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北境危急
榮城失守！
化城失守！
平城失守！
接連三封百裏加急，相繼到達洛中城，引得文武百官震驚，一時竟是不知如何應對。
“北境戰事吃緊，一直是叢將軍在掣肘蠻人，現在他下落不明，應該盡快派人上任，尋找叢將軍，指揮戰事。”有人說。
“說得容易，北狄人因為自然條件的原因能征善戰，我朝誰能堪當大任？”
“那就不打了麽？”
“我朝剛剛經曆了內耗，國庫空虛，這場戰爭已經持續了這麽久，再繼續下去怕是吃不消啊！臣建議找人和談。”
仲霄炎聽了半天，因為最後一句話壓不住火氣。他冷眼看著主張和談的人，道：“北狄乃蠻人之邦，最是不守信譽。
就算是給他們送去金銀珠寶，一轉眼他們又會撕毀合約。難不成他們打一次我們就要讓一次嗎？
最後財富給了他們，城池給了他們，我們還是逃離不了挨打的命運。我朝再不濟也有文成武就的眾位大人，難道還怕了一個北狄不成？”
“仲侍郎說得容易，你是文官，自然不能去北境指揮戰事。”一個武官說。
“個人有個人的職責，別忘了你的那身鎧甲。國泰民安的時候，我們捏筆杆子的要費盡心思治理國家，去救災前線，體恤民情。
你們拿刀的可是吃的白俸祿。都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起了戰事，你們不去打仗，那養你們做什麽！”
仲霄炎這通話算是把武臣得罪了個幹淨。一些心思剛正的也氣憤地看著他。
看起來沒個正形的仲霄炎，這時候底氣卻特別足，朗聲道：“聖上，如果真的沒有武將願意去北境，微臣去也行。
就算微臣不懂兵法，隻要能殺一個北狄人，就算不虧，反正臣下是不會苟且偷生的！”
曲文厲坐在龍椅上，把下麵的眾朝臣匆匆掃了一遍，每個人的神色都盡收眼底，“求和是不可能的，眾位還是想想怎麽解北境之困吧！”
接下來就是爭執聲。
也不是沒有人願意去，隻是將帥之才，讓他們服從指揮打仗行，別的隻怕就有些強人所難。
若不是因為如此，也不會大費周章的請叢將生出山。南晉現在的確是外表強大，內裏空虛。
眾朝臣商議了半天，最後隻能推選出一位花甲之年的鎮國公掛帥。鎮國公是個英雄，隻可惜英雄暮年。
“鎮國公昔日的舊傷，早就把他的身體折了個七七八八。他已經為南晉南征北戰了大半輩子，現在還讓他出去，爾等良心何安啊！”
仲霄炎這次是真生氣了，要不是他不會武功，他真想親自去北境。殺一個不虧，殺兩個就賺了。
“如果不請鎮國公出馬，那也找不出旁人了。你心疼一個鎮國公，可想過現在北境的戰士，如果沒有好的將領，他們的命又托付給誰！”
仲霄炎覺得對方說的有道理，這次沒懟回去，神色嚴肅，心焦都寫在臉上了。
這時一直沉默的季挽說話了，他平和地說：“聖上，臣有一人舉薦。”
曲文厲神色一亮，已經忘了是在朝堂上，直接說：“老師請講。”
季挽默了一會兒。
眾朝臣心急火燎，要不是因為季閣老身居高位，他們不能出言頂催促的，他們真想讓他快點說話。
季閣老也是夠心大的，也不看看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他還能不慌不忙，這份定力也是沒誰了。
“臣舉薦獻王府世子。”
朝臣們的臉色驟然變得精彩，要不是因為說話的是季閣老，他們真想群起而攻之。
曲世子？曲從興？
那就不算是個紈絝子弟，也比英豪差了好大一截。讓他去北境領兵，那不是鬧著玩兒呢麽？
曲文厲神色未變，隻看著曲從興，曲從興從他臉上解讀出，曲文厲這是在征求他的意思。
他看了季挽一眼，慢悠悠地走出來，道：“為社稷盡忠盡命是臣下的責任，聖上若是要臣去，臣絕無二話。”
眾朝臣臉上神色各異，曲世子的態度再明顯不過，是不想去北境。不過話說回來，就是放心讓他去，也隻是搭一條命在那。
“世子可是有什麽顧慮？”季挽道。
“季閣老，我比不上您的智謀，也沒有指點江山的本事。您的命重要，我當然次之。”
曲從興素來是懟天懟地，說話不留口德，滿朝文武平時能不惹他，都要對他敬而遠之。
隻是誰都沒想到，曲從興連季挽都敢懟，還是這種一點情麵都不留的方式。不過倒是也能想通，畢竟涉及到身家性命了，誰也得急呀。
“北境是我朝北邊的防線，如若讓敵人攻破北境，一路揮師南下，就會打到洛中城來。”季挽神色平靜地說。
這話說的就很有水平了，是在告訴所有人，不要因為打仗的是北境，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如果這場戰爭不能及時平息，那所有人都會成為受害者。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仲霄炎接著季挽的話說：“我朝定都以來，在洛中耗費了很多人力物力，把其建成舉世聞名的城池，不能毀於我輩之手。
況且北境的子民也是我南晉的一份子，我們當然不能不管他們。我不是說好聽的話，要是有人推舉我披甲上陣，我當然要去，做不了主帥就做個跟班。”
相比之下，曲從興顯得很不愛國。別人替他感覺不好意思，他本人卻是平靜得很。
曲從興在等季挽的話，還有皇位上那人的承諾。他們知道他想要什麽，隻是不肯給罷了，他偏偏就要。
曲文厲忍了一會兒，他身邊的太監終於說話了：“聖上不舒坦，退朝。”
朝臣們麵麵相覷，他們爭執了半天，結論還沒有出來，現在退朝是什麽意思，不商議了？
“聖上請世子爺到禦書房一聚。”
曲從興神色平靜的去了禦書房，見曲文厲已經讓人烹好了茶，正等著他。
“堂兄，來喝茶。”曲文厲說。
曲從興後退幾步，態度恭敬的行禮，道：“微臣不敢。”
“今天我們不論君臣，堂兄，就陪我喝杯茶吧！”
曲從興坐下，隻字未提朝堂上的事。他們現在也是在角力，誰先主動提起就失了先機，這時是要沉住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