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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七章 父子相見

  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太陽從東邊漸漸升起,王家莊中又漸漸變得喧囂起來。


  王家莊在東鄉縣也是一股數得上的勢力,東鄉縣並沒有修行勢力占據,整個東鄉縣境內也沒有什麽修行資源。東鄉縣名義上是屬於玉柱山轄下,玉柱山在整個大周王朝都算得上是二流門派,占據了華州半州之地。


  不過玉柱山在東鄉縣並沒有設立別院,隻是安排了一名外門弟子來東鄉縣做縣令,負責收取東鄉縣境內的稅收,其他的事情一概也不管。雖然王家在天底下來說,連個螻蟻都算不上,但在東鄉縣境內,卻是數得著的勢力,也就隻有另一個散修家族陳家的勢力隱隱超過王家一頭。


  不過陳家和王家是結了親家的,而且自從五年前王家長老王玄光回來之後,隱隱便與陳家形成了分庭抗禮之勢。即便是東鄉縣的縣令,對王家也是客客氣氣的,王家的產業從來也不用交稅。


  早上各家各戶的院門都開了過來,一處處院子裏升起了炊煙,田間地頭也出現了身影,已經有鄉民開始下地勞作了。當然,這些都不是王家的嫡係子弟,王家的嫡係子弟是不用勞動的,從小他們隻要修煉武藝,等到十二歲的時候便可參加家族試煉。


  若是通過了家族試煉,便會得到一枚啟元丹。服下了啟元丹後,若是僥幸開啟了元力,便一躍成為王家最頂尖的人物之一。如今的王家,最有影響力的一支並不是族長王宇德這一支,而是老七王宇仁這一支。


  王宇仁一家除了三名修行者,除了他自己之外,還有他的二兒子王宙信還有孫子王洪濤。王家莊的人都傳言,王宇仁還有個孫子陳墨,當年曾受到了長老王玄光的看重,若不是在試煉中慘遭橫死,說不定如今也成為了修行者。


  一門四位修行者,要是那樣王家莊隻怕早晚都要歸他們一家了。不過如今他們家也不得了,王家莊一共也就九名修行者,他們一家就占到了三名。大夥兒都說王家莊下一任族長恐怕就要落在王宙信頭上了。


  朝陽下,一個高瘦的人影走在鄉間的道路上,向著王家莊走來。在田間地頭勞作的莊民抬頭向那人看去,這人看起來很是年輕,隻怕連二十歲都不到,但卻麵生得很,大夥兒都不認得此人。


  莊民們的臉上都是露出了奇怪的神色,王家莊很少有陌生人來,就算是行走鄉間的貨郎也不會來。王家莊自身在城裏就有產業,需要的東西自有王家子弟定期送到莊子裏來。不過這些莊民也不擔心,王家不去找別人的麻煩就已經不錯了,十裏八鄉的又有誰敢惹到王家頭上來。


  “來者何人?給我站住!”


  不一會兒功夫,那年輕人已經來到了莊子外麵,立刻就有人將他給攔了下來。帶頭的也是個年輕人,看起來也就是十六七歲的年紀,長得很是壯實。


  王洪禮看著麵前這高高瘦瘦的年輕人,感覺好像有點麵熟,但在他記憶中可從來沒有見過此人。他心中也是有些疑惑,不知道這人是什麽來曆,難道他不知道王家莊的威名嗎?

  “你叫什麽名字,到我們王家莊是幹什麽來了?”


  “王洪勇,怎麽你連我都不認識了?”陳墨看著眼前這個敦實的年輕人立刻就認了出來,正是和自己一塊長大的王洪勇。不過對此人陳墨可沒什麽好印象,不光是此人,王家莊那些與自己同齡的少年,就沒一個給陳墨留下好印象的。


  “你是……”王洪勇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高瘦少年,心中驚疑不定。此人竟然認識自己,他究竟是什麽來曆?王洪禮腦海中不停的回憶著,但卻沒有一個人能和眼前這個少年對得上。


  “休要裝神弄鬼,你要是再不交代自己的來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一把抽出了背上長劍,王洪禮一揚手,護莊隊的莊丁們“呼啦”一下圍了上去,將陳墨團團圍在了其中。


  “嘖嘖嘖,”陳墨搖了搖頭,“王洪勇,小時候你想要欺負我,卻被我一箭射穿了大腿,嚇得都尿褲子了,怎麽這容易就忘了?”


  王洪勇猛地瞪大了眼睛看著陳墨,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你……,你是陳墨!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麽……,怎麽又回來了?”當年王洪勇可是與陳墨一同參加家族試煉的,親眼看著陳墨被那頭紫色的怪貂咬中,中了劇毒,還沒有抬到王家便已經斃了命,怎麽今天突然就出現在了莊子口。


  莫非此人是陰曹地府逃出來的孤魂野鬼?王洪勇低頭看了看陳墨腳下,在朝陽的映照下拉出了長長的影子。王洪勇這才放下了心,仔細的打量了陳墨一下,從陳墨臉上還能依稀看得出他小時候的模樣。


  “你等著,我回去通稟族長。”王洪勇回過了神來,趕忙一溜煙向著莊子裏就跑去。他雖然知道陳墨是被毒貂咬死的,但卻並不知道那紫光貂竟然是王玄光豢養的。在整個王家,知道陳墨死亡真正原因的也就隻有長老王玄光,族長王宇德還有王宇仁、王宙信父子兩個。


  “什麽!陳墨回來了!”王宇德剛剛吃過了早飯,正在院子裏修煉劍法。他是王家唯一一名武士高階境界的修行者,已經將近百歲,不過看起來也就和五六十歲的半百老者一樣。


  “你看清了嗎?沒有認錯?”


  陳墨是怎麽死的他最是清楚,那可是被三叔豢養的紫光貂咬了一口毒死的。而且還是自己親自下令,安排了下人將那小子埋在了亂葬崗,怎麽可能他今天突然又出現了?莫非這小子是詐屍了嗎?


  “二爺爺,應該是不會錯。我看他的眉眼和小時候很像,而且他一口就叫出了我的名字,顯然對咱們莊子的情況也很熟悉。”


  “你在前麵帶路,我去看看。”王宇德沉吟了片刻吩咐道。猜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王宇德也隻是有點驚訝,卻並不擔心。王家莊有九名修行者,更有王玄光這個武師境界的長老坐鎮,對方單槍匹馬的能掀起多大的浪來。而且對方隻是個普通人,自己一根指頭就能碾死他。


  跟在王洪勇的身後,王宇德向著莊口而去。出門前他吩咐了下人前去將王宇仁和王宙信父子兩個叫過來。如果那人真的是陳墨,也該讓那父子兩個來處理。說起來這都是他們的家事,當年要不是因為王宙信的老丈人鬧出這麽多事情來,何至於生出後麵這些是非來。


  不一會兒功夫,王宇德便跟著王洪勇來到了莊口,遠遠的看到了佇立在莊口的陳墨。隔著老遠看到了陳墨,王宇德心中便有些微微的一沉,他從陳墨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氣勢,這股氣勢竟然在他的心頭都造成了一些壓力。


  這氣勢是陳墨在無數次與妖獸的搏殺中形成的,此次回王家莊他也並沒有故意將身上的氣勢隱藏起來。王宇德越看心中越是變得心驚起來,他感覺到了陳墨身上散發出來的元力,以及四周天地之力隱隱的波動。


  “難道……,這小子開啟了元力成為了修行者?”王宇德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瀾,他萬萬沒想到,陳墨竟然開啟了元力,這怎麽可能?當時他明明已經死了,如今不但活了過來,竟然還成為了修行者。


  早知如此,王家又何必做這個壞人?當年就應該給他一顆啟元丹。那樣的話,如今王家就不是九名修行者了,而是十名。像王家這種不入流的修行家族,多一個修行者對家族的勢力可能提升不少。


  “陳墨,想不到你還活著,簡直太好了!”王宇德臉上滿是笑容,遠遠的就向陳墨揮起了手來,看起來真像是十分欣喜的模樣。


  陳墨看到了王宇德的模樣,心中一陣冷笑。當年自己中了劇毒,但神誌卻是清醒的,王玄光和王宇德二人在祠堂裏說了什麽,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如今這王宇德卻是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還真是城府極深的老狐狸。


  “族長……”陳墨微微一躬身,朝著王宇德抱了抱拳,既然對方在演戲,那自己就陪著他演一場,倒是要看看他要如何演下去。


  “陳墨你這是開啟了元力吧,從今往後咱們也都是同樣的人了,不用這麽客氣,”王宇德熱情洋溢,渾然看不出半點異樣來。這模樣就像是看到多年在外遊學的兒子回了家,滿臉驚喜和欣慰的模樣,“來來來,快裏麵請,咱們爺倆坐下來好好聊聊。”


  “族長吩咐,弟子怎敢不從。”陳墨跟在王宇德後麵向著王家莊裏麵走去。


  既然族長到了,自然也就沒了王洪勇什麽事,他在身後看著王宇德和陳墨的身影,一時間恍若感覺身在夢中一般。


  “姓陳的……,他開啟了元力?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從小他便與堂兄王洪禮欺負陳墨,後來陳墨修煉箭技後,王家莊的孩童再也不敢欺負他。正是因為有一次王洪勇想要欺負陳墨,卻被陳墨一箭射穿了大腿。


  雖然因為此事陳墨被父親王宙信狠狠的教訓了一頓,但是也正是因為這個事,陳墨落得了一個狠辣的名聲,這才沒有人嘲笑他姓陳不姓王。後來陳墨身死,王洪勇也就漸漸將這件事情給忘記了,沒想到今日陡然間再見到陳墨,他卻已經成了修行者,自己卻還是個普通人,兩個人已經成了兩個世界的人。


  此刻正值早晨,各家各戶都開了門,陸陸續續有人從屋子裏出來。看到了王宇德帶著陳墨路過,一個個都是有些驚訝。


  “這年輕人是誰?難道是玉柱山的弟子嗎?族長竟然親自去迎接他。”


  “這人看起來怎麽有點眼熟……”


  “咦……,怎麽好像和王洪濤那孩子看起來有點像。”


  有些好事的人跟在後麵就跟了過去。王家莊中住的都是王家宗族裏的人,平日裏極其難得看到有外人過來,而且竟然還是族長親自帶過來的,不少人都覺得稀奇。


  “什麽!那逆子還沒死!”王宙信猛地站起了身子,滿臉無法置信的模樣。


  “好,你先回去,我馬上就來。”王宙信將下人打發走,臉上的神色陰沉的可怕。這個兒子就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自從滿月的時候被自己的嶽丈安排了姓陳之後,自己在王家莊就成了笑柄。暗地裏都有人稱自己是陳家的上門女婿,不然為什麽生了個兒子不姓王卻姓陳。


  “爹,陳墨那孽障還沒有死,今天又回來了!”


  “你說什麽?”王宇仁聽到了這個消息也是大吃一驚,這也怪不得他,當日陳墨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中了妖毒絕無生還的可能。況且當日王宇仁也是親眼看到了陳墨的屍體的,甚至還探查了一番,陳墨已經既沒了心跳,也沒了呼吸。


  “如今那小子正在二伯家,不知道他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麽事情。”


  父子二人出了門,向著王宇德府上而去。


  “陳墨,當年的事真是太可惜了,三叔他老人家對你極為賞識,你出了意外之後,他老人家痛心了很久。見人他就說,我們王家少了一匹千裏馬駒。如今看來他老人果然沒有說錯,你真的開啟了元力,這也是我們王家列祖列宗保佑啊。”


  “不敢當,不知老祖他老人家什麽時候能夠過來?”陳墨淡淡問道,要不是自己親耳聽到,說不定還真被王宇德這老家夥給騙了。王玄光分明就是暗害自己的幕後黑手,當日自己已經逃離了王家莊,半路上遇到這老家夥。


  當時這老家夥已經存了殺心,但為了保全王家的名聲,將自己給誆了回去,又讓自己參加了家族的試煉。暗地裏卻是將他豢養的靈獸放入了試煉之地,想要暗害自己。要不是那頭紫光貂是被白骨法聖奪舍的,而這麽多年過去白骨法聖早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恐怕此刻自己早就已經灰飛煙滅了。


  要麽自己就中了那紫光貂的妖毒而亡,要麽此刻這具肉身中的神識根本不是自己,而是白骨法聖。自己能夠躲過一劫,可以說是幸運到了極點。


  “陳墨,想不到你竟然還活著,好好好,這是我王家列祖列宗保佑啊。”門口響起了一個聲音,走進了一個人來。這人頭發連著胡子,不修邊幅,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舊,正是王玄光,王家唯一的武師境界修行者。他的模樣和五年前沒有任何的分別。


  “老祖。”陳墨站起身來頷首打了個招呼。這個仇,自己肯定是要報的,但是對方這副模樣卻是不知道是有何打算。報仇就要報的淋漓盡致,陳墨如今卻是不打算立刻就翻臉,而要謀定後動。而且母親還在王家,這是陳墨心中最大的顧忌,總得想個妥善的法子,先將母親安頓好,然後再想法子報仇也不遲。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我們王家從此又多了一個修行者,這是天大的好事啊!”王玄光臉色很是欣慰,仿佛歡喜是從心底裏發出來的一般。他一進來就看了出來,陳墨已經開啟了元力,成為了修行者。


  “你這逆子還敢回來!”門口突然響起了一聲如雷般的大喝,黑影一閃,一個人影就衝了進來。就看這人什麽話也沒說,伸出手來就抓向了陳墨的衣襟。


  陳墨眼中寒芒一閃,他已經看清了來人的模樣,正是他的父親王宙信。腳下微微一晃,陳墨橫著移開了一步,緊接著右肘一頂,肘尖朝著王宙信的肋下就頂了過去。


  猝不及防之下,陳墨的肘尖就如同槍尖一樣紮在了王宙信的肋下,王宙信一張麵皮立刻漲成了紫色,“蹬蹬蹬”的就向後退了開去。


  門外一隻手伸了過來,在王宙信肩上摁了一下,王宙信的身形頓時就穩了下來。


  “你……,你開啟了元力!”王宙信怪叫出聲來,眼神中透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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