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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一章 公審

  “姓陳的,我看你這回還有什麽話要說。”遊慶之看向陳墨的眼神得意非凡。


  如今陳墨雙手被兩名修行者扭著,他也並沒有掙紮,隻是冷冷的看著遊慶之,臉上絲毫沒有慌張的神色。


  看到了陳墨這副模樣,遊慶之頓時就怒了。這小子怎麽一點慌張的神情都沒有?他怎麽還不向自己求饒?他不應該痛哭流涕,求自己幫他的嗎?當然就算他求自己,自己肯定也不會幫他,不但不幫他,還要狠狠的羞辱他。


  就像當初剛到永平堡時,這小子被都尉趙宏興看上了,自己求他帶一把,卻被他毫不留情的拒絕了。明明他根本也不想加入趙宏興的麾下,卻又不把自己推薦給趙宏興,簡直太可惡了。老天有眼啊,風水輪流轉,沒想到這小子竟然落在了自己手裏。


  遊慶之非常得意,當時妖獸潮爆發時,他剛好輪到在永平堡中修養,一聽到消息立刻便撒腿逃跑。也是合該他運氣好,竟然被他成功的逃走了。本來是打算一口氣逃回去,再也不回邊關的,但是一想到若是做了逃兵,往後恐怕就隻能躲躲藏藏的活著,他心中就有些猶豫。


  就這麽猶豫著,後來竟然爆發了聖者之間的大戰,妖獸開始從關內撤了出去。遊慶之一咬牙,又回到了邊關,參加了與妖獸的戰鬥。不過他修煉的是彈弓,並不需要頂在最前線,而他又是個滑溜的人,每次戰鬥都是躲在邊上打打太平拳,加上運氣著實不錯,竟然一直無事,平安的度過了最危險的時候,直到又將妖獸趕到了怪外,收複了邊關。


  這麽一來遊慶之便成了有功之臣,作為最開始鎮守永平堡的修行者,隻有不到一成的人活了下來,自然是被後來的修行者當成了英雄。遊慶之不但掙得了不少軍功,而且還撈了個什長當當,這些日子可以說是過得春風得意。


  “我要見蕭主將!”陳墨淡淡道,自己出關去參加斬首行動,蕭必和是知道的,最後關頭還是他配合才拖住了妖獸中的大妖,這才能擊殺了五頭巫妖。若是沒有後來的妖獸潮爆發,這次行動可以說是已經成功了,少了巫妖的調度,妖獸大軍應該很快就會被趕出邊牆。那段倒塌的邊牆應該很快也就能被修補起來,自己也算立下了大功。


  “你要見蕭主將?”遊慶之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恐怕你隻有到九泉之下才能見到他老人家了。蕭主將已經為守衛邊關獻出了生命,你竟然還敢提到他,你就不覺得羞愧嗎?”遊慶之義正言辭的斥責,就連押著陳墨的兩名修行者也對他投去了鄙視的目光。


  “什麽?蕭主將死了?”陳墨心中一沉,雖說自己和蕭必和也沒說過幾句話,但是他對自己也很是讚賞,萬萬沒想就連他這個武宗境界的大高手都在妖獸潮中隕落了。


  “那席副將呢?”陳墨追問道,這差事是由席玉樹安排的,他也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說姓陳的,你是不故意的?永勝堡附近五關之地,兩名主將十五名副將在這次妖獸潮中全部戰死。席副將為了掩護永平堡中的修行者撤退,他也犧牲了。”遊慶之臉上滿是嘲諷之色。


  “席副將也……,犧牲了……”陳墨心中浮現了一股悲涼的感覺。這一場妖獸潮他並沒有置身其中,等他從洞府中出來的時候,邊牆處的戰場也已經打掃幹淨了,陳墨心中並沒有什麽感覺。但此刻接連聽到了席玉樹和蕭必和的死訊,心中這才感覺到了戰爭的殘酷。


  從牆頭沿著石階進入了城關堡壘之中,陳墨看到了堡壘大廳裏擺著一具具屍體,這些屍體一眼看不到頭,全都是在戰爭中犧牲的修行者。每一具屍體上都蓋著白布,不少人在屍體中穿梭,揭開蒙著的白布辨認屍體的麵目。


  “姓陳的,你看一看,這些都是在與妖獸的大戰中犧牲的修行者。你慚不慚愧?我要是你,一頭在牆上撞死算了。不過我猜你也不敢這麽做,你連逃兵都當了,還能有這個血性?你就等著對你的審判吧!我倒要看看你的下場。”


  遊慶之臉上滿是惡毒的神色,不停的用言語刺激著陳墨,想要從陳墨臉上看到害怕或者憤怒的神色,但是他失望了,陳墨臉上十分的平靜,根本沒有半點驚慌。


  “把他關起來,等候提審!”


  將陳墨押進了地下牢房之中,遊慶之和兩名修行者離去。離開之前遊慶之兀自不忘用挑釁的目光看著陳墨。


  “姓陳的,你要是求我,我說不定還能為你說兩句話好。我可不像你鐵石心腸,我這個人還是很念舊的。”


  “我是人不是狗,不會討好主人。”陳墨淡淡道。


  當時遊慶之一到邊關便抱上了獻州藍天門法士衛九霄的大腿,充當人家的門下走狗,陳墨這話便是諷刺他的品行。


  “你……,你給我等著!”遊慶之臉色鐵青,扭頭而去。


  陳墨緩緩盤膝在牢房中坐了下來,閉上了雙目運轉功法修煉起來。他根本也不擔心,即便沒有人知道自己執行斬首行動這件事,自己也有足夠的把握脫身。


  ……


  “李副將,屬下抓到了一名逃兵,正關在地牢裏,等著聽後副將提審!”抽了空,遊慶之便去邀功請賞了。他是永平堡的老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堡中人手又匱乏,他倒也頗得重用,可以直接麵見永平堡的副將。


  “哦?慶之你幸苦了,”李福壽臉上浮現了一絲笑意,“有確鑿的證據嗎?邊關每一名將士從妖獸潮中幸存下來可都不容易,別冤枉了好人呐。”


  “李副將請放心,屬下都已經問清楚了。那人姓陳名墨,是與我一起來到永平堡的修行者,也算是舊識。在妖獸潮爆發之前,他是一名關外的斥候,若是他沒有逃跑,怎麽可能在妖獸潮爆發中幸存下來。”


  遊慶之又冷笑道:“他逃走其實也算不得什麽,在妖獸潮麵前他就算是留下也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但是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逃走之後竟然躲了起來。他應該回到邊關繼續參加抵禦妖獸的戰鬥。如今戰鬥結束了,他竟然還有臉回來爭功,這簡直比當逃兵還可恥。”


  遊慶之不介意給陳墨多下一點眼藥,他本就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以前是沒有機會,如今陳墨既然落到了他的手裏,他一定要將陳墨往死裏整。


  說起來其實陳墨和他根本也沒多大的仇怨,而且後來還是他抱上了藍田門法士衛九霄的大腿,反過來想要找陳墨的麻煩,在陳墨手中碰了個釘子。但有的人就是這樣,他欺負別人可以,別人還不能還手。但他若是被別人欺負了,就一定要千百倍的報複回來。


  恨不得你瞪他一眼,他就要弄死你。


  李福壽點了點頭,心中也認可了遊慶之的說法。那名叫做陳墨的修行者若真是關外的斥候,遊慶之的猜測就很有可能是真的。在妖獸潮爆發時,別說是一名武士境界的修行者了,就算是他這名武匠要是在關外那也是十死無生。


  “慶之,你安排一下,我要親自審問一下那人,等明日召集堡中的修行者進行公審。大戰剛剛結束,堡中還有些人心浮動,這個時候一定要迅速的將人心穩定下來,這是一個殺雞儆猴的好機會。”


  “明白了,屬下這就去安排!”遊慶之一下激動了起來。本來他隻是想要給陳墨一個好看,沒想到竟然要安排公審,這一下那姓陳的還不身敗名裂?

  當即遊慶之便忙碌了起來,在永平堡中各處穿行,通知明日公審的事情。能夠親自將自己痛恨的人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遊慶之激動的渾身發抖。


  遊慶之離開之後李福壽快步來到了一處石室前,敲了敲門,推開門走了進去。


  “祁主將,屬下抓住一名逃兵,明日在堡中安排了一場公審,對堡中有些浮躁的人心也是一個震懾,還請祁主將明日親臨主持。”


  “福壽,你幸苦了,堡中事務有你操持,我很放心。明日還是由你來主持吧,我在一邊聽聽就行了。”


  ……


  “喂,起來吧,還認真個什麽勁呢。”第二日一早,陳墨正在打坐修煉,遊慶之帶著兩名修行者便來到了地牢。


  遊慶之臉上滿是得意之色,好似幹了一件多麽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陳墨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遊慶之不可一世的模樣,臉色平靜如常,站起了身來。


  遊慶之看到了這一幕卻也沒有氣惱,心裏麵暗暗得意,卻又有點急不可耐的感覺。他等不急要見到陳墨發現自己竟然被公審的時候,臉上會是一副什麽樣的表情。


  “走吧!”


  等陳墨從牢房中走了出來,兩名修行者一左一右押著陳墨穿過了幽暗的長廊,沿著石階向上而去。


  “不對勁……”陳墨心中暗暗嘀咕,遊慶之的模樣看起來有點不太對勁。這家夥此刻臉上竟然沒有一副小人得誌的表情,也沒有出言來嘲笑自己。反而看起來他的臉上有一種期待而又興奮的神色,仿佛在等著什麽事情發生一般。


  漸漸的,陳墨聽到了喧囂聲,好似有許多人聚集在了一起。不一會兒功夫,陳墨被押著來到了一處大廳外麵,這是永平堡的議事廳,陳墨也不是*來了。剛來到永平堡的時候,擊退了來犯的妖獸,蕭必和便是在此處將軍功券親手頒發給了自己。


  可惜此事已經是物是人非,陰陽兩隔。


  後來自己在癸酉堡當差時,提前發現了妖獸想要襲擊邊牆的計劃,立刻稟報給了葛天雷。葛天雷帶著自己回到永平堡,又一次在這議事廳接受獎賞。不知這一次迎接自己的會是什麽。


  進了議事廳,廳中已經來了不少人,圍了一圈,足足得有三百多人。除了在邊牆上巡視的修行者,堡裏麵的修行者已經全都趕了過來。所有人看到陳墨被押了進來全都議論紛紛起來。


  “就是他?年紀輕輕就這麽不要臉?”


  “大夥兒在關內打生打死,這人渣竟然當了逃兵?”


  “這種人活該下地獄,應該立刻廢了他的修為,把他扔到關外去自生自滅。”


  每個人看向陳墨的雙目中都帶著怒火,臉上都帶著怒氣。在邊關之地,這些修行者最討厭的就是逃兵。本來大夥兒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每個人都不可能獨自麵對關外妖獸,這就要求大夥兒齊心協力,共同抵擋關外妖獸。


  “原來這遊慶之是這麽個安排,我說他怎麽一副滿懷期待的模樣。”陳墨心裏麵頓時明白了是怎麽回事。這廝果真是包藏禍心,這是要將自己置於死地啊。若自己這罪名真坐實了,即便沒有當場判自己死刑,這些修行者私底下也得把自己給撕碎了。


  側頭看了眼遊慶之,陳墨可還從來沒有這麽討厭一個人。與自己隻不過是一些口角之爭,這廝竟然就要置自己於死地,簡直其心可誅。


  仿佛感覺到了陳墨的目光,遊慶之也將頭扭了過來。看到陳墨正看向他,就看他臉上浮現了得意的笑容,其中好似又帶著一些嘲笑。


  “姓陳的,昨天我給你機會求我,你死要麵子硬撐,現在你就算是想求我也晚了,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落的如此下場,你還能不能這麽鎮定。你這個偽君子,自以為了不起,自以為氣度不凡,待會兒我就看看你的氣度能不能救你一命。”


  遊慶之言語之中滿含惡毒,一聽就能聽出來其中充滿了怨毒之意。陳墨心中也有些疑惑了,看他這激動的模樣應該不似作偽,自己難道真有什麽地方得罪了他而不自知?


  “你為什麽這麽恨我?”


  “為什麽?你們這些大門派的弟子,從來不用為傳承擔心,不用為修煉的資源煩惱。為什麽你們天生就高我們散修一等,就連服役這種事情也可以推到我們的頭上?我今天就要讓你知道知道,被別人操控命運的恐懼,讓你嚐一嚐被人欺辱的滋味。”


  陳墨看著遊慶之扭曲的麵孔,突然心中升起了可憐的感覺。這人的心性已經扭曲了。


  “我可不是什麽大門派的弟子,我也來自一個不入流的門派。你既然不想被人欺壓,那就應該讓自己強大起來,而不是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去對付別人,你錯了,大錯特錯。”


  “哈哈哈,怎麽?這個時候知道求饒了?完了!你就等著接受審判吧。”遊慶之頓時惱怒起來,眼前這少年實在太囂張了,誰給他的膽子竟然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


  將陳墨押到了議事廳的中間,遊慶之不再說話,不過看向陳墨的眼神卻是更加的憤恨了。雖然知道了陳墨也是來自不入流的門派,但他心中卻更加的不平。為什麽這個少年就能如此淡定,為什麽他就不能像自己一樣懂得向強者屈服。這少年臉上那種無所謂的態度實在是太讓人痛恨了。


  很快,喧囂的議事廳變得平靜了下來,永平堡的主將帶著三位副將到了。陳墨放眼看去,在場的全都是陌生的麵孔,除了這遊慶之,自己竟然連一個熟悉的人都沒有。永平堡不但主將和副將全都換了,在場的武師境界都尉自己竟然也一個都不認識。


  這一次戰事對永平堡造成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祁主將、李副將,犯人陳墨已經帶到。”遊慶之挺胸凸肚大聲道,聲音之中滿是興奮。


  李福壽看了眼祁天梁,接著再轉頭向遊慶之問道:“遊什長,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和大夥兒說說吧。”


  “是!”遊慶之滿臉放出了紅光,“此人姓陳名墨,曾是我們永平堡關外前哨堡壘癸酉堡的什長,妖獸潮爆發之前被派到關外做斥候,誰知此人卻是個膽小如鼠之輩,不但沒有行使斥候之責,反而還當了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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