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章 白瞎了
“齊心吾，你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掌……，掌門，我……，我在……”
“掌門，進入混戰區之後，我便和錢師兄聯了手……”
齊心吾嚇得已經是說話都說不利索了，抖抖索索的說了半天，卻是連句囫圇話都沒說出來，陳墨正想說話，一旁的梁文輝卻是站了出來。
“你……，你……，姓梁的，你這是要我們錢家作對嗎？”錢嶽峰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想到，梁文輝這家夥竟然在背後給他來了一刀。
“錢師兄，懸崖勒馬為時未晚……”梁文輝冷冷的看了錢嶽峰一眼，錢嶽峰頓時閉口不言。二人聯手對付其他師兄弟這件事不算什麽，但有些事情要是說出來，那可就要無法收場了。
梁文輝這個當事人自己也受了傷，說出來的話自然不會有人懷疑，而且這種涉及到大比之中誤傷同門，且造成了無法恢複的傷勢，也沒有人敢說謊。
若是雙方各執一詞，無論如何都無法說清楚當時的情形，太上長老東方白也有辦法施展秘術搜索他們的記憶。這不過就是一天之中的事情，雖然東方白隻是武匠初階境界的修為，但勉強還是能辦得到的。
要是到時候發現有人故意撒謊，那事情可就嚴重了。大比之中誤傷同門並造成無法恢複的傷勢雖然要受到重罰，但也就是禁足、扣罰門派下發的修煉資源，最嚴重的也就是用元鐵鞭抽上幾鞭。
但若要是被太上長老查出來撒謊，那立刻就要被剝奪修為逐出山門。
“當時齊師弟正要藏入林中的一個樹洞，被我和錢師兄發現了，我們已經搶到了九塊玉佩，隻要再搶一塊我們兩個便能都獲得決賽資格。”
“我遠遠的催動弓矢鎖定住齊師弟防止他逃跑，錢師兄拿著兵刃向著他就逼了過去。我心中不想傷害齊師弟，便勸他放棄抵抗，將身上的玉佩交出來就好，誰知齊師弟性子卻頗為剛烈，立刻取出了弓矢就動手。”
“他一動手，我也沒法子，隻能是攻擊他。齊師弟一邊攻擊錢師兄一邊又要躲避我射出的箭矢，分身乏術，卻是躲閃不及，被我一箭射在了肋下，不過他也催動了三矢箭射向了錢師兄。”
“誰知正好就在這個時候，藏身在一旁的陳師兄也對錢師兄發動了攻擊。陳師兄埋伏的近一些，卻是先一箭射在了錢師兄的後心上，錢師兄一個不察就中了招。”
“這個時候齊師弟射出的三支箭矢已經到了跟前，本來以錢師兄的修為輕輕鬆鬆便能擋開，但錢師兄陡然遇襲心神失守卻是沒有抵擋得住，被一下射中了眼睛。”
“唉……”梁文輝歎了口氣，“說起來這件事錢師兄都是受了我的牽連，請別的山頭弟子對付同門是我做的，老天要降下懲罰也應該降在我的身上，誰知卻是錢師兄代我受了懲罰。錢師兄，小弟對不起你啊……”
向著錢嶽峰深深的作了一揖，梁文輝退到了一旁。
“你……，你胡說！”錢嶽峰目瞪口呆，指著梁文輝張口結舌，“姓錢的，你，你簡直就是顛倒黑白，你胡說，不是這樣，掌門，你別聽姓梁的胡說，分明就是陳墨和齊心吾二人設計引誘於我，又下了毒手射瞎了我的眼睛，您老人家可要為我做主啊。”
一個有意、一個無意，這其中差別可就太大了。若是認定這二人是有意布下陷阱射瞎了錢嶽峰的眼睛，那他們都要被廢掉修為逐出師門。但若隻是無心之失，卻隻會被責罰一番。至於究竟如何責罰，就得看掌門和各位長老商議的結果了。
“掌門，這……，這梁文輝兩麵三刀，之前和我兒交好，如今卻又說出這種話來，此人人品著實惡劣，其言亦不可信。請掌門千萬不要被他迷惑，還請立刻將這兩個惡毒小兒剝奪了修為逐出山門啊……”
錢伯鬆趕忙也兩步來到了高台之下，躬身抱拳向著萬朝宗苦苦懇求，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伯鬆，你且退下，此事我和長老們自會秉公處理。”萬朝宗偷偷瞧了眼太上長老東方白，卻見他臉色平靜，根本也瞧不出什麽端倪來。
“陳墨之前可是立了大功，擊殺了黑沙道人，烈焰門賜下許多寶貝，就連東方師叔也得了好處，要是處理的太過嚴厲了，隻怕東方師叔心中不喜。”萬朝宗心中暗暗思忖。
之前陳墨擊殺黑沙道人的事情，門派中也就隻有東方白、萬朝宗和西庚派在石泉縣的別院院長黃勇知道。即便東方白向楊去疾提了一句讓他多關照下陳墨，卻也沒有細說其中的原因。
“罷了，還是先問清楚了其中情形，到時候見機行事，總得照拂一二，不能落了東方師叔的麵子。”萬朝宗心中有了定計。要知道修行者修為越高就越要直麵自己的本心，東方白從陳墨那裏的了偌大的好處，要是陳墨真犯了門規被處罰倒也罷了，但要是陳墨被人冤枉而不伸把手幫個忙，隻怕就會成為他修行路上的一個心魔。
雖然這也不是什麽太大的事，但萬朝宗也明白，自己這師叔絕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千裏之堤潰於蟻穴，說不定什麽時候修煉到緊要關頭，就會因為這小小的心魔輕則導致功虧一簣，重則說不定走火入魔。
“陳墨，你說說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萬朝宗向陳墨淡淡問道。
“掌門，這件事不管如何，我和齊師弟總是完好無損，錢師兄卻壞了一隻眼睛。雖然我和齊師弟都不是有意的，而且我們也並沒有聯手，但我願意接受門派的處罰，這樣錢師兄心中也能舒服一些。不過錢師兄受傷主要原因在我，要是沒有我射的一箭，他可以輕輕鬆鬆擋開齊師弟那三支箭矢。”
“想不到這小師弟倒是個實誠的人，要是我才不睬他呢。”
“就是，隻要不是故意的就行，要是怕受傷，幹脆放棄成為親傳弟子的機會好了。”
頓時在場的弟子都是議論紛紛起來，心中對陳墨這個新入門的師弟感官大好。有擔當，講義氣，真是不錯。
“陳師兄……，這……，”齊心吾臉上滿是感動，嘴角都是微微顫抖起來，“不……，這事和師兄你沒有關係，師兄你那箭根本沒有造成什麽傷害，是我……，射瞎了錢嶽峰眼睛的那箭根本就是我射出的。”
“真是有情有義，想不到咱們落雁峰今年收的這些小師弟都是這麽有情有義。”
“我怎麽感覺鼻子都有點酸呢，隻見過有搶功勞的，可還沒見過搶過錯的。”
“那梁文輝也是不錯，最後關頭迷途知返，終於也沒有做出對不起同門師兄弟的事情。”
眾人又是議論紛紛起來，一時間對落雁峰收的這幾個弟子都是讚歎起來。
“好，真是太好了！”看著場下四名弟子，楊去疾拈著下巴上幾根稀疏的胡子，心裏麵簡直就像是喝了美酒一樣，有點飄飄然了。
“太上長老，掌門師兄，我忝為落雁峰山主，對陳墨和齊心吾也負有教導之責，他們犯下的過錯，我也有疏於管教的責任，弟子願意和兩個孩子一起承擔責任。”
“草，楊去疾，這和你有什麽關係，老子不求你能給我兒子說話，你也不要主動背鍋吧？”錢伯鬆眼珠子猛的瞪了出來，心中暗恨，差點沒一口老血吐出來。
楊去疾瞟了眼錢伯鬆，暗暗冷笑了一聲，心中暗忖：“姓錢的，太上長老都跟我說過要關照關照陳墨這小子，你還想我站在你這邊？做夢吧……”
“掌門，這……，他們落雁峰師徒幾人沆瀣一氣，掌門千萬可不能受他們蒙蔽啊，”錢伯鬆臉上滿是不甘，“我兒他……，他太慘了，少了一隻眼睛修為至少下降三成，咱們西庚派也白白的損失了一個戰力，絕不能對凶手姑息啊……”
“嗯咳……”公孫弘咳嗽了一聲，他這個玉刀峰山主這個時候卻也不得不說話了，“東方師叔，掌門師兄，嶽峰他是我們玉刀峰傑出弟子，遭此橫禍我也很痛心疾首。若是不嚴懲凶手，往後弟子們要是在大比中有樣學樣，對同門都這樣下死手，對咱們西庚派可是大禍啊……”
“對對對……，”錢伯鬆也是反應了過來，“太上長老，掌門，此先例絕不能開，要是開了，咱們西庚派隻怕從此就要大亂啊！”
“靠，這老狐狸……”陳墨一聽公孫弘開口心中就是一沉，那錢伯鬆父子顯然已經昏了頭，隻知道一味的賣慘，根本就效果不大。但公孫弘這一句話可說到了關鍵，簡直比他們加起來說的話都要有用。
萬朝宗一聽這話果然臉色就是一沉，看了看場下的弟子們，心中也是有點拿不定主意起來，沉吟了片刻，看向了錢嶽峰：“錢師侄，你說陳墨和齊心吾二人聯手伏擊你，那不知你可有證據。”
“這……”錢嶽峰頓時張口結舌，他哪有什麽證據，“他……，他們沒有聯手，為何姓陳的剛好就能藏在附近，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情？”
“哼……”萬朝宗冷哼了一聲，“難不成隻憑你的猜測門派就要給他們定罪？你們雙方各執一詞，那可就隻有請東方師叔施展搜魂之術了。到時候要是錢師侄你冤枉了他們，作為懲罰他們二人可不會受到任何的處罰。”
萬朝宗頓了一頓，轉向陳墨道：“若是你們說了謊，那就隻能將你們立刻剝奪修為逐出山門。”
“掌門師叔，弟子願立刻接受太上掌門搜魂，以證清白！”陳墨立刻大聲道。
“弟子也請太上長老對弟子施展搜魂之術！”齊心吾也反應了過來，趕忙有樣學樣。
“這……”錢伯鬆心中立刻猶豫起來，“峰兒，你究竟有沒有看到這兩個小子聯手伏擊你？”
“我……”錢嶽峰囁嚅道，“我……，我是先看到的姓齊的，追擊他的途中被那姓陳的在一旁伏擊，我也……，也沒看到他們……”
錢伯鬆頓時心中就是一沉，這時一名玉刀峰被淘汰的弟子上前湊到了錢伯鬆耳邊悄悄道：“錢長老，我的玉佩就是被那姓陳的搶走的，當時我隻看到那姓陳的一人出手，並沒有看到那齊心吾在一旁。”
錢伯鬆心中長歎了一聲，再也沒有僥幸的想法，朝著高台之上一抱拳道：“但憑掌門做主就是。”
“陳墨、齊心吾，你們兩個怎麽說？”
“但憑掌門做主……”陳墨和齊心吾二人也是齊齊抱拳恭敬道。
陳墨心中卻是暗暗鬆了口氣，一塊石頭落了地。
剛才掌門萬朝宗一說要請太上長老東方白施展搜魂之術時，他心裏頓時就“咯噔”一下。
自己有沒有和齊心吾事先聯手他當然清楚，這上麵當然是問心無愧。但自己記憶中的那些秘密可不能讓太上長老知道。要是被搜出來自己修煉了白骨聖典，陳墨可不覺得東方白會為自己隱瞞。
一個黑沙道人烈焰門就賜下了這麽多寶貝，要是將白骨法聖本尊的消息報上去，這個誘惑隻怕就算是東方白這個武匠境界的修行者也抵擋不住。
當即他便以退為進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話一出口他一顆心忍不住就“砰砰”直跳。要是錢伯鬆父子腦子一熱就答應了下來，那接下來自己該怎麽辦簡直不敢想。
萬幸，錢伯鬆還沒有失去理智，做出了理智的選擇。
“好，既然如今事實已經認定，你們雙方都沒有意見，那今天就到這兒吧。回去之後我和諸位長老商議一下，等太上長老定奪之後，明日決賽之前再向大家宣布。”
想了一下，萬朝宗又道：“楊師弟，公孫師弟，你們二人就回避一下吧。你放心，我一定會秉公處理，給你們一個交代。”
“有勞掌門師兄了……”二人向著萬朝宗抱了抱拳下了高台。
……
“陳墨、千望、心吾，這次你們表現的都很不錯，”楊去疾看著眼前三名弟子，抑製不住的笑意浮現在了臉上，“明日鬥法和今日的混戰又有不同，我先給你們突擊訓練一下，明日可得給我長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