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九十九章 曆練
“陳什長……，陳什長……”
身後傳來了兩名修行者的喊聲，陳墨出了癸酉堡，一躍而下，就看一道人影下了峭壁直往關外的方向而去。
“你們二人認真在堡中當值，遇到什麽情況及時向葛遊擊稟告，我到關外去看看。”遠遠的傳來陳墨的聲音，就看他揚長而去。他當然不可能在癸酉堡中耗著，別說是堡中如今有修行者鎮守，就算是沒有修行者鎮守的時候陳墨根本也不會待在堡壘之中。
“勁鬆，你且先在堡中值守，我去轄下領地之中巡視一番。我看陳什長一有空就往關外跑，癸酉堡的領地他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巡視過了。”
看著陳墨的身形進入了山下密林之中，李觀山也出了堡門，向著山下而去，朝著陳墨身後就跟了上去。
張勁鬆看著這一幕，眼觀鼻鼻觀心，恍若未聞，轉身回了癸酉堡關上了堡門。
密林之中，陳墨藏身在一株巨樹之後。遠遠的看到一道人影從峭壁上下了山，朝著剛才自己進入密林的方向而來。
“嗯？人呢，怎麽這麽一會兒功夫就不見了？”李觀山向著密林之中四處打量，卻是連半個人影子都沒看到。突然眼角一晃，他看到了一個人影在遠處樹林中閃過。
“在那兒！”李觀山心中一喜，跟了過去。來之前葛遊擊可特地向他交代過了，要將陳墨的一舉一動都向他匯報，特別是要弄清楚陳墨久久不歸，到底是往哪裏去了。
……
山澗之中有一頭豹子正在低頭喝水，隻見它伸出了舌頭在水麵上添兩口隨即便警覺的抬起了頭，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嗖……”一聲箭矢破空聲響起，“噗通”一聲，那豹子摔入了水中，再沒了半點動靜。
密林之中走出了一個人來，來到了水邊，一探手就將豹子給提了起來。
剝皮生火，陳墨割了一條豹子腿在篝火上就烤了起來，不一會功夫便香氣四溢，肉香傳了出去。
取出了那把元煉鐵短刃，在烤熟的部位撒了些鹽，用短刃將烤熟的部分切了一片下來放到嘴裏大嚼，陳墨臉上看起來一副享受的模樣。
“草包！真不知這家夥在關外是怎麽闖蕩到現在的，竟然沒有被妖獸給吃了。”密林之中一處灌木後麵，李觀山身子蜷縮著，手裏拿著個幹糧恨恨的咬了一口。
他一路跟蹤在陳墨後麵已經兩天了，就看陳墨果然是在山中尋找藥材。不過這兩天下來，看他收獲也不大，像是隻找到了兩味藥材，用個玉匣子裝了起來收到了空間寶貝裏。不過李觀山也不懂煉丹采藥，他也不關心這個，隻要知道了陳墨究竟在幹什，回去有話跟葛天雷稟告就行了。
這一路跟下來，他倒是有點心驚膽戰。他雖然不是尋寶商隊中的修行者，常常會來關外探險，但是他也聽說過在關外之地生火做飯可是大忌，很容易就會將妖獸給吸引過來。這家夥不但生火，竟然還烤肉。
別說是吸引妖獸了，那烤出來的肉香都已經飄散到自己的鼻子裏了。奶奶的，自己啃著能淡出鳥來的幹糧，那小子大模大樣的烤肉？別說是妖獸，李觀山都能發覺在四周的密林中有幾頭猛獸在虎視眈眈。
也就是這小子運氣好，沒有遇上妖獸，隻要是遇上了妖獸，像他這樣的作死行為，恐怕立刻就要和妖獸發生衝突。
“嗷……”密林之中刮起了一陣腥風，一頭斑斕猛虎終於受不了烤肉香氣的誘惑，猛地衝了出來，向著陳墨這邊就撲了過來。
就看陳墨不慌不忙的拿起身旁的屠龍弓和箭矢，悠哉遊哉的搭箭開弓，弓隻開到了一半箭矢便射了出去，“嗖”的一聲響，箭矢沒羽而入便貫穿進了那猛虎的腦袋裏。那畜生連叫都沒叫出一聲，偌大的身軀便摔在了地上，死得不能再死。
不一會兒功夫，那斑斕猛虎身下便淌了一地的鮮血，血腥氣彌漫在了密林之中。一旁的陳墨卻是根本不去管，不停的拿著一個小瓷瓶向烤得“滋啦”作響的豹子腿上撒鹽。接著用手上那柄短刃片下一片片烤熟的肉放入嘴裏大嚼。
一道道油水沿著嘴角滴落了下來。
“這廝根本就是個混不吝，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活到現在的。”藏身在一旁的李觀山心裏麵暗暗鄙視，“葛遊擊還說他是個人才，我看也就是走了狗屎運才立下的功勞。罷了，罷了，該看的都看到了，我還是趕緊回去向葛遊擊匯報吧，再不走可別讓這小子給連累了。”
密林之中一個身影悄悄的向後退去，不一會兒功夫那人影便向著關內的方向直奔而去。
“終於走了麽……”陳墨嘴角浮現了一絲冷笑，剛才進入掌控之境，他感覺到了密林之中遠處一個身形正悄悄的退去。
過了一會兒，陳墨將手中割了一半的豹子腿扔入了篝火之中，又兩腳將熊熊燃燒著的篝火踩滅。來到那斑斕猛虎的屍體旁，將箭矢取出，陳墨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密林之中。他剛走沒多一會兒，密林之中便有幾頭豺狼撲了出來，撲倒了猛虎和豹子的屍體上就啃噬了起來。
要擺脫李觀山很容易，但是之後呢？這廝顯然是帶著任務來癸酉堡的，不弄清自己的底細恐怕他在葛天雷那裏沒法交代。葛天雷既然想要弄清楚自己的底細，那自己就讓他摸個底，也省的這些人一直糾纏。
……
“幻雷草……”陳墨看著手中獸皮上的地圖，臉上露出了沉吟之色。
在靈藥分布圖中間靠右的地方，位於一處叫做困龍堡的城關堡外之外五百裏左右，那裏簡簡單單的幾筆勾勒出了一座山。在這座山山腰的部位畫了一個小小的叉，並在一旁寫了幾行字。
“此處長有幻雷草五株，草葉可用來煉製鍛體丹藥。幻雷草十年長成，再吸收十年左右的雷電之力方可入丹。采擷時需注意不能損傷幻雷草根莖，否則再無法長出草葉。”
這一趟陳墨到關外還真是打算采擷一些藥材的，他打算開始嚐試著煉製丹藥。玉清丹訣煉丹篇之中有詳細的煉丹之法，不過藥材還得他自己找。這幾日他一直在尋找著合適的丹藥來嚐試煉製，選來選去選中了一味叫做辟雷丹的丹藥。
這一味丹藥需要用到六種藥材，不算多，而且其中五種藥材都很普通，在關外的商行之中就能買到，隻有這一味幻雷草不算常見。不過這一味藥材陳墨在靈藥分布圖中也找到了它的下落。
說起來玉清丹訣中的丹方有許多的藥材陳墨根本連聽都沒聽過，大半丹方即便想要嚐試煉製也毫無頭緒。就算這辟雷丹的丹方中用到的藥材，陳墨剛開始看了也有些找不到頭緒。其中有兩位藥材陳墨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幸好玉清丹訣之中還有靈材篇，其中不但有文字描述，更有玉坤子留下的精神力印記。陳墨將精神力探入玉簡之後，那些藥材就像是活靈活現一般浮現在眼前。找到了那兩位藥材之後，陳墨這才發現這兩位藥材在如今已經改了名字，也並不是什麽罕見之物。
其他四種藥材很容易就能得到，而幻雷草也知道了下落，更重要的是這玉清丹訣之中記載的辟雷丹並不是用來鍛體用的，它的作用是可以恢複精神力。而且據丹方中記載，成熟之後的幻雷草吸收了三年以上的雷電之力便可用來煉製丹藥。
這是最適合目前煉製的丹藥了。
“罷了！五百裏隻是到了妖獸地盤的邊緣，並沒有真正的進入其中，我且先去瞧上一眼，要是幻雷草已經可以用來煉製丹藥，我采了就走。要是不合用，我也不久留便是。”
打定了主意，陳墨動身一路向東而去。
……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臉上兩個眼珠子不是擺設，給我放亮一點，可別妖獸到了城牆下都沒發現。”
“頭，兩個月前那些畜生攻打永安堡才吃了大虧，到現在元氣指不定還沒恢複呢。”
“你小子再說這種渾話老子把你從牆上扔下去，都給我精神點，隻要誤一點事，性命可就說不定都要沒了。”
邊牆上一隊修行者正在巡邏，永勝堡緊靠著永安堡。上次妖獸攻打永安堡吃了大虧，最近一段日子頗為太平，巡邏隊中的氣氛也有些輕鬆。
“再過兩個月，我可就服役滿五年了。這五年下來老子看到母妖獸都覺得眉清目秀的，這種日子終於要到頭了，我那婆娘可還在家等著我回去呢。”
“哈哈，不會等到家一看，嫂子給你添了兩個大胖小子吧。”
“去你的，你才戴綠帽子……”
“敵襲！敵襲！”
陡然間就聽到永勝堡中鍾聲大響，邊牆上的火盆一個個點燃了起來。
遠處密林之中無數的妖獸如同潮水般的就湧了出來，朝著邊牆直撲而來。邊牆上巡邏的修行者們頓時忙碌了起來，一個個撤出了兵刃，在牆頭結陣以待。一處城關堡壘鎮守兩百裏邊牆。每一百裏邊牆有兩名都尉帶著麾下修行者巡邏，另外一隊修行者也趕了過來支援。
“不好，這隊妖獸隻怕有將近千名，你快去催動子母傳信陣，讓城關安排人手來支援。”都尉看著密林之中烏泱泱湧出來的妖獸群大驚失色。
一名修行者向著不遠處的一個箭塔跑去，裏麵藏了不少物資，有弩車、元石等，還有一個子母傳信陣子陣盤，可以將消息迅速傳回城關堡壘。
就看打前陣的那些妖狼、妖豹、妖虎、妖熊等妖獸很快就衝到了城牆下，往邊牆上就爬去。而在牆頭立刻便有擂石滾落下來，箭塔上更有修行者催動箭矢不斷的攻擊。
不過妖獸太多，不一會兒功夫便有妖獸衝上了城牆，與牆頭的修行者混戰起來。
遠處更有上百頭長臂妖猿揮舞著手臂，石塊如同雨點般的向著牆頭就砸了過來，掩護向牆上攀爬的妖獸。
“聖姑，就在這兒等著吧，孩兒們定能給那些修行者一個教訓。”一個牛頭人身的怪物站在一名青衣美貌女子身旁恭敬道。
若是仔細觀察即可發現這牛頭人身的怪物兩條腿的腿彎並不是像牛一樣後彎的，而是像人類的膝蓋一樣前曲。隻有修煉到了武宗境界的實力，妖獸才能化身成為人一般模樣。
“金前輩，聖姑的稱號我哪裏敢當，在你麵前我隻不過是個晚輩罷了。”青衣女子道。
“聖姑是南明聖母她老人家的嫡傳弟子，不是聖姑又是什麽？聖姑稱呼我金亢即可，前輩可不敢當。”那牛頭人生的怪物說話流利的很，半點也不含糊，他真是一頭武宗實力的牛妖假扮。
青衣女子自然便是卓嫣然，南明聖母知道青木大聖將要與修行者大動幹戈。離去之前將她托付給青木大聖，讓她在這次大戰中曆練曆練。救命恩人的托付青木大聖自然不敢怠慢，特意安排了麾下一名武宗實力的牛妖來保護卓嫣然的安全。
看著遠處殺聲震天，卓嫣然臉上忍不住也露出了一絲迷惘之色。
“難道我真要幫助妖獸對付修行者？”她本是人類，陡然讓她對付修行者，她那裏能轉得過這個彎來。
“聖姑，老祖吩咐了，聖姑若是不想出手也無所謂，在一旁看這便是。”牛妖金亢也知道卓嫣然的來曆。不過他卻也沒將卓嫣然當作修行者看待，要知道青鳥可是上古聖獸，覺醒了青鳥血脈，即便在妖獸之中也是高貴的存在。
“我……，我算是修行者嗎？人類的修行之路對我來說早就斷絕了，我修煉的是萬族的傳承。如今我看起來還是人類，但隨著我修為越來越深，覺醒的青鳥血脈越來越深厚，我……，我恐怕就成了真正的妖了吧。”卓嫣然心中暗暗思忖。
遠處牆頭修行者與妖獸短兵相接在了一起。
“這幾個月來，師父待我恩重如山，青木大聖和他的弟子們對我也是以禮相待。相反老祖……，卓漢雄那廝卻是為了他自己的修煉之途輕易就將我犧牲了。人和妖又有什麽區別。”
看著遠處不斷的有妖獸被擊斃，從牆頭跌落，卓嫣然心中也有些煎熬。同伴都在拚命，她卻是袖手旁觀，雖然金亢說了，她如果不忍出手的話，在一旁看著就行，但她心中無論如何也是過意不去。
這也是南明聖母將這個徒弟留下來曆練的原因，作為一個千年的老妖對於人心的把握可以說是細膩到了極點。她收了這個徒弟自然要好好教導，但若是這個徒弟修成了宗師甚至聖者的境界，但骨子裏卻是向著人類，那她豈不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正是要通過讓卓嫣然不斷的參加與修行者的戰鬥，讓她對自己加入萬族的身份認同。一開始即便不出手也沒關係，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早晚有一天她會出手。隨著一次又一次的參加與修行者的戰鬥，她將會徹底認同自己的身份。
“我不直接出手，我施展法術幫助那些妖獸總行吧。”
卓嫣然終於受不了這個煎熬，催動了體內的妖力，一道道青光落到了朝著邊牆上攀爬而上的妖獸身上。這些妖獸頓時動作變得敏捷了起來，向著牆頭就竄了上去。
“大家注意，有武師實力的巫妖，快向永勝堡中傳信，再加派人手過來。”牆頭都尉的聲音又大喊了起來。
金亢看到了這一幕，牛嘴微微一裂，看起來像是在笑。它知道這南明聖母的弟子走出了這一步，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妖獸群中五頭妖牛突然變化起來，身子一陣膨脹，過了一會兒變得穩定了下來，長到了十丈大小，朝著城牆就撞了過去。
幾道青光閃過，落在了三頭巨大的妖牛身上，這三頭妖牛的速度猛地提升了五成，四蹄揚起了一陣煙塵，朝著邊牆“轟隆隆”的就衝了過去。
“聖姑，好手段！”金亢在一旁忍不住稱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