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國都西某家宅

  “月，我們這是私闖民宅。”薛問兒顫巍巍的趴在屋頂上，小心翼翼的瞅著房間裏一張張陌生的麵孔。


  “屬下隻是想讓夫人明白一些事情。”暗月臉上染了暗紅，撇著頭輕咳了幾聲。“一些，一些夫人該早些明白的事。”


  “什麽事？”她對於秋無塵的離去還耿耿於懷，現在根本沒有心情去想其他的事情。可暗月從來沒做過多餘的事情，現在他要讓自己明白的，會跟秋無塵有關嗎？薛問兒這樣想著，便壓下了想離開的念頭，老老實實的趴在屋頂，等著暗月往下講。


  “這家的主母一共娶了三位夫君，多年來和和睦睦，主母對每位夫君也皆是疼愛有加，有情有意。”


  “哦。”薛問兒興趣缺缺，不明白這些事跟她有什麽關係。


  “……”


  國都東某商家

  “這家主母娶了八位夫君，八位相公或嬌或柔，或剛或強皆為主母所愛，白日一起打理生意，晚間闔家團聚共享清閑。”暗月又將她帶到東郊一家商戶家中，站在屋頂上細細的講著。


  “八個男人？不打架嗎？”她不解的問道。剛才那家三個男人她都覺得太多，太鬧騰，這家裏八個男人，如果每個都像墨蓮那樣的“太可怕了！”她不禁打了個冷顫，使勁的搖著頭。


  “……夫人為何沒看到其他呢？”暗月無語，撫額歎道。


  “其他？難道不止八個還有其他男人？”


  “……沒。”


  國都南某官家

  再換一家，這次暗月選了個反麵人物。他指著安靜的宅院對薛問兒說：“此間宅裏的主子，表麵上對夫人敬愛有加，就連其夫人多次勸其納妾他都斷然拒絕，聲稱隻疼愛其夫人一人。”


  “實際上呢？”薛問兒十分不爽他帶著自己左奔右跑的，到底要表達什麽意思啊？


  “實際上其在外麵不僅養了四房妾室，連兒女也早已經有了。”暗月輕答。


  她連連搖頭，不解的說：“好奇怪的人，他夫人就不知道？”


  “前段時間剛知道，結果大鬧了一場，並不是不能接受那些妾室，而是不能接受其夫的表裏不一行為。”


  “哦……”


  “……”


  “夫人到底明不明白？”見她又隻是輕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暗月忍不住扳過了她的身子。


  “明白什麽？”


  “……哎，屬下累了，夫人咱們回府吧。”暗月重重的哀歎了一聲，沮喪的牽起她的手向著薛府走去。


  好不容易他違背心意帶著她出來看看市井民生，想讓她根據這幾戶人家的狀況明白玄國國情，想告訴她，有時候有些事是完全可以率性而行，不必瞻前顧後猶豫不決，沒想到，最終卻是對牛彈琴，她什麽也沒明白。


  無塵公子啊，果然要像你那樣，直接撲倒她“一清二白”的告訴她，她才能明白事理嗎？暗月一邊走著一邊歎息不止。


  又一日


  “夫人為何會對無塵公子的離去傷心難過？”暗月見薛問兒自從秋無塵走後便一直悶悶不樂，覺得這也是個機會，於是便拉了她談論起來。


  “……”薛問兒不語，偏著頭也細細的思考著，為什麽自己會這麽難過呢？

  他趁熱打鐵，忙又急問道：“當夫人聽到無塵公子要隨便拉個女人嫁的時候為什麽那麽生氣？為什麽會一聽到他以自身為要挾就退縮了，任他走呢？”


  “……”又是一陣沉默。


  “夫人想照顧他一生，是同情他的遭遇還是打從心底心疼他，想疼愛著他？”


  “我……”


  暗月頭一次打斷她的話，拉了她相對而坐又連忙問道：“如果無塵公子現在出現，非得要嫁給另一個女人，夫人會怎樣？”


  “他敢……”薛問兒氣得拍案而起。


  “他如果就敢呢？或許他不讓夫人送就是想在路上……”


  薛問兒一聽，連忙轉身就要跑。


  “夫人要去哪？”暗月忙拉了她的手，重將她按回了椅子上。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非得說這些了，心裏一半苦澀一半哀歎。


  “去把兔崽子綁回來，叫他這樣作賤自己。”薛問兒理所當然的說道。


  “綁回來之後呢？”他輕歎一聲，質問著她，“呆在夫人身邊，名不正言不順就不是作賤了？”


  “我那也不能看他那樣，那樣……”被他問得無言以對，薛問兒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那屬下換個方式來問。”見有了些效果，暗月想了想決定換種說辭。


  “還問什麽？”


  “如果那夜，咳……”話還沒說，他的臉上先現出些許尷尬之色，“客棧那夜，屬下沒有阻止無塵公子，夫人與他有了，肌膚之親後，夫人會如何？”


  “……”薛問兒沒想到他會提到那夜的事，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她忙低了頭手絞著衣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暗月亦將頭撇向了另一邊，不甚自然的繼續問著：“雖然玄國男女對這些事還算放得開，可如果無塵公子非得要夫人負責，夫人會如何？”


  “我還沒讓他負責呢，他一個男人婆媽什麽。”


  本是她在自言自語，可暗月耳朵好使，忙捉了她的話柄問道：“……那，夫人會要他負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