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九章 回歸宗族
“墨兒……”
陳墨正和王宇德等人說這話,院子外一個聲音傳了過來,語氣之中既有心酸,又飽含了驚喜之意。陳墨一聽到這個聲音,頓時整個人如遭雷擊,渾身都顫抖了起來,慢慢的轉向了門口,想要抬腿走出去,卻又像是在害怕著什麽,邁不開步子。
“默兒,你在哪兒呢?快出來讓娘看看。”那聲音越來越近,已經快要到了院門口。陳墨身形一頓,回過了神來,抬腿向著屋外走去。一出了屋門,陳墨就看到了院門口一個婦人正站在那裏向裏麵張望著。邊上一個年輕人扶著那婦人,臉上也滿含激動的神色。
那婦人正是自己的母親陳青蘿,而那年輕人卻是自己的大哥王洪濤。那婦人一看到陳墨的人也呆住了,嘴唇都顫抖起來,想要說話卻根本說不出口來。
“娘……”母子二人呆望了片刻,陳墨率先反應了過來,胸中的千言萬語都化成了一個字。陳墨猛地衝到了陳青蘿麵前,看著母親已經變得消瘦而又略有些蒼老的麵龐,頓時兩眼一熱,感覺霧氣在眼睛裏升騰起來。
陳青蘿的眼睛也紅了,她顫顫巍巍的伸出了雙掌,*上了陳墨的麵龐,一遍又一遍的摩挲著,好像生怕這個兒子突然又消失了。這麽多年來日思夜想的兒子,以為早就死去的兒子,突然出現在了眼前,她覺得就像是在做夢一般。
“娘!”陳墨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是孩兒不好,孩兒讓您擔心了。”
“二弟,這些年你到底上哪兒去了?我和娘都以為你……,以為你……,娘終日以淚洗麵,自從你走了之後,我就從來沒有看到過娘的臉上露出過笑容。”王洪濤在一旁眼睛也是紅紅的。他從小與陳墨感情也很好,隻是後來開啟了元力之後,離家了一段時間,回來之後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弟弟橫死,母親也因為思念弟弟終日悲痛不已。
“唉……,一言難盡,走,咱們回家去,我好好和你們說說。”陳墨站起身來,扶著母親便要離開。
“陳墨,酒菜已經吩咐下去準備了,你就和你娘一起坐下,邊吃邊說豈不是好?”一旁的王宇德開口道,他心中對於陳墨的經曆也很是好奇。
“不錯,大夥兒都很關心你,你也是王家子弟,和我們說一說這些年你的經曆,我們也好放心。”王玄光笑嗬嗬道,但他的眼睛裏卻有一絲光芒一閃而沒。剛才他看到了陳墨竟然生生的將裝著王宇義的棺材給取了出來,讓他心中極為震驚。
顯然陳墨身上有著空間寶貝,而且這件空間寶貝中的空間很是不小。王玄光心中立刻就熱切了起來,心中對陳墨這些年的遭遇更是好奇,不知道他究竟得到了什麽樣的奇遇,身上竟然還有這種寶貝。
陳墨卻不說話,轉頭看向了自己的母親。
“默兒,咱們就在你二爺爺家坐會兒吧,爹,相公,咱們一家好不容易終於團聚了,大家都坐,給默兒接風洗塵。”陳青蘿笑的很開心,這是五年多來她*露出了笑容。
陳墨暗暗歎了口氣,看來母親還是想要自己重新融入王家。為了母親,自己就忍一忍心中的仇恨吧。反正王家也沒有害到自己,反而讓自己因禍得福,讓自己開啟了元力,又得到了白骨聖典這種不世出的傳承。
陳墨和王洪濤一左一右,扶著母親向著屋子裏走去。王宇仁和王宙信父子二人臉上卻是露出了不甘心的神色,王玄光瞪了他們父子二人一眼,目光中露出了責備的神色。父子二人沒法子,隻能是隨在眾人後麵跟了進去。
陳墨雖然沒有看到王家父子臉上的神色,但是卻時時刻刻催動了精神力維持在掌控之境中。王家與自己的恩怨陳墨可是清清楚楚,王玄光背地裏搞的小動作陳墨也早就知道。此處對他來說根本就是敵國,陳墨時時刻刻都提著小心。
覺察到了王玄光的小動作,陳墨心裏麵暗暗警惕。不過如今母親在場,什麽事且先等等再說,等自己弄清楚了母親心中的想法,到時候再隨機應變,采取對策。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普通人尚且有這個耐心,更不用說是修行者了。
而且陳墨在開啟了元力之後,漸漸的將這段仇怨也放下了。這一次若不是要回來看看母親,陳墨根本也不會特地跑一趟來報仇。對於如今的陳墨來說,修行才是最重要的,若是為了仇怨而將修行給耽擱了,那根本就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王宇德已經安排了管家將王宇義的棺槨給抬了下去,接下來還要建造靈堂,操持各種事情,需要準備一段時間,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準備好的。如今卻是沒什麽事,眾人都跟著陳墨母子後麵準備入席。
“娘,你坐這兒。”陳墨扶著陳青蘿來到了主座的位置。
“你怎敢如此放肆!”王宙信怒喝道,“這是主座,是老祖的位置,你這逆子怎麽就敢造次。”
“墨兒,娘怎麽能坐在這兒,我坐在下手就是了。”陳青蘿也有些慌張,王玄光就是王家莊的天,雖然這些年她一直隱居在陳墨居住的柴房小院中,但心中對王玄光還是頗有些敬畏的。
“娘,你就坐這兒,你若是不願意座,那咱們就回家吧。”陳墨輕輕的摁著陳青蘿的肩頭,扶著她坐了下來。若是母親不配做這個位置,還有誰配做這個位置?
“青蘿,你就坐著吧,都是自家人,就不講究這麽多了。”王玄光也開口道,說完了話,他轉過了頭去,“宇德,吩咐上菜,讓下人過來伺候吧。”
他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淩厲之色,顯然心中很是憤怒。在王家他的地位是超然的,即便是族長王宇德在他麵前也是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的造次。陳青蘿是誰?他不但和自己差著好幾輩,而且還是嫁進王家的媳婦。
饒是王玄光城府極深,也感覺到受到了侮辱,不過想到陳墨說過的話,他強忍住了心中的怒意。
“娘,您先吃點菜,這些年苦了你了,為了我操心,一頓安心飯都沒吃過,一晚安心覺都沒有睡過。往後兒子一定常常伺候在娘的身邊,絕不讓您再受委屈了。”近距離看著陳青蘿,陳墨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五年之前陳青蘿氣色紅潤,雖然是三十歲的年紀但是膚若凝脂,頭發也如同是鴉羽一般烏黑。此時再看她,卻是眼角魚尾紋也長出來了,鼻翼旁法令紋也深了,烏黑的頭發中更是夾雜了許多銀絲。要知道陳青蘿如今也隻是三十五歲的年紀,大戶人家太太別說是三十五了,就算是四十五、五十,氣色也要比她如今好多了。
陳墨伸手將碟子裏的菜不停的向陳青蘿麵前的碗裏夾去,不一會兒功夫小碗就堆成了尖。陳青蘿臉上笑意盈盈,看著兒子歡喜之意從心底裏直往上湧。
“墨兒,你也多吃點。這些年你一個人在外麵闖蕩肯定吃了不少苦吧。唉……,當年你隻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卻就一個人在外闖蕩,娘想一想都覺得心疼……”
母子二人恍若無人一般,仿佛王玄光等人都是空氣,兩個人有說不完的話。
“哼……”王宙信忍不住心中的怒意,冷哼了一聲。
“對了陳墨,當年大夥兒都以為你中毒身亡了,還將你的屍首收斂好埋葬了,你這一身的毒是怎麽解的?你又是怎麽從棺材裏逃出來的?後來又發生了什麽事?你又是拜入了哪個門派的門下?”王玄光問道。
其他人也都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齊齊向著陳墨看了過來,想要聽聽他怎麽說。就連王宙信也是扭過了頭,側耳傾聽起來。
“老祖,當年我記得我醒了過來就發現自己身上的毒沒有了,我也不知道是這麽回事。我看到自己被關在了棺材裏麵,急的大叫,不停的用手腳敲打著棺材板。亂葬崗裏的野獸或許是聽到了我發出的聲音,有一頭野狼被吸引了過來,將棺材上的土全都給刨掉了。”
陳墨自然是信口開河,怎麽可能說真話。況且真話根本也不能說,別說是王家人了,誰也不能告訴。
“後來我用腿腳死命的踢棺材板,老天保佑,這棺材板竟然沒有釘牢,被我給推了開來。然後我又拚命擊殺了那頭野狼,喝了點狼血,吃了些狼肉,體力這才漸漸的恢複過來。當時我也不知道身在何處,心裏又慌得很,一頓亂跑就迷了路。”
“後來我一路乞討,也不知怎麽的走到了洪州西厙縣境內。有一天我去一家飯館裏乞討,聽人說西厙縣境內的西庚派正在招收弟子,隻要通過門派的試煉便能被收入門下。我去碰了碰運氣,誰想到竟然通過了西庚派的試煉。後來門派發下了一顆啟元丹,我服下之後竟然機緣巧合開啟了元力,這才成了修行者。”
“那西庚派是個什麽樣的門派?實力如何?”王玄光問道。
“西庚派隻是洪州境內的一個小門派,占據西厙縣一縣之地。門中太上長老是一名武匠境界的修行者,其餘掌門和長老都是武師境界的修行者。”
王玄光輕輕點了點頭,眼睛微微亮了一下,臉色看起來輕鬆了一些。
“那不知陳墨你怎麽年紀輕輕就去邊關服役?算起來你隻不過開啟了元力五年的時間,難道你一開啟了元力,西庚派就讓你去邊關服役了?”王玄光問出了心中最後的疑問。
“這倒不是,我是去年才去永平堡服役的。”
“嗯?”王玄光臉上疑惑之色更重,“不是到了邊關之地至少要服役滿五年才能退役的嗎?你怎麽才一年的功夫就退役了?”
“說起來也是機緣巧合,我在邊關時立下了一些功勞,永平堡的主將便允許我提前退役了,”陳墨說著話從懷裏掏出了那枚元母鋼銘牌,“這是我退役時永平堡主將發的銘牌,上麵記載了我在邊關服役的時間。”
元母鋼銘牌正麵刻著的是萬裏邊牆的形象,反麵刻著“永平堡什長陳墨”幾個字,還有一行小字是陳墨的服役時間,剛好是一年出頭。
“什長?”王玄光又吃了一驚,看向陳墨的目光有些驚疑不定起來。什長雖然不像是都尉、遊擊一樣是武師境界的修為,但一般也都是武師高階的修行者擔當,不但修為要高,武技也要強大,能夠帶領麾下的修行者和妖獸進行爭鬥,保護大夥兒的安全。
萬沒想到陳墨這麽個十七歲的少年不但到邊關之地去服役,而且竟然還成了一名什長,這簡直是太讓人感覺到不可思議了。
“陳墨,你快收起來,我們當然是相信你的,你千萬不要多心了。”王玄光拿著銘牌塞給了陳墨,臉上滿是責怪的神色,仿佛陳墨這個舉動讓他感覺到不開心似的。
“好啊,陳墨,想不到我們王家竟然出了個你這樣有出息的子弟,我們老臉上都感到有光啊,”王玄光臉上滿是欣慰之色,“我厚著臉問你一句,不知你是否有意重回我們王家,若是你有這個想法,我馬上就安排下去,選取良辰吉日為你舉辦歸宗大典。”
陳墨臉上浮現了猶豫之色,若是自己答應了下來,那可就代表從今往後自己隻能放棄報仇了。隻要改成了姓王,再入了王家宗祠族譜,往後自己便是真正的王家子弟。至於說改不改姓什麽的,陳墨倒不是太在意,陳家也沒有將自己當作他們的滴子弟。
甚至陳家比起王家來還有不如,至少王家還將自己養到了這麽大,而陳家對自己根本就不聞不問。那個外公,自從自己的舅舅生下了兒子,不再將自己收作陳家子弟後。不知道是因為內疚還是別的什麽原因,再也沒有登過王家的門,自己再也沒見過他一麵。
陳墨看了自己母親陳青蘿一眼,發現陳青蘿雙目之中射出了期盼的神色。她看到了自己看過去,臉上更是浮現了笑意,滿含鼓勵。
“好,那就多謝老祖了。”陳墨站起身來,端起了身前的酒杯向著王玄光敬道。
王玄光並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他算計自己的事情,或許他是看到了自己修為高強之後,起了愛才之心,想要將自己重新招攬回王家,增強王家的實力,陳墨暗暗猜測。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畢竟在修行界一直都是以實力為尊,王玄光作為王家長老,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增強家族實力的機會。
“好好好,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列祖列宗保佑,不但讓陳墨你平安歸來,還讓我們一家人得以重新團聚,”王玄光看起來老懷大慰,手指撚著胡須哈哈大笑,“不過這幾日卻是得給宇義治喪,得過段日子才能安排你歸列王家宗祠,陳墨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陳墨點了點頭,“我將四爺爺送了回來,和我娘也見過了,還得趕緊回西庚派去複命。老祖你定個時間,我到時候再回來參加大典就是。”
“嗯……”王玄光沉吟了片刻,“那就百日之後吧,老四他發喪之後百日都不宜再辦喜事。王家為他守孝百日,百日之後便是你回歸王家之時。”
“但憑老祖吩咐。”既然已經決定放下恩怨,陳墨態度也變得恭敬起來。有些事情,揭過去就揭過去吧,為了不讓母親再操心,隻要王家這些人往後不再動其他的心思,自己就放他們一馬也未嚐不可。
“好,就這麽說定了。這是我們王家的大喜事。這等大事不能草率,陳墨,你稍等會兒,我去取一件寶貝來,一來當作你回歸王家的賀禮,二來也是這件大喜事的見證。”
王玄光渾身都洋溢著喜氣,一刻也等不得,站起身來去了。
“娘,來,你喝一碗這人參烏雞湯養一養氣血。”陳墨拿過了陳青蘿麵前的小碗,給母親盛了碗湯,不過他的精神力已經催動了起來,方圓百丈之內的情形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之中。
陳青蘿看看左手邊又看看右手邊,兩個兒子陪做在左右,她臉上都快笑出朵花來了。
不一會兒功夫,王玄光返回了,手裏拿著個長匣子。他將長匣子推到了陳墨跟前,打開了蓋子。
“三叔祖,你……,你怎麽把這個寶貝拿來了!”王宇德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王宇仁、王宙信和王洪濤爺仨臉上也露出了震驚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