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秋無塵挨了打，不怒反笑，無比淒涼的跌坐在了地上，悲戚的說道：“不這樣，還能怎樣？” 他抬眼望向薛問兒身後的暗月，苦澀一笑：“你身邊的人一個比一個出色，身為男子，相貌不及倒也無可厚非，可如果隻會給你添麻煩，什麽也做不了的一個廢人，你要來何用？” “無塵，你不是廢人，在我心裏，你一直都很能幹……”薛問兒亦蹲下了身，伸出手想撫上他微紅的臉頰。 秋無塵向後一躲，避著她的手輕輕搖頭道：“就算你不在意，可我卻在意。在意總是拖你後腿；在意學藝不精無法自保又談何保護你；在意你能給的卻不是我想要的。” “我……”薛問兒張口無言，他要的她能給嗎？ “我想要的，你能給嗎？”就好像聽到了她心裏的自問，他略抬起頭輕聲問向她。 “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從救他回來那日起她就在想這個問題，一直想一直想，可是，她的腦子想得都木了，卻什麽答案也沒理出來。 她隻知道要好好照顧他，讓他盡快康複起來，就算不能完全複原，也有她照料著，哪怕是一輩子那麽長，她也無話可說。但關於更深層的，她真的想不透徹，或許，她真的是太笨了吧。 “嗬所以讓我走吧。”秋無塵聽罷一聲輕笑，再看她時眼中滿是堅決。“我想回去陪著師父，這次偷偷跑出來，他老人家一定也很生氣。” “如果你不答應，我或許依舊會這樣，終有一日會遇到一個願意娶我的人。或美或醜，或老或少……”他越說越小聲，沒想到，他能做的隻是要挾，隻是逃避。 “好……”薛問兒意外的沒有再堅持，閉了眼說道：“我讓回穀裏去。但是你要答應我，好好養傷，不準，不準再做一些荒唐的決定。”說著睜開眼瞟向一邊的男女，不知道是該氣他們還是該謝他們。 “謝謝！”秋無塵似是鬆了一口氣，可眸底又掩飾不住透著些失落和悲傷。他在她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盡力走到易水寒身邊說道：“師兄，你，你能送我回去嗎？” “你不留下來還不讓我去送你？”還沒等易水寒答話，薛問兒先惱了起來，鬆開扶著他的手氣鼓鼓的看著他。 秋無塵微低下頭，小聲的說道：“能再見你一麵，我已經很滿足了。”如果你去送我，我怕會舍不得放你離開。他心裏一片苦楚，不知道該如何訴說。說得越多，痛得越深，越會不忍就此別過。 …… “月，我做對了嗎？”看著揚塵而去的馬車，她無力的靠在了暗月的身上，雙眼無神的望著望著，直到再也看不到任何痕跡。 秋無塵離去之心急切，不等易水寒稍做休息便一直央著他快點準備車馬，趁著夜色話也沒說一句便走了。 薛問兒將臉窩進他的懷裏，忍不住低泣了起來。“看著他就這樣走了，我心裏很難受，可是留下他，我又怕傷了他的心。月，我該怎麽辦？這裏，好難過……”她抵著自己的心口輕輕敲打著，仿佛這樣便能不再痛。 暗月始終不語，隻是微皺著眉輕攬住了她，他的心又何嚐不是如此的酸痛。但他有自己的身份和職責，他比任何人都想讓懷裏的女人開竅，哪怕他不會是她唯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