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四章 采買藥材
“陳墨，你這是……”李福壽心裏很慌，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這小子簡直太陰了，這個時候說這種話，讓他老人家有點猝不及防。
“李副將，我突然想起來，上次的軍功券我還剩了五百點，如今加上這次的九千五百點軍功券剛好一萬點。您看我這應該達到了退役的條件了吧。”
“達……，達到了……”李福壽苦笑道，看來自己還沒躲過這一刀啊，“好吧，我這就帶你去見祁主將，等他確認之後你便可離開了。”
看著李福壽在前麵引路有些落寞的背影，陳墨突然感覺有些不好意思。這位李副將被自己坑得不輕啊，雖說每座城關堡壘中的主將、副將都有一定的權限獎賞麾下的修行者。但像李副將這樣，一下就獎賞出去三千多點軍功，恐怕也是絕無僅有了吧。
他還不好反悔，這話可是當著永平堡中所有的修行者說出口的，就連主將祁天梁也在，他也沒有表示反對。若是說出來的話又收回去，他們這才初來乍到的，往後還怎麽取信於邊關的將士，還怎麽管理永平堡。所以這個啞巴虧祁天梁和李福二人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李副將，屬下按照正常的價格兌換寶貝即可，也不用按照七折的折扣……”
“你這是什麽話，”李福壽趕忙打斷了陳墨的話，“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哪有反悔的道理。你放心，既然我已經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做到。你可別自作主張了，待會兒你去庫房兌換寶貝我會和你一起去，和當值的修行者說清楚。”
雖然心裏麵在滴血，李福壽還不得不打腫臉充胖子，不打也不行。即便是陳墨自己願意不要這個折扣的，也不能讓他這麽幹。多少人關注著這件事呢，若是陳墨沒去兌換也就罷了，隻要一去兌換隻怕就得落在有心人的眼睛裏。即便陳墨自願不以七折兌換，在旁人看來定然也是祁天梁和李福壽安排的。
本來祁天梁打的主意是讓陳墨積攢軍功，再將他分配在城關堡壘中鎮守。妖獸潮剛剛退去，一時半兒應該是不會有什麽妖獸來攻打邊牆的。近期內陳墨肯定是別想掙到多少軍功，等時間一長，這件事情被淡忘了，也就過去了。
“那……，屬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二人說著話來便來到了祁天梁房門前，進了屋子聽完了陳墨的話，祁天梁頓時也目瞪口呆起來。同樣的他也是騎虎難下，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就看他進了裏屋，不一會兒功夫拿了一塊銀燦燦，巴掌大小的牌子出來，遞給了陳墨。
陳墨接過了一看，牌子的一麵刻著萬裏邊牆的模樣，另一麵寫著“永平堡什長陳墨”七個字，另外還有一行小字是陳墨在永平堡服役的時間，總共加起來也就一年出頭。這麵牌子通體都是元母鋼打造。
所有到邊關服役過的修行者退役時都會下發這麽一麵牌子，這代表著他們與妖獸戰鬥過的經曆。修行者到邊關服役的期限是五年，期滿之後修行者可選擇是退出還是繼續留在邊關服役。在妖獸潮爆發前，每年也就向天下征兵一次，沒處城關堡壘每年也會在固定的時間舉辦儀式送別退役的修行者。
像陳墨這樣突然就達到了退役條件的情況還真是不常見。
“好了，陳墨，從現在開始你便可以自由離開永平堡了。你的天分極其罕見，回到關內之後一定要好好修煉，爭取盡早能達到武宗，甚至武聖的境界，那樣我們修行者也算是多了一份對抗妖獸的底氣。”
“多謝祁主將美言，”陳墨抱拳道，“屬下還有一事相求。”
“哦？”祁天梁眼中光芒一閃，淡淡問道，“什麽事？說來聽聽？”
“還請祁主將和李副將能將在下離開邊關的事情暫且保密。”
“這個當然可以……”祁天梁看了眼陳墨微微點頭，心中卻是頗有些讚賞。想必之前在議事廳中陳墨沒有立刻將身上的軍功券取出來便是因為這個原因。從古到今天才並不少見，但是天才都是有傲骨的，有些事情他們不願意去做。正因如此，天才也很容易夭折，因為天才會招人妒忌。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有多少天才便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最終卻沒有成才，甚至中途夭折了。
既是天才，又懂的保護自己，這樣的年輕人倒是少見，想必他日後的成就必不會低。看著陳墨離去的背影，祁天梁若有所思。
跟著李福壽來到了永平堡的庫房，陳墨卻是並沒有將軍功券全部花去，隻是花了五千點軍功，買了一千多根麝涎香，剩下的五千點軍功全都留著了。有些東西在永平堡的庫房中並沒有，離開邊關之前，他還要到邊關之外的各處商行中去轉悠轉悠。
李福壽也鬆了口氣，心裏麵對於陳墨好感大增。若是陳墨一下將萬點軍功券全都花掉，那他可就得背上四千多點軍功的窟窿，如今一下少了一半。說來其實還是陳墨占了便宜，但本來要虧功四千多點軍功，如今卻隻是虧空了兩千出頭，李福壽感覺好多了。
他看向陳墨的眼神也多了不少的好感，天資妖孽，人又低調，還懂得進退，如今這種年輕人也不多了。
“陳墨，你還有什麽事嗎？盡管提出來，隻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盡力給你去辦。”李福壽感覺自己占了便宜，也有心交好陳墨。
“李副將，在下的確還有一事相求。”陳墨想起了剛才在永平堡大廳中看到的那一幕。
“哦？但說無妨。”
“屬下剛才在大廳中看到的那些屍首中，有一人卻是和我關係不淺，是我叔爺。我想離去之前，將他的屍首給送回去。”
“還有這種事？是哪一位修行者？你是出身於洪州西庚派的吧，那修行者也是西庚派的弟子？”
“這倒不是，我出生於華州一個小修行世家，後來機緣巧合之下這才拜入了西庚派的門下。”陳墨簡單解釋了幾句，自己和王家的恩怨可不是一句兩句話就能說的清楚的。
“好，你有此心那再好不過了，我豈有不允之理。”李福壽對陳墨是越看越順眼，陳墨說得客氣，說什麽求他，實際上這根本是在他的忙。
雖說同樣都是在與妖獸戰鬥中犧牲，但最先是安排那些大門大派的修行者來辨認屍體。像王家這種修行界中一個不入流的門派，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輪得上。若是陳墨不主動站出來將王宇義的屍首送回去，恐怕他還得在永平堡躺很久很久。
……
一道人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永平堡向著關內而去，不一會兒功夫便消失在了遠處。堡中的修行者卻是沒有人知道，那名白天的時候大出風頭的少年，此刻已經不在堡中了。
全力催動了身法，陳墨身形就如同一道鬼魅般在曠野之中穿行。妖獸潮剛剛過去沒多久，雖然不少修行勢力已經回到了黷州境內，但是普通的老百姓卻是死傷慘重，幸存的人早就逃亡到別的州去了。整個黷州一片荒涼，還不知道得休養生息多久才能將元氣恢複過來。
陳墨催動了精神力進入了掌控之境，不停的查探著四周的動靜。此時離開了永平堡已經超過了上百裏地，一直也沒有發現有人跟上來。陳墨這才放心了下來，從懷裏取出了那張妖狐麵皮戴在了臉上，頓時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如今陳墨隻不過是個不到十七歲的少年，正是長個子的時候，而且這一年多來經過了多次生死搏殺，陳墨身上的氣質又變了，帶上了這張妖狐麵皮就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即便是以前見過他這張麵孔的，此時再看到他，乍看之下都不一定能認得出來，實在是整個人的氣質變化太大了。
身形一轉，陳墨向著東麵直奔而去。
困龍堡來了個豪客，出手闊綽無比，一出手就是上千軍功券，購買了大量的藥材。在冰火商行和百道商行中，足足花了有兩千軍功券，買了無數的藥材。就連商行的掌櫃都被驚動了，特地出來親自接待這位武士境界的修行者。
攀談之下卻是沒打聽出來這年輕人半點底細，隻是聽他含含糊糊提起，是關內一個小商行的少東家，這一趟到邊關是曆練來的，順便也為自家商行采買一些藥材。這是一個不錯的主顧，冰火商行和百道商行的掌櫃都給了這年輕人一些優惠。
他們雖然是大商行，但是做的也是低買高賣的生意，和氣生財。本來他們從關外那些探險商隊手裏將各種寶貝搜羅來也得運到關內自家商行去發賣，這年輕人拿著軍功券主動來買，也省了他們不少事。若是能將這個路子維係下來，也是一筆不大不小的生意。
“幻雷草？我們商行卻是沒有這種藥材，”冰火商行的掌櫃手裏拿著一片碧綠的狹長葉子，葉子上還有幾道電紋，“王道友要采買多少幻雷草？若是要的量多，我可以傳信回去，讓山門向關外各處商行問一問。”
冰火島這種龐然大物在關外的商行可不止一處，這處商行沒有的藥材，別的商行說不定就有。而且像這些商行都有類似子母傳信陣的手段和門派溝通。不過這種手段比起邊關之地的子母傳信陣花費的代價要高昂的多。
邊關之地即便是最前沿的堡壘離著城關堡壘也就是百裏之地，而這些商行離著山門可是動輒幾千上萬裏，除非是特別重要的事情，否則不會動用這種手段。不過眼前這自稱王玄的年輕人是個大主顧，一出手便已經花了上千點軍功券。而且聽說他在百道商行也花了上千點軍功券。若是能與他交好，將生意全給拉過來，那也是立了個大功。
“這個倒是用不了太多，就不麻煩張前輩了，在下這次出門本就是曆練，我再到其他地方打聽打聽就是了，告辭了！”
“王道友慢走，”掌櫃的將陳墨送到了大門口，“道友往後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來找我，我一定給道友最低的優惠，保管讓道友滿意。”
離開了困龍堡關外，陳墨進入了密林之中向著遠處飛遁而去。遠遠的兩個人影也跟了出來，像是到關外探險的修行者。眼看的陳墨進了密林，他們也發足狂奔，迅速的來到了陳墨進入密林之中。
“嗯……，那小子怎麽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來？”跟過來的修行者傻了眼，在陳墨進入密林的地方，根本連半個足跡都沒有發現。再仔細觀察，樹木枝葉也沒有任何的被動過的跡象。
兩人無奈搖頭，隻能失望退去。在陳墨購買藥材的時候他們剛好在邊上，當時就動了心，一直守在冰火商行的門口候著。
在陳墨一離開冰火商行的時候，他們便跟了上去。他們也看了出來，陳墨隻不過是個小小的武士，二對一，他們大占上風。他們心裏麵也沒有想著要陳墨的性命，隻是打算跟到密林深處，將陳墨給攔下來，讓他將身上的寶貝全都交出來。
先不說那些價值兩千點軍功的藥材，隻說那小子裝這些藥材的空間寶貝就價值不菲。兩千點軍功的藥材，加起來足可以裝一輛大車了，那小子竟然全都裝進了隨身攜帶的空間寶貝裏麵。
隻是如今卻是失算了，跟的太遠，卻被那小子給逃脫了。若是那小子下次再來這裏，定要死死的盯著他，不能讓這隻肥羊再跑了。兩名修行者隻能是悻悻的回了冰火商行，他們是到關外探險的，攔路搶劫隻是順手而為，等休整完了還得繼續到關外去探險。
……
洪州府城外明珠湖畔，晴空萬裏，湖麵上波光粼粼。正是陽春三月，來明珠湖畔遊玩的遊客絡繹不絕。湖麵上飄蕩著一葉葉扁舟，更有不少畫舫在湖麵上飄蕩，歡聲笑語不停的從湖麵上傳過來。
周輕雲坐在湖邊的石凳上怔怔發呆，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湖上的美景。
“雲兒，你把這件內甲穿上。”
“這些符石都是給我的？”
“我一回到西庚派就請掌門去碧雲山提親……”
一點點一滴滴的回憶浮現在周輕雲的腦海之中，這是她所有的記憶中最甜蜜的一段。她的嘴角浮現了一絲甜蜜的笑意，但眼角卻是留下了兩行清淚。淚水流過了臉頰，流在了嘴唇上，周輕雲伸出*舔了舔，又苦又澀。
如今已經離著收到訃告過去有兩個月的時間了，周輕雲心中的悲痛卻是半點也沒有消退。當時看到訃告的時候，周輕雲強忍著心中的悲痛，但一從無塵師太那兒離去，回到自己住處的時候，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放聲大哭。
到如今兩個月時間過去，雖說悲痛已經沒有那麽劇烈，但就像是釀酒一樣，在心中醞釀的越來越深厚。一想到陳墨已經死了，就像是一條毒蛇不停的啃噬著她的心。
看著遠處湖麵上的畫舫和輕舟，聽著湖麵上傳來的歡聲笑語，周輕雲也想起了當日和陳墨攜手路過湖畔的情形。
“要是墨哥哥還在，我們也可以在湖麵上泛舟，一定比那些人更加的開心，更加的快樂……”
可惜……，這種日子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周師妹，原來你在這裏，我本還想著要請你一同來明珠湖畔遊玩，沒想到這麽巧。想請不如偶遇，不如咱們租一艘畫舫，去湖麵上賞玩一番如何？”
正當周輕雲出神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一個人影來到了她的跟前。
周輕雲微微皺了皺眉頭，眼神中露出了一絲不耐煩的神色，不過她還是站起了身來。
“軒轅師兄……”
麵前這少年唇紅齒白，玉樹臨風，若是陳墨在這兒從他的眉目中依稀便能認出來，此人竟然是當年在洪州府城烈焰門別院中和陳墨交過手的軒轅夜白。
周輕雲這一趟是跟著無塵師太來洪州府城辦事的，誰想到正巧就遇上了這軒轅夜白。頓時這軒轅夜白就纏上了自己。什麽這麽巧？肯定是暗暗跟蹤自己來到了此處。
“軒轅師兄，我突然感覺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先走了。”周輕雲扭頭匆匆離去。
……
“爺爺，我不管，你幫我去碧雲山提親，我要娶那碧雲山的弟子周輕雲。”軒轅夜白心裏滿全是周輕雲的倩影。
“好好好，你這孩子，紅粉本是骷髏，既然你想要娶她，那爺爺就讓那女子做你的試金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