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九十八章 大風將起
乾坤玉鼎爐蓋小孔中一絲丹氣冒了出來,陳墨用手掌輕輕的扇了扇,這絲丹氣被吸入了鼻孔之中。
頓時陳墨便感覺心髒控製不住的跳得稍稍快了兩下。
“心跳加快,催動氣血加快流動。”針對這絲丹氣引起的反應陳墨也很快找到了識丹篇中相對應的記載。
一般是激發肉身潛能的丹藥、促進元力運轉的丹藥、解寒毒的丹藥等等這些丹藥會用到具有這種反應的藥材。識丹篇之中記載了有幾十種功效的丹藥會用到生出這種反應的藥材。
陳墨等這一絲丹氣中蘊含的藥力過去之後,又催動元火在丹爐下麵加起了熱。不一會兒功夫,那顆龍眼般大小的丹藥漸漸的又變得不穩定起來,其中的藥力又開始蠢蠢欲動。陳墨雙手把住了丹爐的一對爐耳,精神力和元力探入其中。
如今陳墨對於火候的控製已經有了一些心得,那顆丹藥在稍稍變得不穩定之後,陳墨便將火候維持住了,那顆丹藥不穩定的跡象並沒有加劇。
原本像是一個光滑的雞蛋似的丹藥,在陳墨精神力和元力探查之下,變得如同是一團亂麻。在各種藥力糾纏之下,陳墨很快找到了其中蘊含的另外一種藥力的流轉軌跡。催動玉清丹訣,陳墨就如同是紡線一般,控製精神力和元力將那絲藥力撚了出來。
又一絲丹氣從乾坤玉鼎爐蓋的小孔中飄散了出來,陳墨扇了扇手掌,吸了一絲丹氣進入鼻孔之中。頓時陳墨就感覺識海之中一震,整個人略略變得興奮了一些。如今陳墨對於精神力的掌控已經到了很高的境界,他清清楚楚的體會到,自己的精神力並沒有增加。隻是像一鍋水一樣,底下添了把火,變得活躍了一些。
“識海受刺激,精神力變得興奮。”這個反應識丹篇中也有記載。
激發肉身潛能的丹藥、提升法術威力的丹藥、治療妖毒的丹藥,識丹篇中也記載了有幾十種丹藥會用到帶來這種反應的藥材。
一種藥材並不是隻能煉製一種丹藥,天底下的丹藥萬萬千,有很多門派都有自己的傳承,每一個門派的丹方都有獨到之處。
識丹篇中並沒有記載具體的丹方,而是高屋建瓴,從各種丹方中提煉出來了普遍性的規律再進行分析。
很多門派流傳下來的丹方中隻記載了要用到哪些藥材,藥材的配比是怎麽樣,煉製丹藥有哪些步驟,需要怎麽樣控製火候。至於說為什麽要用這些藥材則是根本就沒有提到,那些門派中的煉丹師也隻能按部就班,頂多也就是那些喜歡琢磨的修行者在煉丹的過程中慢慢琢磨。
玉清丹訣是一門頂尖的煉丹密術,可惜的是陳墨並不知道,他根本也不清楚別的門派中的煉丹傳承是怎麽回事。
隨著一種種的丹氣被提煉出來,陳墨漸漸的對丹爐中的這枚丹藥也有了判斷。
“這應該是一枚以刺激氣血的手段來暫時激發潛能的丹藥,不過這藥性很是厲害,隻怕以我如今的境界服下之後肉身會大受損傷。”
這也不奇怪,修成了無漏金身的姚定坤服下了這枚丹藥都能刺激氣血,可見這丹藥的藥力厲害到了何等的程度。
陳墨也曾催動玉清丹訣分析過大力牛魔丹中的各種藥力,有些藥力帶來的反應和這枚丹藥差不多,但是肉身反應的程度相差甚遠。
單憑解一種丹氣引起的反應自然是不可能判斷出來這種丹藥的功用的,但是煉製一種丹藥需要用到的藥材少則幾種,多則幾十種。不同功效的丹藥有可能會使用到相同的一味藥材,但若是使用相同功效的藥材數量越多,則丹藥的功效就越可能相似。
當然這也不是萬無一失,即便是功效相同的丹方中用到的藥材也很少有完全一樣的。而功效不同的丹藥也有可能有好幾味藥材一樣,這些都需要煉丹師長時間的經驗積累來增加自己判斷的準確率。
“我這一趟出來又快有一個月的時間了,得回癸酉堡看一下。”
陳墨心中暗暗嘀咕。
“隻是……,我該如何麵對葛天雷?這癸酉堡還能待得下去嗎?”
陳墨也不是傻子,天底下沒有這麽多巧合的事情。葛天雷剛帶著自己去了趟冰火商行,特意和姚定坤照了個麵,接著姚定坤便來追殺自己。
而且自己剛到永平堡便來到關外前哨堡壘值守,還將自己分派到了最偏僻的癸酉堡,讓自己一個人來鎮守這處堡壘。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葛天雷要是和這件事情沒關係那就真是見了鬼了。
至於說誰要對付自己,陳墨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來。除了錢家還能是誰?自己可沒有其他的仇人。雖然在永平堡中也遇到了王仁義、西門海這對奇葩,一到永平堡的時候還與遊慶之、衛九霄不對付。但和這些人無論如何也談不上生死大仇。
王仁義說不定心裏麵想要自己的命,但他沒這個本事。
陳墨又想起了在烈焰門中參加試煉時發生的事情,現在想來那狼形傀儡實力大增根本就是早有預謀。
“罷了,車到山前自有路,沒有證據葛天雷還能拿我怎麽著不成?”
陳墨身形一晃,出了藏身的山洞,向著癸酉堡的方向直奔而去。
……
癸酉堡附近密林之中出現了一個高大的人影,相貌方正,卻是長了一對三角眼,正是遊擊葛天雷。
就看他藏匿著身形,在密林之中悄悄的穿行,像是在尋找著什麽東西一樣。
“嗯……,這兒又有一處痕跡!”他眼睛一亮,在一處灌木之中發現了指頭大小的碎布。
葛天雷兩指夾起了這片深褐色的碎布,臉上浮現了若有所思的模樣。
“這個顏色……,姚定坤有這麽一件衣服,他肯定在附近出現過……”
之前葛天雷已經在密林之中發現了好幾處蹤跡,如今看到了這片碎布,他心中已經十分的肯定。
身形一動,姚定坤向著懸崖上的癸酉堡而去。
“葛遊擊!”
“葛遊擊……”
聽到了堡門的動靜,兩個人影從堡壘中的靜室裏走了出來,竟然是兩名修行者。
“怎麽樣?你們到這兒一個月了,看到過陳什長嗎?”
這兩個人是一個月前葛天雷安排到癸酉堡來當值的修行者。當時陳墨曾經回來過一次,也就是那次被姚定坤發現了蹤跡。兩個人前腳剛走了不久,葛天雷便帶著這兩名修行者來上任了,雙方卻是恰巧錯過。
世上的事有時候就是這麽巧,葛天雷當時打算的便是給姚定坤一個月的時間,若是這一個月之內,他還沒有得手,便要放棄這件事情。而且他也給陳墨安排了兩個下屬,打算真正的將陳墨當成自己的部下。
偏偏在最後一刻,姚定坤找到了陳墨,出手想要對付陳墨不成卻被反殺了。
“沒有,陳什長一直沒有回來。”
“屬下二人也曾出去巡查過兩次,一直也沒有發現陳什長的動靜,想來他應該是去關外曆練去了。”
兩名修行者恭恭敬敬的匯報。
“嗯,”葛天雷點了點頭,目光閃爍了一下,“你們用心做事,好好的輔佐陳什長。若是他回來了,和他說一聲,讓他到癸辰堡來一下。”
“是!”兩名修行者齊聲應道。
“哢噠……”癸酉堡的石門一聲輕響,一個人影走了進來,看到了堡中三人愣了一下。
“葛遊擊,張道友,李道友……”三個人陳墨都認識,葛天雷自不用說,另外兩個修行者本來是在癸辰堡中當值,陳墨也見過不止一回。
“陳墨?……”葛天雷也是愣了一下,他也沒想到本來自己已經打算離開,卻在這個時候碰到了陳墨回來。
“你回來得正好,張勁鬆和李觀山二人從上個月起已經到癸酉堡中當差了,隻是當時我帶他們來的時候你沒有在堡中。”
“陳什長……”兩名修行者向陳墨抱了抱拳打了招呼,從今往後陳墨便是他們的上官了。
在關內之地修行者並沒有嚴格的高低之分,但在邊關之地,等級森嚴,上級就是上級,下屬就是下屬。要是無法做到令行禁止,還怎麽齊心協力對付關外的妖獸。
二人對陳墨年紀輕輕就當上他們的上官也沒什麽不服氣的,陳墨剛到邊關兩個月便立下了大功。他們兩個到邊關服役已經好幾年,掙的軍功可還沒有陳墨多。
“陳墨,從今往後你便是他們二人的長官,癸酉堡境內的大小事務可都壓在你們的肩上了,”葛天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嚴肅,不過隨即他又和顏悅色道,“不過對於你我還是很放心的,我相信你帶著他們兩個定能做到滴水不漏。行了,我先走了。”
說罷葛天雷轉身便欲離去,到了癸酉堡門口的時候突然轉身向陳墨問道:“陳墨,姚主事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姚主事?哪個姚主事?”陳墨臉上看起來一片茫然。
“就是冰火商行的姚定坤主事,”葛天雷雙目眨也不眨的盯著陳墨,“兩個月前我帶著你到冰火商行時遇見的那位姚定坤道友。”
“哦……,原來遊擊說的是冰火商行的姚前輩,”陳墨臉上浮現了一絲回憶起來的模樣,但緊接著又一頭霧水問道,“不知遊擊為什麽會這麽問?我後來連見都沒見過他,又怎麽會和他一起回來?”
葛天雷盯了陳墨片刻,好似想要看到他心裏去一般,最後嘴角浮現了一絲笑意道:“冰火商行的王主事今日前來找我,說是姚主事已經有二十多天未回商行。臨走之前曾和夥計說要來癸酉堡一趟,剛好我聽勁鬆和觀山二人說這一個月也未曾見到你。我還以為姚主事是來找你,你們兩個一起去關外了呢。”
“原來是這麽回事,”陳墨臉上浮現了恍然大悟的模樣,“屬下並未見到過姚主事,屬下是因為在門派中曾經修煉過煉丹術,對於丹道一途也頗為著迷,故而到了癸酉堡之後經常在外麵尋找藥材。”
“哦,是嗎?那倒是有些棘手了,姚道友他久久未歸,難道是出了什麽意外?”說話的時候葛天雷的目光卻是一直落在了陳墨的臉上。
“應該不至於吧……”陳墨臉上也露出了擔心的模樣,“葛前輩他是武師境界修行者,隻要不太過深入關外,應該也不會有性命之危,吉人自有天相,說不定過段時間他就回來了。”
“希望如此吧……”葛天雷歎了一聲,“行了,你們三個警醒一些,巡守的時候注意安全,我去冰火商行回稟一聲。”
出了癸酉堡,葛天雷臉上露出了陰沉沉的神色。雖然無論從陳墨的神色還是話語中他都沒看出來絲毫的破綻,但他對陳墨的話也隻是信了三分。有可能是姚定坤追擊陳墨深入關外的時候遇到厲害的妖獸遇到了不測,但這個可能性不大。
“莫非這小子有什麽厲害的幫手?”葛天雷心中有些焦躁,他感覺到事情有些失控了,他有點看不清陳墨。
“不能輕舉妄動,等觀山將這小子的底細打探清楚之後,再看情況該怎麽對付這小子……”
如今葛天雷已經是騎虎難下,與陳墨之間陷入了一個僵局。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而對於陳墨的話他也不可能相信。不管陳墨知不知道他參與到了這件事情當中,葛天雷隻有將其滅口一途。
做出這個決定也不難,如果姚定坤是陳墨擊殺的,那他必然已經開始懷疑自己,自己若是不反擊,恐怕隻有等著被對方算計。如果姚定坤不是陳墨擊殺的,他也根本沒有懷疑自己,自己對付他與不對付他比起來,卻也不會更壞。
無論陳墨是不是知道真相,將其滅口都是更好的選擇。
“葛遊擊慢走!”陳墨看著葛天雷的身形下了峭壁遠去,眼神漸漸的變得冷了下來。
這葛天雷還真是個老狐狸,幸好自己早有準備,不然剛才還真有可能著了他的道。他也沒有一步步的問自己是不是見過姚定坤,而是突然就問姚定坤為什麽沒有和自己一起回來。
自己當然是知道為什麽姚定坤回不來,隻要自己反應慢一點,表現得稍稍有些異常,隻怕就要被他給看出破綻來。
至於說這麽問會不會引起自己的懷疑,那老狐狸隻怕也早就想好了。姚定坤的死若真和自己有關係,自己當然會懷疑到葛天雷的頭上,問不問都是一樣。自己要是沒和姚定坤見過,肯定也不會想到這個上麵去。
“陳什長,您看往後咱們巡視該怎麽安排,還請什長示下。”李觀山恭敬的向陳墨請示問道。
……
“南明道友,還請多在我青木穀盤桓些時日,道友大恩我老牛還未曾報答萬一。”青木大聖笑道。
“青木道友這可真是折煞老身了,道友將隱神碟相贈已經讓老身過意不去,什麽恩不恩的以後休要再提。而且,我看這些日子道友已經布置妥當了吧,想來也是時候動手了。”
“哈哈哈,南明道友目光如炬,果真是什麽都瞞不過道友,”青木大聖哈哈大笑,“這些年我在那賊禿手底下頗吃了些苦頭,若是不討點利息,我老牛心氣難平,恐怕對往後的修行都要有影響。”
“哎……”南明聖母歎了口氣,“隻是這麽一來,我們萬族又得蒙受不小的損失了。”
“道友慈悲心懷,不過就算我老牛忍下這口氣,難不成天下就太平了麽。隻要我們萬族一日不滅,那些偽君子還是要對付我們。說不定我老牛與他們大做一場,或可換來上百年的太平呢。”
“我也隻是感慨一下罷了,青木道友切勿往心裏去,”南明聖母收起了臉上慈悲的神色,“有件事我卻得拜托道友。”
“南明道友盡管吩咐。”
南明聖母向著卓嫣然招了招手。
“我這徒兒血脈覺醒剛剛不久,我想讓她在這次大戰中曆練曆練,還請道友務必照顧好她的安危。”
“道友放心,”青木大聖笑道,“到時候我保管一根頭發絲都不少的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