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噩夢
季挽道：“你和我想到一處去了。”
“會不會是北狄潛進來的探子？想讓寧城的百姓和你產生矛盾，民心散了城也就破了。”
季挽神色凝重：“也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是就糟了，有什麽辦法阻止麽？”錢琳琅問。
“隻能用笨辦法了，讓衙門的人拿著戶籍，挨家挨戶盤查，先把不是戶籍之上的人找出來，然後再慢慢審。”
“這樣可行麽？”
錢琳琅的擔憂不無道理。
他們現在是封著城門的，對方如果探子，那一定是在之前就進了城，弄不好戶籍都有。
這樣的話，排查就沒什麽用了，需要更為細致的辨別，實在是困難，基本不會成功。
“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錢琳琅靠著季挽，心裏有種不太好的感覺。她記得上一世，自己被殺的那個晚上，她也是這樣的感覺，莫名慌亂。
身體是有記憶的，哪怕是大腦一時生不出來這樣的想法，身體也會先反應過來。
上藥的時候，錢琳琅疼得齜牙咧嘴，惹得季挽沉臉訓斥了她幾句，無非還是嫌她愛湊熱鬧。
錢琳琅無奈，她總不好天天悶在宅子裏，什麽都不做的。胡瑛這件事，是自己找上門的。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她回想著季挽訓斥的話，覺得是他們成為夫妻之後改變的，越來越像她說話了。
“好好睡一會，等你醒來，藥效應該也差不多了，身子就不知道疼了。
錢琳琅拉著季挽的手，心裏覺得安寧。她低聲道：“午覺不能睡太久，不然會頭疼的，你過會記得叫我。”
季挽點頭：“忘不了，你安心睡吧！我就在這守著你。”
錢琳琅安心的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不過她這次睡得並不安寧，做了夢。
夢裏是個冒著冷氣的房間，裏麵空蕩蕩，隻有長且陰暗的走廊。她緩步往前走，聽到走廊盡頭有人在哭。
她循著聲音走過去，看見一個年輕姑娘正坐在地上抱頭痛哭。她站在一邊看著，感覺這姑娘有點眼熟。
“姐姐，你一定要替我申冤啊！我我我……”
痛哭的姑娘抬頭，錢琳琅看清竟是胡瑛。不過她和之前不一樣了，眼睛外翻著，舌頭還在外麵吐著。
任誰看了這樣的情景，都會驚恐萬分，錢琳琅自然也不例外。
胡瑛繼續痛哭，因為舌頭在外麵垂著，她的哭聲聽起來很怪異，在這樣的環境下更讓人害怕。
錢琳琅分不清是在夢裏，隻低聲說：“你是怎麽死的，是不是有人害你？”
胡瑛的眼睛雖然外翻著，但還是能看見裏麵濃濃的驚恐。她張大嘴巴想說什麽，卻難以發聲。
“你不要著急，你現在就告訴我是誰害死你的，我可以幫助你。”
胡瑛忽然瘋狂的笑了起來：“誰害死我的？不是你嗎？給我償命！”
胡瑛說著話忽然站了起來，一下就到了錢琳琅麵前，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空氣逐漸消失，錢琳琅感覺很痛苦……
“阿沅，醒醒。”
聽到季挽的聲音，錢琳琅驟然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心頭狂跳，不停地喘粗氣。
季挽用帕子給她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柔和地說：“怎麽，做噩夢了？”
錢琳琅點頭，臉上的。驚恐神色還是沒有退卻：“我夢到了胡瑛，她在一個很冷的屋子裏哭。”
季挽皺眉：“不要胡思亂想。”
“我感覺她是在給我警示，想告訴我她不是自殺的，可凶手是誰她說不出來。”
季挽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可能是嚇到了，不要想那些，人死如燈滅，她不可能給你警示的。”
夢境太過真實，錢琳琅還是沒從裏麵反應過來，她搖了搖頭：“這世上是有鬼魂的。”
季挽見她神色蒼白，衣衫也被汗水浸濕，垂首看著她，道：“我讓人送點熱水，泡一會能舒服點。”
錢琳琅琳琳握著季挽的手：“這件事一定不是那麽簡單的，胡瑛沒有自殺，你讓人查一查，好好查查。”
錢琳琅說話語無倫次。
季挽皺眉，擔心這件事會給她留下心理陰影，想著自己這幾天一定要多抽時間陪她。
錢琳琅一天都留在屋子裏休息，晚上睡覺的時候，她依然夢到了胡瑛。這次就是在她的寢房中，胡瑛坐在床邊看著她。
“你怎麽又來了？”錢琳琅問。
“我沒地方可以去。”胡瑛恢複的生前的樣子，隻是看起來神態木然，脖子上有一道明顯的勒痕。
“到底是誰殺了你，你有沒有看清楚凶手？”
胡瑛低頭：“好像是個老人，年紀很大了，不對……他的力氣怎麽那麽大？”
“你說什麽？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胡瑛咯咯一笑，聽起來莫名詭異：“你想感受一下，我帶你去嚐嚐。”
然後，錢琳琅看見自己，竟然被懸掛在房梁上，有東西勒上了自己的脖子……
“不要！”錢琳琅驚恐出聲。
“阿沅，醒醒。”
季挽輕拍著她的臉頰，滿臉擔憂的神色。錢琳琅握著他的手，像是握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季挽，胡瑛是被人殺死的，是個很有力氣的老人，你讓人排查。”
季挽見她神色慌亂，心裏愈發擔憂。她不是膽小的人，這次怎麽會怕成這樣？
他把錢琳琅摟進懷裏，柔聲安撫：“不要胡思亂想，我就在你身邊，你不要怕。”
“季挽，我覺得胡瑛沒走，她就在這間屋子裏，在我身邊。”
季挽把她抱的更緊：“不會的，你身邊隻有我。”
錢琳琅疲倦地閉了眼睛，複又睜開：“我睡不著，季挽，我怕自己又夢到她。”
“你就是太緊張才會如此，不要想她，多想想美好的事物，比如洛中城最好的酒樓。”
錢琳琅平時愛吃，也許吃的東西更能激發她的興奮。注意力被轉移，她就不會一直夢到胡瑛了。
錢琳琅的心情舒緩了些，外麵還黑著，她要等到天亮後，才能和江文成一起去查。
一點睡意都沒了，她窩在季挽懷裏，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心裏才能不那麽慌。
她不應該害怕，有季挽在她身邊，一定會保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