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四章 遇到不長眼的
“給我再來一角靈果酒,奶奶的,這回差點沒被一頭妖蟒給了了帳。”
“祝老二,我說你小子錢沒掙到幾個,可別全都給扔在了酒壇子裏,你給我少灌點吧。”
“大哥,你別管我,我算是看穿了,這輩子該吃就得吃,該喝就得喝,不然掙那麽多元石幹什麽?就像咱們這次,幺妹兒連命都丟了,往後就算是想吃想喝,也沒這個福分嘍。”
一個高大的漢子,端起了酒碗喝了一大口,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唉,”一旁勸他的那修行者也是歎了口氣,“修行之路就如同逆水行舟,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隻能一直往前走。都已經看到了別人能活五百年,一千年,你還甘心就隻能活這麽一百多年嗎?我寧可在關外死在妖獸的手裏,也不願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大限將至卻毫無辦法。”
“大哥,你說的我都懂,隻是……,隻是我心裏就是不痛快。你別管我,等明天,我肯定就好了,到時候咱們繼續出發去關外探險。”
“嗨……”那修行者站起身來,拍了拍高大漢子的肩膀,拋了一塊元石給商行夥計,“麻煩道友照顧著點,有什麽事就來叫我們兄弟。”
“好咧,吳道友請放心。”
“墨哥哥,你說咱們有一天會不會也像那幺妹兒一樣,把性命都丟在了關外?”一旁的周輕雲低聲問道。
陳墨現在對這個稱呼也習慣了,沒了一開始被周輕雲叫一聲哥哥半天雞皮疙瘩都下不去的感覺。
“不會,放心吧,有我呢。”陳墨捏了捏周輕雲的手掌。如今兩個人關係更近一步,無論怎麽著,自己也得保護眼前這個小女人的安危才是。
“嗯……”周輕雲眼睛裏露出了幸福的神色,反手握住了陳墨的手掌,“墨哥哥,我……,我不想回碧雲山了。你這才到邊關不到半年,還有四年多服役才結束呢。不如我留下來陪你吧。”
“這怎麽行,”陳墨連連搖頭,“軍中有軍中的規矩,這要是被發現了,我還不得被執行軍法。行了,咱們還是按照計劃,等弄清了藍師兄的狀況,你先回碧雲山去。我這邊服役一結束,立刻就去碧雲山找你,請掌門上門去提親。”
雖說和那藍正風一見麵就不太愉快,但是人家現在隻怕凶多吉少。人死為大麽,陳墨也不計較那麽多了,況且自己和人家師妹都這樣了,叫一聲師兄也不為過。
“誰說要嫁給你了,”周輕雲臉色一紅,拿起了一塊烤妖獸肉塞在了陳墨嘴巴裏,“好好的吃你的東西吧,別成天做白日夢了。”
女人呐,就是口是心非。陳墨一邊大嚼一邊暗暗想著,這幾天和周輕雲在一起他算是領教過了,自從二人變得親密之後,周輕雲全然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就像現在,明明巴不得自己現在就用八抬大轎將她給娶回家去,嘴巴上卻是偏偏不肯承認。
非得是自己承認,是自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上杆子的糾纏她,她抹不過麵子這才勉強同意。所以說女人心就是海底針,陳墨自詡現在對女人也有了點了解。
當日周輕雲身上的火毒去除之後,二人便回到了困龍堡附近。困龍堡邊牆外有兩個商行,一個是紅雲商行,一個是冰火商行。那些大勢力在關外自是不可能隻開設一處商行,越是強大的勢力在關外開設的商行就越多。
二人來商行是想要找一支實力強大的修行者探險隊伍加入,到那雷雕巢穴附近再去探一探。最容易和商隊接觸的地方就是各個商行堡壘中的酒樓,說起來關外商行堡壘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建設一座堡壘,並將它給維持下來,每年都要投入大量的資源。
一個堡壘可不是說簡單的用石頭砌一下就行的,還得布下陣法,能夠承受著妖獸的攻擊。而且堡中上到掌櫃下到夥計,全都是修行者。關外這些商行的掌櫃,至少也都是武匠初階的修為。想要讓修行者來關外當差,沒有足夠的好處誰會願意到這種地方來。
且不說要冒著生命危險,而且每日裏還得抽出修煉的時間來處理各種雜事,如果沒有相應的利益來彌補,根本就不可能有修行者答應。一座商行堡壘每天消耗的資源都十分的龐大,照理說堡壘中的地方應該是寸土寸金,絕不可能浪費。
但每一座商行堡壘之中卻都建有酒樓,賣的也不是普通的吃食,都是靈酒和關外妖獸烹製的各色吃食。不過賣得很便宜,也就是不虧本而已。很久以前在商行堡壘中是沒有酒樓的,也不知是哪一家商行,哪一位掌櫃,在堡壘中建了個酒樓,給到關外探險的修行者提供酒食。
沒想到就是這麽個小小的舉措,這處商行的生意一下就翻了十多倍。這個消息在附近的修行者中一傳十十傳百,有不少修行者寧願多走些路,也願意到這個商行來做生意。
在關外之地,探險的修行者一個個都過得跟苦行僧一樣,火也不敢生,就連肉食都不敢吃,隻能吃幹巴巴沒有一點滋味的幹糧。這是因為生怕將妖獸引過來,雖然大夥兒選擇到關外來探險,那都是做好了隨時會遇到危險的準備。
但是誰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主動的去將妖獸引過來。相反越是在危險的地方,修行者就越是小心翼翼,不會作出任何可能會導致危險的舉動。不過這麽一來,在關外的日子可就受罪了。隻有每回到商行堡壘中來交易時,有些修行者在堡壘附近生起篝火,烤製自己獵來的妖獸,打打牙祭。
但也不是所有的修行者都願意費這個功夫,一旦商行堡壘中開始了酒樓,修行者們除了來交易,同時也是一個放鬆的機會。到了後來,這股風氣就蔓延了開來,所有的商行中都開設了酒樓,因為要是不開設酒樓這生意簡直就沒法子做下去了。
“二位道友,你們兩個人自斟自飲豈不是孤獨,不如咱們拚成一桌,人多了也熱鬧些,二位意下如何?”
陳墨和周輕雲二人正吃喝的時候,一旁傳來了一個聲音。陳墨轉頭看去,說話的卻是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人,看起來約摸二十幾歲的年紀,長得倒是頗為端正,隻是一對桃花眼看起來有些輕浮。
此刻這年輕人那對桃花眼卻是落在了周輕雲身上上下打量,眼神中泛著異彩,看起來頗有些不太尊重。
“墨哥哥,咱們走吧。”周輕雲眉頭微微皺了皺,自從和陳墨更加親密之後,她一顆心全都放在了陳墨身上。被那錦衣年輕人這麽看著,她心裏本能的就感覺一陣不舒服,忍不住狠狠的瞪了那錦衣年輕人一眼。
那年輕人被這麽瞪了一下,簡直骨頭都要輕了三兩,在他眼裏周輕雲簡直就是一副風情萬種的模樣,頓時就有些色授魂與。
“哈哈哈,姑娘,萍水相逢即是有緣,何必拒人於千裏之外呢。”錦衣年輕人站起了身來,剛好擋在了去路上。
“夥計給這桌再上一壺好酒,算在我的賬上。”
“六弟,別多生事端。”那桌一個虯髯漢子忍不住低喝了一聲。
“大哥放心,我就是交個朋友,和這位姑娘認識認識罷了。”錦衣年輕人哈哈一笑,臉上的笑意看起來甚至輕浮。
那虯髯漢子看了看陳墨和周輕雲隻有兩人,眉頭皺了皺不再說話了。自己這個兄弟什麽都好,就是過不了女色這一關。不過年輕人麽,也可以理解,若是一直壓製著他,反而會壞了兄弟之間的情誼。大不了萬一事情鬧大了,自己再來做個和事佬好了。不過虯髯漢子也相信自己的兄弟,也就是憋的久了,發泄發泄而已,不至於做出太過分的事情來。
“姑娘,請吧……”錦衣年輕人雙手一張,將去路給擋住了,笑嘻嘻的看著周輕雲道。
這樣就有點打臉了,陳墨心中也不悅起來。如今自己和周輕雲的關係甭管是不是自己願意的,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這小白臉這不是給自己戴綠帽子麽,是可忍孰不可忍,自己要是再不站出來,那不成了活王八?
“既然是萍水相逢,那就不必認識了,道友還是讓一讓路,我們也好離開。”陳墨也沒將話說得太難聽。都是在關外討生活的,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再遇上。
“誰家的孩子,大人說話插什麽嘴呢?”錦衣年輕人臉色不悅起來,他看著陳墨臉上稚氣還未全消去的模樣,還以為他是周輕雲的弟弟之類。
周輕雲看了這一幕心中暗暗歡喜,自從和陳墨認識以來,對方就像是個木頭一樣。第一回見麵給自己療傷的時候就把自己給看光了,這家夥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自己有什麽心事隻能暗暗放在心裏,還沒法說,誰讓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孩子呢。
想不到如今他卻也知道在乎自己了,看到有其他男的來和自己搭話就有點坐不住了。本來還想繼續看陳墨為自己出頭的,但一聽到那錦衣年輕人的話周輕雲頓時心裏麵就不高興了。
什麽叫孩子?誰是大人啊?周輕雲感覺自己的底線受到了挑戰,本來就因為自己比陳墨大了有六歲,心裏麵有點不得勁,硬逼著陳墨接受了墨哥哥這個稱呼。如今這錦衣年輕人一句話,就像是火星子落進了油鍋,一下把周輕雲給點著了。
“他是我丈夫!”周輕雲巧笑嫣然的來到了陳墨身旁,一把就將陳墨的胳膊抱在了懷裏。
“嘎……”錦衣年輕人的臉色一下變得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似的,隨即就有些惱羞成怒了起來。
“小娘子,你這丈夫能頂用嗎?你這不是守活寡嗎?我看還是跟著我,往後吃香的喝辣的,多快活呢。”錦衣年輕人一伸手就來扒拉陳墨,他感覺自己的麵子都已經丟光了,一定要找回來。
眼前這女子分明便是在羞辱自己,說什麽不好,竟然說眼前這個少年是自己丈夫。這不是說自己連一個黃毛小子都不如麽。這麽個少年能頂什麽用?竟然還學著人家來關外探險尋寶,就讓自己今天教他做人。
錦衣年輕人胳膊一伸,已經帶上了風聲,勢大力沉向著陳墨的肩膀就抓了過來。不過他的注意力大半卻都放在了周輕雲身上,這少年不足為慮,不過這個美人就不知道身手怎麽樣了,自己得好好的露一手,讓她對自己刮目相看。
“啊……”周輕雲一聲低呼,她沒想到對方竟然說動手就動手,自己可還抱著陳墨的胳膊呢。忙不迭的她就要鬆手,生怕有半點阻礙到陳墨的手腳。
她手剛剛一鬆,腰上卻就一緊,陳墨那隻手竟然摟上了她的腰。
“要死了,這個時候還想什麽呢?”周輕雲心中焦急,元力一動就想要出手。她也知道陳墨是修煉箭技的,近身戰鬥本就不擅長,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自己的男人吃虧。
突然就看那錦衣年輕人臉色一呆,陳墨催動了陰磷彈精神力密術,摟著周輕雲就往前踏了一步,一伸手抓住了那錦衣年輕人的領子。隨著陳墨手一揚,那年輕人就飛了出去,朝著一旁的桌子砸了過去。
“騰”的一下,邊上那桌坐著的五個修行者全都站了起來,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根本沒人來得及反應,錦衣年輕人已經飛到了跟前。
那虯髯中年人反應最快,伸出手來在錦衣年輕人背上一托,止住了錦衣年輕人的勢頭,另一隻手一探,抓住了錦衣年輕人的腰帶一轉。錦衣年輕人身子正了過來,坐在了凳子上。
“我……”錦衣年輕人呆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臉色一下漲得通紅,身子一晃就要站起來。
虯髯漢子一伸手壓在了他的肩膀上,錦衣年輕人就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了,掙紮了兩下卻是怎麽也站不起來。
“大哥,你別攔著我,我要給這小子個教訓。”錦衣年輕人肺都快氣炸了,自己竟然在一個少年手中吃了虧,自己心中無論如何也下不來這個台。
“閉嘴,還嫌臉丟得不夠嗎?”虯髯漢子臉色凝重,上下打量了陳墨一眼,卻是感覺有點看不透這少年的深淺。
剛才接住了錦衣年輕人,虯髯漢子分明便感覺到這一扔的力道很是膚淺,自己輕輕鬆鬆就接了下來。但是自己六弟的身手有這麽弱嗎?連這種程度的招式都接不下來?要不是和錦衣年輕人認識多年,和陳墨隻是初次相見,虯髯漢子甚至都以為自己六弟是和少年串通起來給大夥兒開個玩笑的。
“在下越州吳子秋,敢問道友尊姓大名!”虯髯漢子鄭重的向陳墨抱了抱拳。
“哼,萍水相逢何必互通姓名,告辭。”陳墨一隻手摟著周輕雲的腰就要離去。
“閣下教訓了我六弟,莫非想要就這麽走了麽?”虯髯漢子吳子秋冷森森道。
“怎麽?這廝無禮在先,又動手動腳的,我隻不過是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莫非你還要再來糾纏不成?”陳墨冷冷的看向了吳子秋,雙目之中透出了冰冷的目光。
“道友即然不肯告知姓名,那我也就隻有得罪了。”吳子秋身形一晃,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吳子秋自然是早就過了爭強好勝的年紀,不可能為了一點意氣之爭就和別人動手動腳。剛才雙方發生了一些衝突,自己也通報了姓名,按照規矩那少年自然也該通報姓名,雙方知道了來曆,再將話說開了,也就算是化解了恩怨。
但這少年顯然是不願化解這段恩怨,那自己總得出手試一試他的深淺才是,關外之地可不講道義和規矩,誰知道這少年有沒有保藏了禍心。
陳墨卻也是沒法子,自己的來曆根本也不能說。照理說自己現在應該在幾百裏開外的永平堡服役,如今卻是出現在了這裏,還和周輕雲在一起,怎麽也不能暴露。
“好,即然吳道友劃下了道來,那我就接著了。”陳墨抬腿便往堡外而去。
吳子秋等六人跟在後麵也出了堡去,酒樓中其他修行者見有熱鬧可看,也都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