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一章 重回山門
“王玄光和王宇德倒行逆施,已被我擊斃,有誰想要報仇的就來找我陳墨。”離開王家莊之前,陳墨揚聲道。自己大哥還在王家,陳墨把所有事情都攬在了自己身上,免得王家那些人找大哥的麻煩。
況且自己動手的時候還有王宇德府上的下人在場,他們從頭到尾都看在眼裏,陳墨也不擔心大哥王洪濤會遭到冤枉。更何況連上老祖王玄光,王家一共也就十名修行者,如今王玄光、王宇德和王宇義已經身亡,王家的修行者隻剩下了七名,而自己大哥他們就占了其中之三,王家絕不敢與他們翻臉。
整個王家莊都被驚動了,更有幾道身影從莊子裏直奔出來,向著陳墨離開的方向追來。陳墨取出了屠龍弓,彎弓搭箭一箭射了過去。
“嗖……”密集的破空聲響起,幾道黑影一閃而過,釘入了那人影身前地下。那人影嚇了一跳,再也不敢跟上來了。
陳墨背起了母親,催動了黃泉夜行身法直奔而去。速度比奔馬還要迅速,但卻又平又穩,背上的陳青蘿連半點顛簸都感覺不到。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陳墨此刻心中當真有一種快意恩仇的感覺。本來為了母親,陳墨已經放棄了報仇的念頭。沒想到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王玄光這老家夥是個心狠手辣的,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要將自己趕盡殺絕。
自己不得已出手反擊,出手不留情,一舉將其擊殺。王玄光是一名武師初階的修行者,照理說絕不會被陳墨三招兩式就收拾了。不過一來他太過大意,以為陳墨中了毒,根本連一絲的防備都沒有。二來他修煉的傳承實在是太弱,武師實力也有高低,王玄光比起當年斃命在陳墨手裏的冰火商行姚定坤要差了不少。
陳墨心中起了殺意之後也是催動了自己最強的手段,先是催動陰磷彈精神力密術突襲,讓對方暫時失去了抵抗之力。緊接著陳墨又催動了符石,放出了攻擊法術,一舉擊殺了對方。這符石是當時執行斬首行動時都尉顧慕梓給的,還有幾塊剩下沒用。
這些符石中封禁的都是法師境界的法術,在王玄光瞬間失去抵抗力之後,足可對其一擊必殺。在陳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他做到了一招擊殺了王玄光這名武師境界的修行者。
一路來到了東鄉縣城之中陳墨才停了下來,來到了縣城裏的車馬行,陳墨買了一輛馬車,又讓車馬行將車廂改造了一下。
改造好的車廂就像是一座小小的房子,地上鋪著厚厚的皮毛,床上鋪著軟軟的被褥。而且這馬車很是平穩,在路上顛簸的時候車廂裏隻是感覺到輕微搖晃,陳青蘿待在車廂裏很舒服,並沒有不適的感覺。
離開了東鄉縣城,陳墨駕著馬車一路向東而去,回西庚派之前,陳墨打算先將母親給安頓好。安排在西厙縣城肯定是不行的,人多眼雜,若是被有心人看在眼裏就不好了。陳墨自是無所謂,但若是想要有人對付自己卻不是自己對手,而將主意打到了母親身上,那樣反倒是連累了母親,這是陳墨絕不允許的事情。
一路前行,不到一個月的功夫,陳墨駕著馬車便來到了涼州臨嶽縣。陳墨便是打算將母親安排在這裏,之前為了安頓卓嫣然,陳墨已經在臨嶽縣買了一處院子。卓嫣然離開之後,這處院子便空了下來,如今卻是剛好用來安頓母親。
臨嶽縣處在涼州與洪州交界處,離著西厙縣也不是很遠,自己可以經常來陪陪母親,同時也可以避開有心人的耳目,母親也不會有危險。
“娘,我走了,過兩天我再來看你。”
到牙行雇了丫鬟婆子,又安排人將院子重新修葺了一遍,陳墨這才向母親告辭。想到往後可以常常與母親見麵,陳墨心裏麵忍不住的開心。將母親接走陳墨並不是一時衝動,而是而是深思熟慮的結果。自己擊殺了王玄光和王宇德二人,母親隻是個普通人,若是她還留在王家,王家人勢必遷怒於他。
而自己的爺爺和父親對自己本就痛恨,再加上如今自己做出了這種事情,等於是動搖了王家的根基。他們還願不願意護得母親的周全都未可知,甚至陳墨都懷疑他們會不會利用母親來對付自己。如果發生那種情況,可真是悔之晚矣,自己雖然無所畏懼,但母親已經為自己承擔了這麽多,不能讓她再受苦了。
……
“篤……,篤……,篤……”
孫千望瞄準著遠處的箭靶,一箭又一箭的射出了手中的箭矢。每一箭射在箭靶上,箭靶立刻就被滾滾的烈焰吞沒,烈焰散去,箭靶被燒的一片漆黑。陳墨陣亡的訃告傳回了山門之後,山門之中特地為他舉辦了一場法事,孫千望當時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等他心情平複下來之後,他修煉愈發的刻苦了。隱隱之中,他感覺到了一股壓力,陳墨的死不但讓他覺得悲痛,更讓他覺得有點不對勁。從一年前太上長老東方白突然身故之後,發生的這一係列的事情都有點不太妙。
先是陳墨無緣無故的就被選去邊關之地服役,那一次選出的修行者除了陳墨之外,其他的人全都是在門中修煉已久,遇到了瓶頸,突破無望的弟子。隻有陳墨,僅僅入門三年的功夫,修煉還處在突飛猛進的階段,根本就用不著經曆生死磨練。
當時孫千望還不疑有他,但這一年來門派中發生的事情讓他感覺愈發的不太對勁。先是錢嶽峰竟然下山去主持西厙縣中修行家族收稅的事情。這本來是陳墨一力促成,竟然陳墨剛一離開就交給了那姓錢的,陳墨這不全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了麽。
而且最近半年來,時不時的有人來挑釁自己。孫千望拜了喬元魁長老為師,經常會去牤牯峰上接受恩師的指點。最近一段時日,在路上的時候,孫千望常常便會遇到有玉刀峰的弟子,一開始隻是言語上的挑釁,到後來竟然借故就想要與自己動手。
要不是孫千望警覺,有好幾次差點就要被對方給圍住。雖說西庚派嚴禁同們之間互相殘殺,但是弟子們之間切磋卻是不會禁止的。對方選擇的都是自己前往恩師那兒的半路上僻靜之地,自己要是吃了虧也隻能往肚子裏咽。
這種事孫千望是不會和自己的恩師喬元魁還有落雁峰山主楊去疾說的,打不過人家就向大人告狀,這根本就是孩童所為,孫千望做不出來。不過他也找過梁文輝和孔玉翎,這二人卻隻是勸他小心,若是遇到了挑釁立刻就逃走,盡量不要與對方動手。
孫千望再向他們打聽,他們卻就都不再說什麽了。等到陳墨的死訊傳回山門之後,孫千望再去找他們,孔玉翎還好,還是見了他,言語之中讓孫千望千萬要小心,隱隱透露出門派中有人要對付他的意思。
梁文輝的態度卻是變得冷淡了許多,孫千望和梁文輝同樣都是拜了喬元魁為師,又都是落雁峰的弟子。孫千望本想著每次前往落雁峰與梁文輝同去,如此一來想必對付自己的人就會有所顧忌。沒想到梁文輝每次卻都是自己早早就走了,在喬元魁那兒遇到了也是一副冷淡的模樣。孫千望心中不悅,自然也不會再去找他。
不停的催動爆裂矢箭技,直到將體內的元力消耗幹淨,孫千望又將連矢箭、多矢箭和變向矢箭技全都修煉了一遍。抬頭看了看天色,一輪紅日已經在天邊升起。
臉上浮現了猶豫之色,孫千望沉吟了片刻,收拾了一下,推開院門向山下而去。已經有九天沒有去恩師喬元魁那兒了,孫千望心中又有不少疑惑想要向喬元魁請教。若是一直不去,且不說時間一久隻怕喬元魁心裏要生出間隙,就連自己的修為都要耽擱下來。
就在孫千望出門後不久,就看落雁峰上一個院子裏一道灰影衝天而起,向著玉刀峰的方向就飛了過去。
下到了半山腰上,孫千望將背上的鐵胎弓摘了下來,右手也扣上了一支箭矢,更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時時刻刻都關注著四周的動靜。前幾次都是在路上遭遇到玉刀峰的弟子,攔在了路上,出言挑釁,有一次孫千望差點被他們給堵住。
快要到了山腳下的時候,孫千望看到樹林之中人影一閃,心中立刻警覺。手腕一翻,孫千望便將箭矢搭在了弓弦上,輕輕的半拉起弓弦隨時做好攻擊的準備。而他腳下更是加快了腳步,沿著下山的小路迅速前行。
人影一晃,就看一個人堵在了路上,孫千望看清了這人的模樣,臉色頓時一沉。這人容貌陰騖,隻有一隻眼睛,竟然是錢嶽峰。今日之事隻怕不能善了,孫千望一顆心猛地沉了下去。以前這錢嶽峰可從來都沒出現過,想不到今日他竟然親自出麵。
孫千望心中也猜到了究竟是誰要對付自己,定然是與陳墨有仇的錢家。如今陳墨在邊關陣亡,但牌位卻是進了祖祠殿,得享門中香火。錢家肯定覺得不滿意,既然再也對付不了陳墨,那就對付自己這個陳墨生前最好的兄弟。
孫千望扭頭向後看了一眼,身後也出現了一個人影,堵在了自己的退路上。而兩旁樹林之中也有人影閃動,將自己團團圍在了中間。顯然今日這錢嶽峰是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讓自己吃點苦頭了。
到了這個時候,孫千望一顆心反而定了下來,不再慌張。
“孫千望,沒想到吧,你也有今天,”錢嶽峰冷笑連連,“我給你一條生路,你隻要跪在麵前給我磕滿八個響頭,叫我一聲爺爺,我就放了你。不然往後隻要你敢下山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卑鄙!”孫千望冷冷道,突然間手中鐵胎弓猛地拉開,身形一轉,朝著右邊密林中的人影激射而出。他的身形也如同箭矢般朝著林中就急遁而去。
但緊接著孫千望就退了回來,密林之中出現了三個人影,朝著他逼迫了過來,將他逃遁的路線全都堵死了。孫千望手腕一翻,又從背上抽出了四支箭矢扣在了手中,向著左邊的密林中逃去,想要突圍。
密林中同樣出現了三個人影,圍了過來。孫千望開弓搭箭,四支箭矢激射而出,對方卻是輕鬆的就擋下了他射出的箭矢。一前一後,錢嶽峰和另外一名修行者的身形朝著孫千望就衝了過來。
孫千望心中一慌,急忙又從箭囊中抽出了兩支箭矢搭在了弓弦上。
“嗖嗖……”弓弦彈動,箭矢一前一後激射而出,射向了錢嶽峰。到了跟前,後發那根箭矢一下撞在了前麵箭矢的尾巴上,頓時那支箭矢猛地改變了方向。錢嶽峰手中長刀已經劈了下來,看到了這一幕臉色就是一變,那支箭矢繞過了長刀射在了他的肋下。
孫千望臉色一喜,剛要向著錢嶽峰衝過去,卻發現射在錢嶽峰肋下那支箭矢竟然掉落了下來。從錢嶽峰衣服上被射出的那塊銅錢大小的孔洞中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麵閃爍著亮銀色。錢嶽峰身上竟然穿了護身的甲胄。
孫千望手腕一翻,又從箭囊中取出了箭矢,還要再開弓射箭。但此時身後那名修行者已經衝到了跟前,孫千望隻覺左胳膊傳來一陣刺痛,手中的鐵胎弓再也握不住,掉落在了地上。身後那修行者一刀刺在了孫千望的左臂上,將他的左臂給傷了,再也用不了弓矢。
孫千望大喝一聲,左臂一抬,用力將刀夾住,身子一轉,右手拿著的箭矢朝著身後的修行者就刺了過去。那修行者見孫千望狀若瘋虎,簡直嚇傻了,連躲都忘了躲閃,被一箭刺入了肚子裏。
孫千望發足狂奔,向著山上直奔而去,誰知那被他刺傷的修行者也發了狠,反手一下就抱住了他的一條腿,一發力就將孫千望扭倒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大響,孫千望一腳蹬在了那修行者的肩上,就聽得“哢嚓”一聲響,那修行者的肩骨都被蹬裂了,頓時鬆開了手來。孫千望抽出腿來,身子一翻就想要爬起來繼續逃走。脖子上一涼,卻是錢嶽峰已經趕到了跟前,手中長刀遞出,刀尖指在了孫千望的喉頭。
“跑啊,你小子怎麽不跑了?有種的話你再跑啊!”錢嶽峰臉上浮現獰笑,手腕輕輕一抖,就看孫千望的脖子上已經流出了血珠子來。
“小爺我落在了你的手裏,要殺要剮隨你便,我皺下眉頭不算好漢。”孫千望哪裏會討饒。
“哈哈哈,孫千望,我怎麽會殺了你?你當我傻嗎?殺了你我有什麽好處?你就是陳墨的一條狗,現在你的主人死了,我看你還怎麽威風。”錢嶽峰得意大笑道。
“不過我這個人一向都很大度,我給你一個機會,你隻要認我為主人,從今往後做我的狗,我不但饒了你,還給你骨頭吃。你看怎麽樣?”
“呸……”孫千望吐了口唾沫,“老子是人,我看你才是狗,不,你連狗都不如,狗還有骨氣,誰打了它它就去咬誰。我大哥在的時候,我看你連個屁都不敢放,我看你連做條狗都沒這個資格。”
“好,好,好!”錢嶽峰咬牙切齒連道了三聲好,“你們押著他跪在我的麵前,給我磕八個響頭,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多有骨氣。”
兩名錢嶽峰的同伴走了上來,其中一人先是封了孫千望的元力,接著兩人扭著孫千望的胳膊,摁著他的肩膀直往地上摁去。孫千望咬著牙,死死的抵擋。
“砰、砰……”兩名修行者抬腿猛地踢在了孫千望的腿彎處,一連踢了五六腳,孫千望終於支撐不住,雙膝跪在了地上。
“給我磕頭!”一名修行者大喝了一聲,伸出一隻手摁在了孫千望的脖子上就將他往地麵上摁去。
孫千望臉色漲的通紅,脊椎骨“哢哢”作響,硬挺著不彎腰。
“給我老實點!”錢嶽峰飛起了一腳就踢在了孫千望肚子上,孫千望腹中一陣劇痛,如同煮熟的蝦子,腰就彎了起來。
他身後的修行者手上一用力,摁著孫千望的脖子就要往地上磕去。
“嗖……”一聲尖利的呼嘯聲響過。
“哢嚓……”一聲,那修行者摁住孫千望後脖的臂骨頓時就斷了,一根箭矢貫穿了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