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章 碧雲山
“你……，你敢襲擊官差！”
小頭目猛的反應了過來，握著刀柄的手一用力就想抽出單刀。誰曾想這單刀就像是長在了刀鞘中，任他怎麽用力都是拔不出來。另一隻手上一鬆，錦囊和銀票都到了對方手上。
“你……，你……，你等著”手掌趕忙鬆開刀柄，小頭目連連後退，“二狗子，你看著這小子，我去叫人。”
身子一轉，小頭目就要腳底抹油逃跑。
“鏘啷”一聲響，就看那小頭目才跑出了一步就摔倒在了地上，隻見他腳上卷著一節鐵鏈子，卻是陳墨一腳將腳下斷成幾節的鐵鏈子踢飛了一截，將小頭目的腳給絆住了。
“你想幹什麽？”小頭目就像是待宰的公雞一樣，尖聲大叫起來，臉色嚇的煞白，“二狗子，你……，你快去，快去叫人……”
一旁那守城兵士也嚇傻了，被上司一吼才清醒了過來，拔腿就要逃跑。“鏘啷”一聲響，一節鐵鏈子將他的兩條腿也纏在了一起，摔成了個滾地葫蘆。
“你敢殺官造反，來人，來人呐……”那小頭目嚇得魂飛魄散，倒退著就向後麵爬去，臉色變的連一絲的血色都沒有了。
他心裏麵簡直後悔到了極點，沒想到眼前這土包子竟然是個高手，自己本以為遇上了個任意宰割的肥羊，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個索命的閻羅王。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看到對方手一抬，小頭目就感到自己胯下一熱，嚇得控製不住尿出來了。
“你不是要看看我這錦囊裏是什麽東西嗎？我拿給你看看。”
“不不不，英雄，我錯了，我剛才都是放屁，您把我當個屁放了吧……”小頭目想翻身爬起來磕頭，但卻雙腿雙手全都軟了，哪裏還能翻得過身來。
看著對方的動作，小頭目渾身都像是篩糠一樣顫抖。
“完了……，完了……，不知道這賊子從懷裏掏出個什麽東西來殺我，是飛鏢？袖箭？難道是血滴子？”
緊接著他看到陳墨的動作，變的目瞪口呆起來，嘴巴張大得足可以塞進去一個鴨蛋。
“這人……，這人難道是個變戲法的？他手上那骨頭模樣的弓是從錦囊裏掏出來的？”
“怎麽回事？怎麽這箭矢就跟下雨似的從那錦囊裏掉出來？”
“難道……，這人……，這人是個仙人？”
普通人口中的仙人也就是修行者。
哄……，圍觀的人群頓時就散的不見了蹤影，地上什麽菜葉子、破鞋子掉了一地，甚至還有一隻老母雞被主人丟了下來，“咯咯咯”的亂叫。
“仙……，仙長……，小……，小的有眼無珠，小的豬油蒙了心，仙長饒命……，饒命啊……”
小頭目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掙紮著翻身爬在了地上，磕頭如搗蒜。一邊那守城的兵士二狗子也早“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連連磕頭。
“頭……，頭……”
小頭目正跟個磕頭蟲一樣磕個不停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叫他，聲音還非常的熟悉，不是他那跟班二狗子還能是誰？
“二狗子，你不要命啦，還不趕緊繼續磕頭？把仙長惹怒了，我們兩個都得沒命。”
竹陵縣城之中也有仙人的後代，那可是誰都不敢惹的存在。有傳說許多年前，有一戶竹陵縣籍貫的大官告老還鄉，這大官的獨孫有一次衝撞了仙人後代的馬車，被那仙人後代當街用鞭子活活的給抽死了。
像這種本縣的官紳在仙人子弟眼中都跟土雞瓦狗一般，自己竟然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衝撞了一位仙人，自己還能不能活過今天太陽落山了？小頭目感覺都不用這位仙人動手，自己嚇都能把自己給嚇死。
“頭，起來吧，那仙人已經走了。”
“啊……，走了？”小頭目一骨碌爬起了身來，賊頭賊腦的四下看了看，果然那鄉下土包子般的少年已經走的沒影了，再看地上，之前落了一地的箭矢也一根都沒有了。要不是遠處還有百姓探頭探腦的向這邊張望，小頭目簡直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夢。
“你這個惹禍精，老子抽死你！”
啪的一聲脆響，小頭目抬手就是一巴掌，將自己的手下抽的原地轉了兩個圈。
“頭……，你打我幹什麽……”那守城的兵士懵了。
“打的就是你，你眼睛長頭頂上了嗎？誰不好攔，你給老子攔了個祖宗下來，打你還是輕的，再有下次，你給我滾蛋。”
“不敢了，不敢了……，頭那小仙人給的五兩銀子，您看，是不是……”
“滾！給老子惹這麽大禍還敢開口要銀子？”
“啪……”清脆的把掌聲又在城門口響起。
……
“掌櫃的，你知不知道城裏的仙人都住在什麽地方？”
“呼嚕呼嚕”吃了碗麵，陳墨來到櫃上會鈔，順口向掌櫃的打聽了起來。說來這竹陵縣的風俗也是奇怪，這酒樓掌櫃竟然是個女的。不但是這個酒樓的掌櫃，陳墨一路走來，看到這竹陵縣城中竟然有很多女子拋頭露麵。
商鋪的掌櫃、街邊的小販，各種行業，起碼有一半都是女人在操持，就連這酒樓中的跑堂夥計，竟然也有幾名女子。
“這位小爺，你打聽仙人做什麽？難道是想要拜入碧雲山門下？”那女掌櫃打量了陳墨兩眼，“不過你可來晚了，碧雲山的入門試煉前幾天已經結束了。”
“不是，是我有個親戚在碧雲山裏做事，我這是去投靠他的。”陳墨想了想，還是別暴露自己修行者的身份了，仙凡有別，自己身份一暴露說不定就引起什麽騷亂來。
“真的？”女掌櫃眼睛都亮了，“小哥，和你商量個事唄……”
女掌櫃將陳墨的問話拋到了腦後，說話都有點扭扭捏捏的了。
“啊？”一看那女掌櫃的神情，陳墨心裏就有點發毛，看著她那兩眼發光的模樣，莫不是看上自己這個童子雞了吧，忍不住悄悄往後仰了仰，“掌櫃的，你……，你有話就說。”
“小哥，聽說仙人會煉製長生不老的丹藥，你要是找到了你那親戚，和他說說能不能幫我向仙人求一丸，我願以重金相謝。”
“嗨……，這都是騙人的。”陳墨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但看著這女掌櫃靚麗的臉盤子，心裏不知怎麽的好像還有點小失望。
“你怎麽知道？我說你可別糊弄我，問都沒問一句你就拿話打發我，就你這樣還想跟我打聽消息？”女掌櫃白了陳墨一眼，滿臉的嫌棄。
“好好好……”陳墨也是有點無語，自己就在西庚派修行難道還能不知道，就算是太上長老東方白要是修為不能突破也就能活個三百歲，當年的大陸第一人白骨法聖，如果無病無災也就隻能活到兩千歲。要是有這種長生不老丹藥，修行界不早就武聖多如狗，法聖滿地走了？
“我幫你問問就是……”
“你可記住了，要是敢說話不算話，當心碧雲老母讓你嘴上長爛瘡。”女掌櫃先咒了一句，“仙人們都住在城東朱雀大街，你去那裏瞧瞧。”
“多謝！”陳墨連找的錢都不要了，趕緊一溜煙走了。
碧雲老母是碧雲山的開派祖師，兩千年多年前就已經坐化了，不過竹陵縣的百姓都將她當作神仙來供奉。有些愚夫愚婦將修行者和傳說之中的神仙等同了起來，陳墨聽了也不知如何分辯。
……
“不知陳道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快快快，請上座，看茶！”
陳墨看著眼前一臉熱絡、道人打扮的老者心中也是有些詫異，他卻是弄不明白為何自己變得這麽有名了，就連這碧雲山別院的院長好像都聽說過自己。
“哈哈，道友大名我可是早就耳聞，”老者哈哈一笑，“同門都稱呼小老兒墨石道人，道友救了周師妹的事情我可早就聽掌門說起過，說起來道友還是我們碧雲山的恩人呢。”
陳墨心中這才明白其中緣由：“墨石道友過獎了，咱們兩派同氣連枝，這點小事，不足掛齒。”
“陳道友何必過謙，不知道友蒞臨有何貴幹？”
“嗨，道友再這麽客氣，我都感覺無地自容了，”這墨石道人修為如何不知道，但是這一張嘴巴說話著實漂亮，把陳墨奉承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我這一趟剛好路過竹陵縣，是來拜會周師姐的，隻是不知碧雲山的山門在哪裏，所以……”
“哈哈哈，陳兄弟，這就是緣分了，要不是這樣咱們兩個可還沒機會認識呢。待會兒用過飯，我這就安排弟子送你上山。”
這墨石道人還真是個見風使舵的主，一看陳墨渾身不自在的模樣，立刻說話就改變了風格，變的不拘小節起來。不過陳墨聽了這老頭對自己的稱呼，心裏就想發笑。這墨石道人頭發胡子都花白了，做自己爺爺都夠了，竟然稱呼自己兄弟，不過說話的腔調比之前總算是讓人舒服多了。
“不不不，不敢打擾，道友指明了山門的方位便行，我自走去就是。”
墨石道人哪裏會肯，二人推辭了半天，終於答應了不再吃飯，但還是撥了兩頭珊瑚馬鹿，讓一名女弟子陪著陳墨前往碧雲山山門。
這珊瑚馬鹿乃是碧雲山豢養的靈獸，頭上長著一對紅色的鹿角，彎彎曲曲就像是一對珊瑚一樣，煞是好看。
碧雲山離著竹陵縣城不算太遠，二人騎著珊瑚馬鹿也就小半天的腳程就到了。而且這碧山雲山就隻有一座山，不像是莽牯山脈，牽牽連連的是一大片山脈。
二人騎著珊瑚馬鹿在山間跳躍，就像是如履平地一般，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一處白霧繚繞的樹林。
“前輩且在此稍候，我進去通稟一聲。”這碧雲山的女弟子雖然比陳墨大了不少，但卻沒有開啟元力，修行者的輩分看的可是修為，這女弟子就算年紀再大也得稱陳墨一聲前輩。
這碧雲山的女弟子抓著鹿角一晃，珊瑚馬鹿躍入了林中白霧，不一會兒就沒入其中，連影子都瞧不見了。
陳墨試著也催動胯下的珊瑚馬鹿上前，剛進迷霧之中卻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推著退了出來。
“這迷霧果然就是護山的陣法……”
西庚派中也有類似的陣法，不過落雁峰、玉刀峰和赤斧峰三個山頭都沒有，隻在莽牯峰上布了護山大陣。靠近山頭的半山腰上圍了一圈白霧，要是守陣的弟子不放行，就算是武師境界的修行者都硬闖不進去。
“你就是陳墨？”
陳墨正騎在珊瑚馬鹿上心裏想著事情，陣中一個聲音傳了出來，緊接著就看一個人影朦朦朧朧的在林中白霧裏顯現，迅速的穿過林子來到了陣外。
“就是你救了周師妹？”
麵前這人是個年輕男子，身形挺拔，穿著一襲寶藍色長衫，梳著個道髻，插了根碧玉簪子，麵如冠玉，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
“不錯，在下便是陳墨，不知道友是……”
“哼……，你不用知道我是誰，我也不想和你認識。我隻是聽說你從黑沙道人手中救了周師妹，我還以為是個什麽樣的英雄好漢，沒想到今日一見卻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娃娃。”
那人臉上的神色很是不屑，睥睨著眼睛看著陳墨，說話都像是用鼻孔出聲一樣。
“哈哈……”陳墨哈哈一笑，卻是不再說話，雖然在人家地頭，陳墨也不想惹事，但他同樣也不想自討沒趣。
“怎麽？不服氣？”那人看陳墨竟然沒有反駁也是有點出乎意料，臉上詫異之色一閃而過，“不服氣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什麽本事，周師妹將你誇的跟朵花似的，我倒要看看你配不配得上她的誇讚。”
就看這年輕人伸手在腰間一拍，手中就多了條九節鞭。
“亮出你的兵器，我也不占你便宜，你退到三十丈開外去吧。”說到這裏年輕人看了看陳墨，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我聽周師妹說你不是用的是箭矢麽？你的兵器呢？”
“這位道友，我是來拜會周師姐的，不是來和你鬥法的，我也沒這個興趣。”看著這人頤指氣使的模樣，陳墨心中就不舒服。
以為自己是誰啊，就這麽托大，上門都是客，墨石師兄那麽客氣，這人卻這麽傲氣，真是林子大了什麽樣的鳥都有。
“你……”那年輕人眉毛一豎就要發脾氣。
“前輩，掌門有請……”陪同陳墨前來的那弟子已經回來了。
“見過白師叔。”那弟子看到藍衣年輕人一愣，趕忙見禮。
……
“哼……”藍衣年輕人看著林中消逝在白霧中的兩道身影冷哼了一聲，“我還以為周師妹成天念叨的是個什麽玩意兒呢，卻原來是個小屁孩，看來對我應該沒什麽威脅。不過找個機會得教訓教訓這小子，竟敢找上門來，真把自己當顆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