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五章 招攬
冰火商行外的空地中擁簇了一些修行者,這些都是恰好回來交易的商隊。這些探險的修行者們平日裏日子也很是無趣,遇上了這個熱鬧自然是要過來看一看的。
“那不是越州吳子秋麽?他怎麽有這個閑工夫與人切磋比試?”
“那個小子是誰?麵生得很,好像從來沒見過。”
“我說那小子也真是膽子夠大的,年紀輕輕就敢來關外闖蕩。”
“這回隻怕要被吳子秋教訓得連他媽都不認識了,還是乖乖的回家吃奶去吧。”
這些修行者頓時就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大部分人都是在關外闖蕩已久,互相之間也都麵熟。吳子秋在關外這些探險的修行者中,雖然算不得多厲害,修為卻也不算弱。而他的對手卻隻是一名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少年,眾人頓時就來了興趣。
眾人之中卻是有一名中年儒生模樣的修行者看著陳墨,雙目之中放出了好奇的光芒。剛才陳墨與那錦衣年輕人在酒樓中發生衝突的時候,這中年儒生也剛好在一旁,將那一幕全都看在了眼中。
他的眼光很是高明,看出來陳墨抓住錦衣年輕人的那一下根本就沒什麽奇特之處。但偏偏這麽平平無奇的一手,那錦衣年輕人卻是根本躲閃不掉,隻能乖乖的中招。
“請!”吳子秋站定了身形,手中一晃多了一把長刀。刀乃百兵之王,修行界中用刀的修行者數不勝數。
陳墨身形一動,卻是向著遠處走了過去,正當眾人看著他的舉動有些發愣的時候,就看他手中一閃,屠龍弓出現在掌中。
“此人修煉的竟然是箭技!”
“就不知他身手到底如何,要是還過得去的話,倒是可以招攬一番。”
頓時有些修行者心裏麵就打起了小九九,箭技修行者在修行界中本就不多,對於到關外探險的隊伍來說可是一個很好的實力補充。
那儒生模樣的修行者心中更是一動。
“想不到這小子修煉的竟然是箭技!在酒樓中他近身搏鬥卻也能一招製敵。有意思,這下倒是真有點意思了。”
儒生模樣的修行者臉上浮現了一絲笑意,頗有興趣看向了越走越遠的陳墨。
足足走出去有百丈的距離陳墨才停了下來。這也是箭技修行者與修煉近身武技的修行者切磋時保持的正常距離。若是太近,則對箭技修行者不利,還未催動箭技對方便到了跟前,若是不近不遠,則對修煉近身武技的修行者不利,難以躲閃對方的箭矢。
站定了身形,陳墨抽出了一支元煉鐵箭矢搭在了弓弦上。
開弓搭箭,一箭射出。
“嗖……”一聲響,箭矢如同流星般的向著吳子秋便激射而來。
“當……”一聲輕響,吳子秋手中長刀一抖,箭矢便被撥飛到了一旁。
“小子,拿出你的真本事來吧,爺爺可沒興趣陪你這毛孩子玩耍!”吳子秋手中長刀垂下,刀尖指地,口中嘲笑道。
吳子秋這一番口出狂言想要激怒陳墨,卻看對方就像是沒聽到一樣,臉上波瀾不驚。頓時吳子秋心中暗暗一沉,也收起了小視對方的心思。
一上來二人自然都沒有拿出全副本事來,全都是在試探對方。這一場切磋雖然不是生死搏鬥,但誰也不想輸掉。陳墨是為了周輕雲出頭,而且心中還另有打算,自是不想輸掉這一場比試。而吳子秋就更輸不起了,他比對方多修煉了幾十年,此地認識他的修行者也不少,他根本丟不起這個人。
手腕一番,掌中扣上了六支箭矢,其中五支是普通的元煉鐵箭矢,一支是元鐵蠶砂三棱矢。
“嗖……”密集的破空聲響起,六支箭矢劃過了長空,如同是六道黑色閃電朝著吳子秋便激射而來。吳子秋臉上根本沒有任何變色,手中長刀一劃,就像是在麵前關上了一扇門。
“當當當……”幾聲清脆的聲音傳來,吳子秋手中長刀一閃即收,已經將六支箭矢全都擊落在了地上。刀法純熟無比,絲毫沒有手忙腳亂的模樣。
兩輪攻擊之後,陳墨對於對方的武技也有了初步的判斷。這吳子秋果然不愧是在關外闖蕩已久的老江湖,刀法相當的老辣。而且此地的地形對自己其實相當的不利,關外靠著邊牆十裏之內都是一片不毛之地,這是為了讓來侵襲邊關的妖獸無所遁形。
正因如此,卻也造成了陳墨無法借助地形來掩藏自己的身形,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了對方的視野之中。這種地形對於修煉近身武技的修行者自然是影響不大,但對於箭技修行者來說影響可就太大了。
能看見自己的動作,對方便能輕易的把握自己射箭的時機,躲閃起來也更加的從容不迫。不過陳墨心中卻是絲毫沒有任何的急躁,仍舊是很有耐心。
突然間,吳子秋動了,不過他的身形卻是不快,隻是提著長刀一步步緩緩的向著陳墨逼近而來。
陳墨卻是根本沒有退卻,右手往箭囊中一探,多了六支元煉鐵箭矢。“嗖……”密集的箭矢破空聲響起,六支箭矢朝著吳子秋就激射而去。
“這有什麽用?難不成還能射中吳道友麽。”
“這小子看來戰鬥經驗太少,就不知道要保持距離嗎?”
“看來吳道友這回贏定了。”
頓時旁觀的修行者就議論了起來,在他們心中也都是更希望吳子秋能贏。畢竟陳墨是初來乍到,看起來又這麽年輕,眾人心中不由得就生起了一股同仇敵愾之意。
“當當當……”吳子秋手中長刀有如同孔雀開屏般的一展,頓時六支箭矢又全都被擊落在地。
還沒等他嘴角浮現笑意,就聽得又是密集的箭矢破空聲響了起來,幾乎沒有片刻的間隔,陳墨又催動了六矢箭箭技。
“這小子……,倒是有點手段。”吳子秋心中閃過了一個念頭,手中的長刀卻是絲毫不慢,又是一展,竟然同時出現了幾道明晃晃的虛影。
“當當當……”六支箭矢又全都被磕飛了。
手中長刀翻飛,吳子秋一步步的向著陳墨走了過去,每一步又沉又穩,看起來就像是用尺子丈量過一樣,分毫不差。
“大哥!”華服年輕人看到了這一幕心中也是熱切起來,剛才他真是丟人丟大發了,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小子在自己大哥麵前跪地求饒的模樣。
不一會兒功夫,吳子秋已經逼近了有四十丈的距離,地上箭矢落了一地,全都是一路上被他用手中長刀擊飛的。如今他額頭上也微微出了些汗,對方到現在已經連續六次幾乎毫無間隙的催動六連矢箭技,而且越來越近,他也感受到了些許的壓力。
“小子,你給我躺下吧!”吳子秋猛地催動了元力,身上浮現了一陣紅光,身形如同爆炸一般猛地動了起來,手中長刀也閃爍起了一片熾熱,朝著陳墨便衝了過去。
到了五六十丈範圍之內,對吳子秋來說是最為不利的距離。在這個距離自己不可能攻擊得到對方,也不算近,要接近到對方身旁需要點時間,而想要躲閃對方的箭矢卻變得困難起來。
他的戰鬥經驗十分的豐富,在形勢將要還未要變得對自己不利之時,猛地爆發了。同時催動了元力身法、元力刀法和元力護身武技,吳子秋要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將自己的對手給擊潰。
“嗚嗚……”突然嗚鳴聲大起,吳子秋猛地吃了一驚,那嗚鳴聲仿佛有種攝人心魄的魔力一般,讓他心神都恍惚了一下。他看到了四道青影朝著自己激射而來。
“這是什麽箭矢?”他手中閃爍著熾熱紅芒的長刀已經揮舞了出去,朝著那四道青影一劈而下。緊接著他的眼神又是一閃,他看到了在這四道青影之下還有兩道箭影朝著自己激射而來。
“好狡猾的小子!”吳子秋心中一驚,不過隨即又鬆了口氣,那兩支箭矢射來的方向,全都射偏了。
但緊接著他眼神又是一閃,在這六支箭矢之後,又有一道箭矢激射而來。
吳子秋手中長刀已經卷了出去,他也不管對方箭矢是不是能射中,這一刀將其全部擋下就是了。接下了這一輪攻擊之後,自己最多再讓他射出一輪箭矢就能接近到那小子身旁,將其給拿下。
就在這時,就看後發那支箭矢在其中一枚烏黑的箭矢尾巴上一碰,那支箭矢竟然猛的一顫,改變了射來的方向,繞開了自己的長刀朝著自己激射而來。吳子秋心中大驚,想要改變刀勢根本也來不及了。
百忙之中他猛地一閃身,就想要躲開那支箭矢,但在這時另外一支箭矢竟然在半空中轉了個彎,也繞開了自己的長刀,朝著自己的肋下射了過來。
這一下頓時將吳子秋弄了個手忙腳亂,他根本不敢變招,要知道那四支發出嗚鳴聲的青色箭矢也絕不是吃素的,要是不將它們當下來,自己身上一定會多四個窟窿。吳子秋手中刀勢不敢有絲毫改變,同時頭一低,身子一扭,扭成了一個奇怪的姿勢,想要躲避開兩道突然改變方向的箭矢。
“噗……”的一聲,一支箭矢擦著吳子秋的脖子飛了過去,另外那支箭鏃上戴著銅鏽的箭矢一下射在了吳子秋右肋下。就看吳子秋身上紅芒大盛,卻是他將護身元力武技催動到了極點,但卻還是不能完全阻擋下這支箭矢,箭鏃沒入了他的肋下。
“嘶……”吳子秋身形猛地停了下來,肋部中箭,他就連肺部也受了傷,稍稍喘一口氣肺部就傳來劇烈的疼痛。
再看對方,又已經開弓搭箭指了過來。
“我輸了……”艱難的說出了三個字,吳子秋聲音都已經扭曲了。他也嚐試著去拔肋下的箭矢,但稍稍一用力變傳來一陣劇痛,顯然箭鏃上有倒鉤。
陳墨鬆開了弓弦,將箭矢收了起來,身形一晃來到了吳子秋的身旁,取出了元煉鐵短刃,在吳子秋的肋下一劃,劃出了一道口子將逐日矢取了出來。
剛才最後一擊,陳墨催動了六矢箭箭技射出了四支龍吟矢來吸引對方的注意,而將逐日矢和一支元母鋼三棱矢夾雜在其中。隨即又催動了變向矢箭技,改變了元母鋼三棱矢的方向。終於造成了吳子秋手忙腳亂,無法將六支箭矢全部躲閃開。
幸好他是被逐日矢射中的,躲開了那支元母鋼三棱矢。若是被那支元母鋼三棱矢射中,箭鏃急速旋轉將會給他帶來更大的傷害。
“大哥!”錦衣年輕人失魂落魄的來到了吳子秋邊上,“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箭鏃取出來,吳子秋感覺好了很多,“養幾天就沒事了。”
“你……,你竟敢傷我大哥,我饒不了你!”錦衣青年怒目看向了陳墨,一探手抓向了腰間的長劍就想要動手。
“啪……”一聲脆響,錦衣年輕人撫住了自己的臉頰,愣愣的看向了吳子秋。
“你……”吳子秋摁了摁傷口,臉上浮現了痛楚之色,“沒用的東西,願賭服輸,你給我滾回去。”
錦衣年輕人臉上浮現了羞愧的神色,狠狠的瞪了眼陳墨,扶著吳子秋退了開去。
“墨哥哥……”聽到這個聲音陳墨忍不住眼皮子就是一跳,緊接著一個溫軟的身子就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你真是太厲害了!”周輕雲朝著陳墨眨了眨眼睛,之前與那雷雕動手的時候她一開始就被雷雕擊暈了過去,根本也沒看到陳墨身手如何。如今她才發現,陳墨比上次見麵又厲害了不少,將自己給遠遠的拋在了身後。
不過周輕雲並沒有一絲的妒忌或者不開心,相反她心中開心極了,比她自己大展神威擊敗了對手都要開心。
“哎,咱們好好的吃著飯,卻就被不長眼的人給打攪了。罷了,我也不去雷雕巢穴那裏探個究竟了,這就動身回碧雲山去吧。”周輕雲有些心疼起來,這幾日在冰火商行中沒遇到個像樣的探險隊伍,卻是給陳墨招來了麻煩。
“傻丫頭……”陳墨心中先惡寒了一下,沒辦法,這是血的教訓,他發現自己叫的越肉麻,周輕雲就越開心。為了自己的子日能安生一點,陳墨也隻能昧著良心了。
“這和你有什麽關係,而且,我看咱們說不定很快就能動身了……”
陳墨已經看到人群中那中年儒生模樣的修行者向著自己走了過來。
“道友真是好身手!”中年儒生來到了跟前,笑著抱了抱拳,“在下上官雲愚,獻州修行者,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王玄,涼州散修!”陳墨抱了抱拳,他當然不會將來曆真實相告,況且對方的姓名和來曆十有八九也是假的。關外探險的修行者,十個有八個都說自己是散修。
“在下對王道友的身手甚至敬佩,不如在下做東,咱們再去商行中坐下來好好的喝兩杯如何?”上官愚打量著陳墨,顯然頗有興趣。
“恭敬不如從命。”陳墨頷了頷首。
“道友先去,我稍後就來。”
“墨哥哥,你怎麽就答應了他去喝酒,人心隔肚皮,你怎麽知道他安的什麽心。”上官愚離開之後,周輕雲低聲埋怨道。
“你不是想要回雷雕巢穴附近看看麽,機會來了。”
“你是說那上官愚……”周輕雲驚訝的伸手掩住了小嘴。
“不錯,他是一名武師境界的修行者。”
雖然對方掩飾了修為,但是陳墨催動了瞬間掌控的境界,早就看出來了上官愚的底細。
二人進了冰火商行的酒樓,坐了沒一會兒,就看上官愚帶著一名須發斑白的老者也進了酒樓。陳墨看著老者眼神微微一閃,他已經感覺到了,這老者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比起上官愚還要稍勝一籌,顯然也是一名武師境界的修行者。
“王兄,久等了。”
上官愚和老者雙雙落座,在陳墨和周輕雲的對麵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