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三章 離開邊關
“你們兩個在幹什麽？還不趕緊鬆開！”李福壽朝著押著陳墨的那兩名修行者大喝了一聲。
那兩名修行者也呆了，他們萬萬也沒想到事情竟然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眼睛一眨老母雞變鴨，二人忙不迭的鬆開了扭著陳墨的手。
“陳道友，吉人自有天相，你能平安歸來，是永平堡之福啊。”李福壽立刻換了副模樣，即便他是永平堡的副將，是武匠境界的修行者，麵對立下了如此大功的陳墨他也沒法端起架子。特別剛才自己還想著要將對方給定罪，更讓他如今隻能盡量放低自己的姿態。
此刻他心裏當真是將遊慶之恨到了極點，若不是他打著包票說這姓陳的一定是個逃兵，自己又怎麽可能搞什麽公審。自己若是私底下審問這姓陳的，根本不致於弄成如今這個模樣。
本來自己是想要殺雞儆猴的，自己和祁天梁都是剛剛上任，需要立威。正好乘著這個機會，將永平堡中的修行者都召集起來，用這個倒黴鬼的人頭來震懾一下猴群。如今可倒好，雞沒殺成，搞得一地雞毛。
自己還得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給一個武士境界的小子陪笑臉，簡直把自己的老臉都丟幹淨了。李福壽回頭看了看祁天梁，就看祁天梁一臉的陰沉。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心裏麵愈發的恨遊慶之了。
“陳道友，你是永平堡的大功臣，有什麽要求盡管說，隻要能滿足的，我和祁主將一定滿足你。”
“我暫時沒……”陳墨剛要拒絕，想起了一件事，“這些日子我在關外也擊殺了一些妖獸，想要兌換成軍功，就請李副將幫我兌換一下吧。”
“這個當然，這個當然，這本就是我該做的事情，陳道友何必如此客氣。”李福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到了陳墨的身旁，“請陳道友將妖獸取出來，我當場驗明之後立刻給你兌換軍功。道友拿到軍功之後，去庫房中兌換資源，一律以七折結算。”
陳墨心下有些腹誹，這李副將也太摳了，上次自己執行完斬首任務回來，席玉樹可是直接就送了自己五塊符石。這李福壽倒好，還得讓自己用軍功去買。不過他以為自己獵殺的妖獸就大貓小貓三兩隻吧？即便給自己一個七折，以為自己也占不了多大便宜。待會兒就要看看他還能不能這麽淡定。
陳墨催動元力，取出了一對妖獸的耳朵輕輕放在了麵前地上。李福看了一眼，催動元力微微一探查，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
“一頭武師中階的妖虎，不錯！”
圍觀的那些修行者看在眼裏也羨慕起來，武師初階的妖獸可兌換一百點軍功，武師中階的妖獸可兌換兩百點軍功，武師高階的妖獸可以兌換三百點軍功。這可是兩百點軍功，不小的一筆財。
陳墨又伸手在懷裏掏了兩下，抓了一把東西放在了地上。李福壽催動元力探查了一下，臉上就是一變，語氣都驚訝了起來。
“武師初階妖豹兩頭，武師中階妖熊兩頭，武師高階妖猿一頭！”這一下就是五頭武師境界的妖獸，加上之前那對武師中階妖虎耳朵，總共就是六頭武師境界的妖獸。這少年在關外擊殺了六頭武師境界的妖獸？他是怎麽辦到的。
“兩頭武師初階的妖獸，三頭武師中階的妖獸，一頭武師高階的妖獸，一共一千一百點軍功！”報出了這個數字李福壽已經有點呆滯了，他從來也沒見到過一名武士境界的修行者能掙到這麽多的軍功。
“一千一百點軍功，我的天呐，這小子發財了。”
“這是人家應得的，冒了這麽大危險去關外做斥候，而且擊殺了這麽多妖獸，這可都是一刀一槍拚來的。”
“不要說一千點軍功了，就算是能一次掙個一百點軍功我就滿足了。”
圍觀的修行者們都豔羨起來，不過卻沒有人妒忌，人心都是肉長的，陳墨立下了這潑天大功，掙多少軍功都是應該的。每個人看向陳墨的眼光中有羨慕，也有敬佩。
李福壽算好了軍功便要伸手入懷去掏軍功券。
“慢著，李副將，還有呢。”陳墨開口阻止道。
還有？李福壽眼神裏冒出了一絲絲小幽怨，你小子逗我玩呢？你不能一次全拿出來嗎？你這麽做有意思嗎？你這麽驚嚇我老人家就這麽好玩嗎？
圍觀的修行者也都呆滯了，還有？難道武師境界的妖獸是大白菜嗎？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值錢了？看向陳墨的眼神全都變得震驚了起來，這簡直讓人無法置信。
陳墨催動了元力從空間玉玦中將東西不停地取出來，也不再裝神弄鬼了，不一會兒功夫就看在陳墨跟前堆了一小堆。
“這……，這都是你擊殺的？”李福壽看著眼前這堆東西身形都顫抖起來，這堆東西有妖獸的耳朵，有妖蟒的獠牙，還有妖禽的長喙，粗略的一看就得有幾十頭妖獸。就算是李福壽自己這輩子可也沒擊殺過這麽多頭妖獸。
礙於雙方約定的潛規則，在戰爭中李福壽是不能向武匠境界以下的妖獸出手的。而平時李福壽基本上也都是在城關堡壘中鎮守，根本也並沒什麽機會出手對付妖獸。
“這是我和張都尉、顧都尉還有顏都尉一同擊殺的。”陳墨也沒有將這些功勞都攬到自己身上，況且他要是真這麽說根本也無法解釋自己是如何將這麽多武師境界妖獸擊殺的。
“原來如此……”李福壽點了點頭，這才打消了心中的疑惑，開始清點起妖獸的數量來。
“肯定是那三名都尉擊殺的這些妖獸，這小子隻不過撿了便宜而已。”
“那可不能這麽說，去關外執行斬首任務又不是兒戲，這位陳道友若是沒兩把刷子怎麽可能帶著他參加如此重要的任務。”
“說的也對，那看來這位陳道友還真是不簡單，應該也是在擊殺這些武師境界的妖獸時出了力的。況且那三名都尉全都斃命了，這些妖獸屍首歸他一人也合情合理。”
他們若是知道陳墨非但出了力，而且出了大力，要是沒有陳墨隻怕眾人早就斃命了，哪裏還能逃這麽遠，擊殺這麽多妖獸，恐怕不知道眾人又是什麽樣的表情。
“一、二、三……”李福壽數了起來，語氣之中滿含驚訝。
“總共武師初階的妖獸一十四頭，武師中階的妖獸一十八頭，武師高階的妖獸一十五頭，一共四十七頭武師境界的妖獸。總共九千五百點軍功券。”
這個數字報出來之後整個議事廳中鴉雀無聲，連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得見，這已經將近一萬點軍功了，在場的修行者沒一個這輩子見過有修行者一次能掙得這麽多的軍功。這已經不是人力所能及的範圍了。
“陳……，陳道友，你……，你是打算現在就兌換軍功券還是……”李福壽也結結巴巴起來，他雖然是武匠境界的修行者，但不得不承認，這輩子也沒見過一名修行者一次就兌換了這麽多的軍功。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剛才說的話，現在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子，自己可是答應了這小子以七折的價格兌換庫房中的寶貝，這豈不是等於是一下就給他送了三千的軍功。自己這是給自己挖了多大一個坑啊，一下就將自己整個給埋了進去。
遊慶之已經被押到了議事廳角落，等這次公審一結束就要打板子。此刻他也失魂落魄的看著陳墨，嘴巴張的下巴都快要脫臼了。就這自己還想要算計他？別說是他參加了斬首行動，就算是沒有參加斬首行動，隻要將這些武師境界妖獸拿出來，李福壽根本就不可能治他的罪。
將一位擊殺了這麽多妖獸的修行者治罪？除非永平堡的主將和副將全都瘋了。怪不得這姓陳的這麽淡定呢，他手裏拿著一副天牌，不管自己開了什麽牌，他全都通殺啊！自己還傻傻的去張羅，根本就是自己給自己找難堪。
“李副將，我先去兌換寶貝吧，等兌換好了再一起結算。”打鐵要趁熱，田原可不傻，他打過鐵。對方既然答應了七折讓自己去選寶貝，那自己怎麽能不好好的利用這個機會。
李福壽臉上頓時像糊了一層屎般難看，這小子也太雞賊了，打蛇隨棍上，這吃相簡直就像是餓死鬼投胎。但自己也沒有辦法，當著這麽多修行者的麵，自己已經把話都撂出來了，又豈有反悔的道理。
“陳墨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一下。”一直沒說話的祁天梁開口了。
“請祁主將指教！”陳墨恭敬道，心中卻是暗暗疑惑，不知道這祁天梁突然開口是要和自己說什麽。
“對於鎮守邊關的修行者有個規定，武士境界的修行者隻要積攢了一萬點軍功，武師境界的修行者積攢了五萬點軍功，便可立即算作服役期滿。你如今已經有了九千五百點軍功，再積攢一些可就滿一萬軍功了，到時候你便可立刻退役，再不用在邊關與妖獸打生打死。”
“還有這種事！”
“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得了吧，什麽時候等你積攢到了一萬軍功再聽說也不遲。”
眾人頓時議論紛紛起來，他們可還是頭一次聽過這種說法。這也不奇怪，自從萬裏邊牆建成以來，能夠積攢下一萬軍功的武匠以下境界的修行者簡直屈指可數。這對武師、武士境界的修行者來說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之所以有這個規定，也是因為要保護這種妖孽般的天才。別說是這些底層的修行者了，就是祁天梁這個永平堡的主將，也是過了這麽久才想起來。
“當然，你若是現在就有一萬點軍功，那也可以現在就拿出來，我可以立刻就批準你離開邊關。”祁天梁斜睨著眼睛看著陳墨，他沒忘記陳墨完成了斬首任務之後就已經得了一千軍功，若是他留著，已經足夠讓他離開了。
“是不是離開邊關這一萬軍功就全都要作廢了？”陳墨卻並沒有搭這個茬，反問道。
“這倒不是，軍功還是你的，而且軍功券到關內之地和元石一樣，可以購買各種資源。”
陳墨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若是一萬軍功就是用來兌換退役的代價，那這個代價也太高了。要知道一點軍功價值五十塊下品元石，一萬點軍功也就是五十塊上品元石。五十塊上品元石對陳墨來說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隻是用來兌換離開邊關，簡直太奢侈了。
上次一千點軍功陳墨花了一半用來購買龍涎香，如今還剩了五百，加上九千五百點卻是剛好一萬點軍功。但是悄悄的掃視了一下議事廳中的修行者，陳墨將已經到了嗓子眼的話給咽了回去。那些修行者中有不少人臉上都浮現出了羨慕的神色，財帛動人心，陳墨心中暗暗一驚，改變了主意。
“屬下如今身上卻是連一點軍功都沒有了，還是麻煩李副將把軍功券給我，我好好積攢，爭取盡快能夠積攢滿一萬點軍功吧。”
李福壽心裏也鬆了口氣，若是陳墨真能再拿出五百點軍功來，馬上就能退役，離開前肯定要去兌換寶貝，那他這回還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哈哈哈，以陳道友的身手，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積攢到萬點軍功了。不過我身上卻是沒這麽多軍功券，”李福壽沉吟了下道：“行了，大夥兒都散了吧。如今妖獸潮才結束不久，邊關並不太平，大夥兒都打起精神來。陳道友，你跟我來。”
雖說沒看到陳墨被公審，但眾人沒一個失望的，今日這場大戲比起公審可好看多了。這種千年難遇的事情，不比公審一個逃兵精彩百倍？
陳墨跟在李福壽身後出了議事廳，穿過了長長的回廊，來到了一處空曠的大廳之中。大廳裏擺放的全都是一具具屍體，這些屍體躺在地上，身子上蓋著一層白布。不停的有人在屍體間穿梭，掀起一具具屍體觀看這些屍體的麵容。
“李副將，這是……”陳墨看到了這一幕有些奇怪。
“哎……”李福壽長歎了一聲，“這些都是妖獸潮中陣亡的同道，都來自五湖四海，僅憑咱們永平堡的修行者根本不可能認全。如今正讓來此地支援過的城關堡壘以及關內門派派人過來辨認。認出來他們的身份之後，便送他們落葉歸根。”
陳墨心中也是一陣暗淡，整個大廳中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陣亡修行者的屍首，隻怕得有上千具。
“李副將，這大廳裏的屍首得有上千吧，這得辨別到是什麽時候啊？”
“這隻是一小部分，地下的倉庫中還有不少呢。而且永勝堡、永威堡、永安堡等堡壘中也都一樣，每天都有各地的修行者趕來辨認屍首。”
陳墨有些乍舌，按照這個規模，隻怕這一場妖獸潮中戰死的修行者得上萬。就算是普通人的軍隊，陣亡一萬人那也是不少了，傷亡上萬名修行者，這場戰爭的殘酷程度可想而知。
突然陳墨眼睛微微一眯，他看到了一個修行者來到一具屍體前揭開了那具屍體上蓋著的白布，那屍體的模樣露了出來，赫然正是王宇義。
“想不到他也死了！”陳墨心中有些黯然，算起來這王宇義也是自己叔爺，雖說自己已經和王家決裂，但如今看到王宇義身死，陳墨心中總也有些不好受。
心中一動，陳墨想到了件事，看著那修行者將王宇義臉上的白布又重新蓋上，陳墨暗暗沉吟了起來。
不一會兒功夫，陳墨跟著李福壽來到了一處石室前。就看李福壽將手摁在了石門上的一塊陣盤上，催動元力，石室門打開了過來。
這也是一處庫房，不過陳墨一進入其中便感覺一陣壓抑，仿佛感官都被屏蔽了起來。他暗暗的催動精神力進入了掌控之境，發現精神力探查在這石室之中竟然失去了效果。
李福壽從櫃子裏取出了一遝軍功券遞給了陳墨，就連他雙目中忍不住都露出了些許的羨慕之色。五十塊上品元石，對武匠境界的修行者來說也不能忽視了。
“李副將，這是五百點軍功。”陳墨從懷裏掏出了五張銀燦燦的元母鋼軍功券。
“你這是……”李福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