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妖術
季挽歎氣,沒說話。
錢琳琅心裏一陣忐忑,她了解季挽,知道他不會難為自己。
不過,她以前答應過他不以身犯險,什麽事情都和他有商有量。這才答應人沒多久,她就犯了戒。
打臉打得這麽快,她都不好為自己辯解了。況且她也不想辯解,隻好把他摟得更緊。
季挽握住她的手臂,道:“你摟的這麽緊做什麽?是想謀殺親夫嗎?”
錢琳琅聽他這麽說,就知道他這是原諒自己了。她笑了笑,抬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
“你這是討好我?”
“算是吧!”
“你可知道那花娘的身份?”
“知道。”錢琳琅笑了笑,“如果沒有她的身份加持,我還不敢貿然行動。”
季挽摸著她的臉頰,低聲道:“以後不要再動柳孤月,小心把他惹發瘋,遭到瘋狂報複。”
“你覺得他會發瘋嗎?”
“有瘋的潛質。”
錢琳琅眼睛一沉:“他如果變成瘋子,那也是因果報應。”
“你暫時不要想太多,包括你姐姐。這件事我會給你做好的,你隻要乖乖等結果就好。”
“我也知道不能以卵擊石,更知道他是個很危險的人,可是我說服不了自己。”
錢琳琅和錢錦繡感情一直很好,她想如若是自己遭遇了這些,長姐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而如今遭了禍的是長姐,她又怎能不為她出一口惡氣?
都說人過留名,雁過留聲,長姐素有賢名,如今卻成了被所有人嘲笑的笑柄。
她怎能讓柳孤月逍遙?
“我知道你的性子,你若是不出這口氣,一定不安心。現在氣出了,以後就不能再冒險了。”
“好,反正柳孤月現在已經很不痛快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吧!”
錢琳琅窩在季挽懷裏,低聲說:“季挽,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安靜地和你還有小郎一起。
我想做的事已經做完了,等你把你想做的事也做完,我們就再也不摻雜進這些紛爭中了。”
季挽神色柔和,親了親她的額頭:“夫人這是不想讓我做官了。”
“做官有什麽好的?如果想做個好官,那就要公平公正,兩袖清風。”
季挽笑了笑:“你是怕為夫窮?”
“自然不是,我不差錢,可以養你。”
季挽笑得更厲害:“你想讓我吃軟飯?”
“誰賺錢不是賺呢,為什麽叫吃軟飯?再者說了,你有家財萬貫,就算是以後不賺錢也一定富甲一方。”
季挽又笑道:“那你就是讓我坐吃山空。”
錢琳琅氣得想打他,沒好氣地說:“你這是故意找借口。你要是就想做官,我也不能說什麽。”
季挽見她神色有點不快,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柔和地說:“你所想亦是我心中所想。”
“我以為你眷戀做官了。”
季挽又啄了啄她:“官場上爾虞我詐,步步驚心,我是個普通人,也會覺得累。可身為南晉人,我對南晉有責任。
等到南晉再平穩一點,沒有戰亂,沒有饑餓,百姓不用流離失所,我就可以休息了。”
錢琳琅窩在他懷裏不說話,愛上這樣一個男人,注定是累的吧!他心中裝著天下,而她隻有他。
聽起來好像有點不公平,不過他若不是這樣的人,她大概也不會喜歡他了。
夫妻相擁,一室靜好。
次日。
花娘被放在囚車裏遊行,街邊的百姓罵她昌婦,對著她扔東西。
爛菜和雞蛋液堆滿了她的頭發,花娘神態木然,沒有報了仇,她心如草木。
錢琳琅急得來回踱步,跟莫義說:“怎麽會這樣?一切不是很順利嗎?花娘也被關在大理寺審查,怎的忽然就被帶出來遊行了?”
“昨天下午大理寺去了一對夫婦,非說花娘是他們的女兒,咬定了花娘暗戀琮王且精神有問題。”
“大理寺就聽信他們的一麵之詞?”錢琳琅怒道。
“據說是用宮中秘法辨認了,他們的確是花娘的父母,謹慎起見還動了刑,他們始終沒改口。”
“荒謬,大理寺斷案這麽兒戲嗎?琮王的玉牌,花娘怎麽能拿到?”
莫義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說:“那玉牌過了一下辨別人的手,就成了假的了。”
“真假不是之前已經辨過了嗎?怎麽又忽然反口?”
錢琳琅問完也知道怎麽回事了,大理寺已經不公正了,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誰的手筆。
琮王果然強大,可以隻手遮天了。
錢琳琅此時尚不知道,季挽在朝堂上同樣承受著壓力。
季首輔會妖術。
可以驅動野獸為自己所用,這頂帽子扣在他頭上,他竟無法辯解。
他本就身有異才,每動一次祝由,都是折損自己,他不想用,隻是為情勢所迫。
但祝由術玄妙,對眾人來說,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人們對它的認知有限,便定義為妖術。
季挽沒有做任何解釋,反正現在他說什麽,都會被人曲解,夏蟲語冰,何必呢?
“我就說麽,就算天縱英才,也沒有這麽順風順水的,不到而立之年的內閣首府,真是驚世駭俗啊!”
“這天下的風水都讓他一個人占盡了,有了他,咱們其他讀書人都好比糞土。”
“我們南晉的文臣之首,天下讀書人的榜樣,竟然是靠妖術蠱惑人心的,真是……”
“這個蠱惑人心用的好,咱們得聖上就是季首輔親自教授的,十分信任他的老師啊!”
……
琮王一派,難得抓住這樣的機會,極力打壓季挽。
在他們看來,這簡直就是蒼天開眼賜給他們的機會。如果不能抓住,他們就會遭遇季挽一派的瘋狂反撲。
仲霄嚴冷笑:“你們一個個說的跟真的似的,那麽我想問一句,你們哪個親眼看到季首輔召喚野獸了?
就找這麽兩個小兵,名不見經傳,給二兩銀子就能收買,騙誰呢?也沒有說服力了吧?”
吳閣老嗬嗬一笑:“仲尚書,你才被仲都督放出來幾天,怎麽又開始給季首輔說話了?”
“怎麽,我的家事你也要管?我和我父親怎樣,還用不著你管。”
吳閣老冷哼一聲:“我看在令尊大人的麵子上,不同你一般計較,無知小輩。”
仲霄嚴眼睛眯了眯,自從父親開始限製他,他總是能聽到這樣的聲音。
有些人就是喜歡自詡為前輩,對他指指點點。對於這種行為,他從不打算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