟的下落便能回去給祖父與父親報仇,沒想到卻是發生了這種事情,王洪濤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這個我卻是不知……”周輕雲黯然搖了搖頭,近兩年來她也是到處打聽陳墨的下落,卻是連半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打聽到。


  “王道友,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何你這麽急著要找陳墨?”


  王洪濤猶豫了片刻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什麽?爺爺……,哦……,不,令祖和令尊都……,都被王家人給害了?你是找陳墨回去報仇的?”周輕雲大吃一驚,她也曾聽陳墨隱約提起過往日的事情,不過這種家事陳墨也並沒有說的太清楚,她並不知道陳墨與祖父和父親有著化不開的間隙。


  “嗯……”王洪濤黯然點了點頭,“我本是找二弟一起回去報仇的,沒想到卻是發生了這種事情……,唉……,算了,隻能我自己找個地方隱居起來,等修煉到了武師中階之後,再回去報仇血恨吧。”


  “王道友,我與你同去!”周輕雲眼中光芒閃爍了一下,咬牙道。


  “你……”王洪濤吃了一驚,狐疑看向了周輕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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