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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章 又下山了

  “嘶……”長長的吸了口氣,陳墨站在月光底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月光如水,冰涼的灑在身上,陳墨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也漸漸的變得慢了起來。


  “呼……”過了半晌,陳墨才又將肺中的一口氣慢慢吐出,覺得自己身上的溫度都在降低,整個人沉浸入了一種奇妙的感覺之中,仿佛自己和院子裏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融為了一體,自己成了這個院子裏的一部分。


  而心間那一股元力,也變得沉寂了下來,變得若有若無,這一瞬間,陳墨有一種感覺,仿佛這具身體不是自己的一樣,而是一塊石頭、一根木頭,隻是自己的神識暫時附著於其上。


  “這黃泉箭訣中隱匿氣息的密法還真是神奇,比起冰霜箭訣簡直不知道要高明多少,看來轉修這麽一門箭訣還真是沒錯。”


  先不說修煉肉身和修煉元力之法的高下,黃泉箭訣在武士初階的境界雖然和冰霜箭訣一樣,都隻有一門元力箭技,黃泉箭訣這個階段的元力箭技是噬魂矢,而冰霜箭訣中的元力箭技是寒冰矢。


  但是黃泉箭訣在武士初階這個階段還有兩門秘術,一門是黃泉夜行身法,另一門是隱匿氣息的秘術。


  這兩門秘術修煉之後,陳墨才發覺這兩門秘術簡直就是為修煉箭技的修行者量身定製的。黃泉夜行身法讓修行者的身形動作變得詭秘,難以被對方發覺。而隱匿氣息的密法可以收斂修行者身上的元力氣息,讓修行者難以被對手查探到。


  箭手最擅長的就是偷襲,有了這兩門秘術的輔助,偷襲起來更加是得心應手,就連逃跑都是更加的有把握。


  之前陳墨隻是修煉成了黃泉夜行身法,今日終於將隱匿氣息的秘術也修煉的入了門,這也是他打算一探幕後黑手的信心所在。


  ……


  “怎麽回事?修煉了這麽久連屏氣凝息都做不到嗎?”孫千望瞄準的時候氣息稍微粗了點,就看一道黑影閃過,“啪”的一聲臉上就出現了一道血印子,一旁陳墨的手中拿著根細竹條正輕輕顫動。


  孫千望根本就不敢有任何的分心,連忙攝住了心神,呼吸變得如有若無起來,額頭上的汗珠子流到鼻尖滴落在地上,他混若不知。


  “嗖……”一聲箭矢破空聲劃過,就看陳墨剛剛拋出到高空的一塊木塊在升到最高點時,被箭矢一下釘中,木塊帶著箭矢打著轉落到了地上。


  半天的功夫,孫千望臉上、手臂上、背上處處都出現了一道道杠起老高的紅印子,陳墨手中的竹條也不知打斷了幾條,孫千望卻是連麵色都沒有改變分毫。


  不過一開始的時候可不是這樣,陳墨拿著竹條抽到了身上的時候,孫千望一下就跳了起來,一揮手就想要奪過陳墨手中的竹條。


  陳墨隻說了一句話就讓孫千望沉默了。


  “千望,你想不想在你爹心目中的份量比你大哥更重?”


  孫千望一聽頓時就愣住了,接著就默默的開弓搭箭朝著箭靶繼續瞄了起來。


  自己這個兄弟平時看起來嘻嘻哈哈的,但一提到父親、大哥,陳墨就看到他眼神之中閃爍著幾不可查的火花。


  孫家三個兄弟修煉的都是槍術,他們父親將他大哥和二哥送入了岱山派,而岱山派最擅長的武技便是槍術。孫千望和他大哥都是開啟了元力的,家族中有了他大哥這個修煉近身武技的修行者,他爹卻是犧牲了孫千望,讓他拜入西庚派修煉箭技。他爹覺得家族裏兩個修行者一個修煉近身武技,一個修煉遠程武技,這是最完美的搭配,可以讓家族實力最大化的提升。


  但對孫千望來說可不是這樣,要知道槍術已經刻入了孫千望的骨子裏,讓他中途改修箭技簡直就是拿他的前途開玩笑。更何況西庚派核心傳承根本也不是箭技,而是刀法。


  當時孫千望一顆心就像是浸入了冰水裏,但他還是尊從了父親的意誌,心裏麵卻暗暗發誓,一定要學出個樣來。萬萬沒想到,第一次西庚派的箭技測試就讓他灰心喪氣了,自己這三腳貓功夫,隻怕拍馬也趕不上那些同門。


  是陳墨給了他希望,跟著陳墨修煉的這段時間,有了內行指點,他的箭技可以說是突飛猛進。隻要能讓父親後悔,改變自己在父親心目中的地位,挨幾竹條抽打又算得了什麽?

  “嘶……”冰涼的藥膏塗在傷口,孫千望身上的肌肉忍不住*了一下,不過接著火辣辣的傷口傳來冰涼的感覺讓他覺得很是舒服。


  “千望,明天我再下趟山。”


  “啊?”身上那麽多道血杠子都沒讓孫千望哼一聲,陳墨一句話讓他就跳了起來,“大哥,你……,你不會吧?又要下山?回到山上後才在月中聽山主講了次課,明天可就是月末了,你又不去?這……,這讓山主怎麽想啊?”


  “愛怎麽想怎麽想唄……”陳墨臉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他心裏也是這麽想的,自己身上這麽多秘密,本來也就沒想成為親傳弟子,至於山主怎麽想,管那麽多幹嘛。


  “那……,明天山主要問起來,我就再說你閉關了?”


  “不用,你就說我下山就成。”


  “這……”孫千望以手撫額,簡直覺得自己腦子有點不夠用,“大哥,你真牛……,那……,那要是山主問你下山幹什麽去了呢?”


  “下山曆練,我要在莽牯山脈找些妖獸連測試下這幾個月修煉元力箭技的成果。”


  “那……,那行吧……”孫千望想要說什麽,張了張嘴卻還是什麽都沒說,自己這大哥主意正得很,自己說什麽隻怕也是沒有用,反正他說什麽,自己就照做唄。


  西庚派三座*的山主每逢月中和月末給山中弟子講一次法,弟子們可從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特別是對新入派的弟子來說,每一次講法都十分珍貴。


  楊去疾又向底下看了一圈,心裏麵有些微微恚怒,自己已經比以往講法晚了一炷香了,那姓陳的小子怎麽還沒來?要不是得了太上長老囑托,讓自己對那小子多留心下,自己才不管呢。


  入門不過五個月的功夫,這小子竟然已經好幾次沒來聽講了,何況還有一個月就是大比之日了,這小子想什麽心思呢。上次就說是閉關,最後卻有弟子看到他從山下回來,難道以為自己是傻子嗎?這回又幹嘛?又閉關了?


  “嗯咳……”楊去疾清了清嗓子,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孫千望,今天陳墨為什麽又沒來?”


  可不能讓人覺得自己特別關注這小子,這小子自己不來聽法,自己還巴巴的上趕子去關心,要是讓這些弟子們猜出來那也太丟人了。


  “回山主話,陳大哥說是這兩日修煉元力箭技心有所悟,下山去莽牯山脈中尋找妖獸試箭去了。”


  楊去疾忍不住後脖頸上青筋都是爆了爆,這小子還真是不給麵子,自己講法有這麽枯燥嗎?竟然下山打獵都不願來聽講?


  “嗯……,知道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也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後果,大家可千萬不要學這陳墨,到頭來修為無法寸進可就後悔莫及了。”楊去疾給自己找補了一句,強行挽尊了一下便要開始講法。


  “山主……”


  還沒說話,下麵的弟子中卻又傳來了一個聲音,楊去疾眼皮子都是跳了跳,說話的是梁文輝,這小子是門派中朱長老的曾外孫,倒是得留幾分麵子。


  “什麽事?”


  梁文輝扭扭捏捏的站起了身來:“山……,山主,我……,我許是早上吃壞了肚子,想……,想要去方便一下。”


  “哈哈哈……”底下的弟子忍不住都是哄笑起來,這梁文輝也真是太丟臉了,一個修行者竟然會吃壞肚子?這嘴巴得多饞,吃了多少東西啊。


  “快去快回!”楊去疾揮了揮手,心裏真是有點要崩潰的跡象,他這落雁峰本就人丁不旺,不受門派重視,想不到今年新收的弟子還一個個都這麽奇葩,看來一個月後的大比,又是千年墊底的命了。


  “謝山主……”梁文輝紅著臉,扭扭捏捏的站起身來,夾著腿一步一扭的就出去了,走起路來跟個鴨子一樣。


  “哈哈哈,這家夥簡直把他曾外祖的臉都要丟光了。”


  “他這是吃了瀉藥嗎?憋成了這副樣子。”


  一出了講法堂,梁文輝卻是立刻換了副模樣,哪裏還有半點肚子不舒服的狼狽樣。就看他身形一閃,朝著自己住處便直奔而去。


  一進了院子,梁文輝來到了院子的一個角落,這個角落有一個鐵絲籠子,裏麵卻是養了幾隻鴿子。


  正當他要打開鴿籠大門的時候,院門響了,梁文輝眼神閃爍了一下,來到大門後隔著門縫往外瞧了瞧,一看清門外那人的模樣,他一把就將大門拉了開來。


  “梁師叔,剛才陳墨來借了頭鐵角莽牛,說是要下山。”


  “知道了,這是賞你的,”梁文輝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給了那人,“你來的時候沒人看到吧?”


  “師叔放心,我小心著呢……”


  回到了書房,梁文輝拿出了紙筆“唰唰唰”的就寫了一張紙條,取出了一個小竹筒將紙條裝了進去綁在了鴿子腿上。來到了院子裏雙手一揚將鴿子扔上了天空,“撲棱棱”鴿子拍著翅膀就飛走了。


  做完了這一切,梁文輝關上了院門,向著講法堂而去。


  “嗖……”一道箭矢衝天而起,鴿子才離開落雁峰頂的院落沒多遠,竟然就遭遇了襲擊。就看那道箭矢軟綿綿的毫無力道,細看之下,箭鏃上竟然還包裹著一團東西。


  那箭手竟然好似猜到了鴿子飛行的軌跡,箭矢將將好射中了鴿子力道就已耗盡,朝著地上跌落下去。說來也是奇怪,這綿軟無力的一箭,箭鏃還被包裹了起來,照理說根本對鴿子造不成任何的傷害,但那鴿子就像是被點了穴一樣,直挺挺的就掉了下來。


  鴿子一落入林中就被一隻手掌穩穩的接住了。


  陳墨眼中寒芒一閃,伸出兩隻指頭撚住了鴿子腿上綁著的竹筒中露出來的紙頭將紙條給抽了出來。


  展開一看,陳墨臉上浮現了冷厲之色。


  “果然是梁文輝弄的鬼。”


  沉吟了片刻,陳墨重新將紙條卷起塞進了鴿子腿上的竹筒裏,捧著鴿子身形一閃便朝山下而去,而他身邊卻是沒有跟著鐵角莽牛。


  這一切根本就是陳墨設的局,到現在為止,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上次被追殺之後返回,陳墨思來想去覺得最可疑的便是落雁峰上負責看守鐵角莽牛的外門弟子。


  自己下山要幹什麽,隻有寥寥幾人知道,孫千望是不會出賣自己的,此外隻是前去借鐵角莽牛作為腳力的時候和那外門弟子說了一句。


  也正是有這個猜測,陳墨第二次下山配藥並沒有去借鐵角莽牛,果然直到自己上山時不再掩藏行跡才被人發現。


  當然,陳墨卻也做了多手準備,除了一早去借鐵角莽牛放了個煙幕彈,昨日也安排了孫千望這個後手。


  果然,自己在借鐵角莽牛時有意說了要去莽牯山脈中曆練,辦了手續之後跟著一名弟子去牽牛,在前往後院牛欄的時候,陳墨就看到一名外門弟子出了院子。


  陳墨趕忙推說自己又不想借牛了,倒是讓給他辦手續的那名弟子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他也管不了這麽多,回去將記錄銷掉也就是了。


  陳墨一出院子遠遠的吊在了那名外門弟子後麵,本以為他肯定是要想法子去通知錢嶽峰的,誰想到他卻是去了梁文輝的院子。


  在門口敲了幾下門,陳墨躲在遠處就看到院門開了,梁文輝探頭出來,二人說了幾句話,那外門弟子就離去了,而陳墨又等了會兒,一隻鴿子從梁文輝的院子裏衝天飛起。


  陳墨立刻就追了過去,以他的眼力和身法,一時半會到不至於追丟,不過剛離開院落一會兒功夫,陳墨就不得不動手將那鴿子給射了下來。因為再追下去他就要下山了,他可不像鴿子一樣能飛。


  手中的鴿子就像是睡著了,隨著呼吸身子還一起一伏的,陳墨眼珠子轉了轉,將鴿子揣進了懷裏就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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