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玉牌和汗巾
又過了一會兒,風忽然吹開窗子,發出很大的一聲響,嚇了錢琳琅一跳。
她才不信什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真是那樣,佛也是不公平的。
善人要積多少功德,才能修成佛,而惡人僅僅是放下屠刀,那大家幹脆都做個惡人好了。
柳孤月忽然起身,說:“我去關窗子,你在這裏等我。”
錢琳琅忽然迷茫了,柳孤月現在神智到底清不清楚?
如果不清楚,他怎麽知道關窗子?如果清楚,他又怎麽會跟她說那些話。
不管怎樣,謹慎一點總不會有錯。
柳孤月起身去關窗子,他步伐沉穩,看不出中了藥的樣子。關上窗子後,他還對著錢琳琅招手。
“容初,過來。”
錢琳琅走到窗邊挨著他站好,低聲道:“怎麽?”
“沒怎麽,就是想好好看看你,這邊光線更好。”
柳孤月把錢琳琅的手,整隻都包裹在手心裏。錢琳琅有點緊張,手一直是冰的。
“你的手怎麽這麽冷?”柳孤月皺眉,拿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哈氣。
錢琳琅下意識的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柳孤月握著掙不開,她心急如焚。
不過,著急隻有一瞬,很快她就淡定下來了。
她此行的目的,是要取一樣東西,那就是柳孤月的玉牌,和他的一件貼身之物。
眼下不正是好機會嗎?
“你不能再拒絕我!”柳孤月語氣霸道。
正統皇族出身都會有玉牌,玉牌上麵刻著生辰八字和姓名,需要主人貼身收藏,非父母妻兒不能觸碰。
錢琳琅記得阿姐曾經跟她說過,柳孤月的玉牌沒交給任何人,一直是他自己貼身收藏。
錢琳琅的手探向了柳孤月的腰間,仔細摸了一遍,沒發現玉牌的痕跡。
她自己心無旁怠。柳孤月卻受不住了,拉著她的手放下,俯身將她抱了起來。
“柳孤月,你要做什麽!”錢琳琅間聲道。
“做夫妻間該做的事。”
柳孤月抱著錢琳琅,用腳踹開了內室的門,然後把她放在床上,欺身過來。
錢琳琅再是迷糊也知道他要做什麽,心裏驚詫,坊間傳琮王是禁欲係的男人,原來竟是不是真的。
還不容她多想,柳孤月就按住了她的手腕,吻落了下來,有點重。
錢琳琅第一個反應是一定要讓季挽剝了他的皮,不過她更在意的是現在。
她不能讓柳孤月得逞,不然她就完了!可武功盡失,她什麽也做不了。
冷靜,一定要冷靜,越慌越想不出辦法。
很快錢琳琅想到,自己來的時候也做了玉石俱焚的準備。淬了毒的針就在她的發裏藏著。
錢琳琅假裝順從,又低聲說手痛,神誌不清的柳孤月果然中招,放開了她的手。
錢琳琅準確地在自己頭發上,摸到了那枚長針,這針若是刺到人的死穴上,大羅神仙難救。
她現在不要柳孤月死,她要他身上的東西。
錢琳琅把針刺入柳孤月後頸,那裏有個位置,可以讓人昏厥。這針上雖有毒,但刺在那個位置上不會致命。
這次柳孤月徹底暈了過去,伏在錢琳琅身上,一動不動。錢琳琅把他推開,在他身上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玉牌。
柳孤月生性多疑,玉牌這麽重要的東西,他不可能交給別人的,一定在他身上。
時間不多,她必須要盡快長大。
錢琳琅翻了一會,最後發現柳孤月的腰帶有塊硬的地方,看形狀應該是玉牌。
她用針挑開線頭,取出裏麵的玉牌,又抽走了柳孤月的汗巾。
然後,她費了很大功夫,讓柳孤月看起來是情事過後的模樣。自己則是窩在他懷裏,等機會脫身。
她這些事剛做完,門外就傳來敲門聲,來者是阿綠,她恭敬地說:“樓主,需要換茶嗎?”
錢琳琅起身,先是扯了自己的衣衫,露出一塊雪白的肩頭,然後過去開門。
她倚在門口,慢聲細語地說:“阿綠姐姐,樓主現在不需要茶水,而是需要沐浴的水。”
阿綠冷冷地看向錢琳琅,道:“你對樓主做什麽了?”
錢琳琅故作羞澀:“我能對樓主做什麽,應該是樓主對我……”
“你住口!”阿綠看了這樣的女子就惡心,一身的風塵氣,活該被男人作踐。
“我可以忍,但是樓主不能忍,你知道他生性好潔,最不喜歡身上有女人的味道。”
錢琳琅哪裏知道柳孤月有沒有這樣的毛病,她不過是隨口一說,這些皇室貴族,哪個沒有點怪癖。
柳孤月的確是有潔癖的,平時根本不讓女子近身,出了琮王妃,沒人有特殊待遇。
阿綠心裏說不出的滋味,覺得眼前這個風塵氣重的女子不適合樓主。可人家就是有本事,能讓樓主這棵鐵樹開花。
阿綠吩咐人提熱水,送水的是個瘦瘦小小的少年,啞巴,提著水看起來有點困難。
錢琳琅趁小啞巴不注意,打暈了他,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換上了他身上的衣服。
至於柳孤月,就摟著這個小啞巴睡吧!
錢琳琅提著空水桶下樓,索性沒有遇到阿綠。不過她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去了熱水房。
確定沒有人注意到她之後,她才溜了出去。她來之前在不遠處留了馬匹,剛要上馬卻被人攔住了。
來人一身黑衣,瘦瘦高高的,眼睛漆黑如墨,神情略顯呆滯。
“你想做什麽?”錢琳琅問。
那人比比劃劃,看不懂。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這人是從星隕樓跟出來的。
“你既然沒有阻攔我做的事,那就和我有一樣的目的,為什麽現在又要攔住我?”
啞巴皺了皺眉,不停的比劃,起來十分著急。這次錢琳琅看懂了,啞巴是要她帶他一起走。
柳孤月是那麽謹慎的一個人,不可能完全把暗衛撤出去,這啞巴應該是幫了自己的忙。
知恩圖報。
錢琳琅翻身上馬,然後衝著啞巴伸出手,道:“我可以帶上你。”
啞巴也上馬,在她身後,和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一路絕塵。
阿綠最先反應過來不對勁,樓主就算是對那女人有了想法,也不可能讓她留宿。
這個時間樓主應該打發人出來才對,怎麽遲遲不見人?不太對。
這時後院苦力房也在找小啞巴,說他一定是偷懶,藏在哪裏睡覺去了。
“不好!”阿綠大步上樓,問身邊的人,“樓主的暗衛都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