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失敗
禁軍大統領本來還有點動容，不過在看到季挽的神色之後，他的動容就沒有了。
說起來，他倒是有點懷疑季閣老是不是會武功了。季閣老是名門之後，書香世家，是他們這些習武之人沒辦法比的。
他涵養好，是個文官，在做官之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書生怎麽能有這樣的氣魄，兩軍交戰，麵不改色。
他這種見慣了打打殺殺的武人都看不下去，季閣老是怎麽忍住的？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這真是氣度啊！
也是這時候，禁軍大統領才終於明白，人和人之間的差個別。
為什麽有人窮其一生也做不了大官，一輩子不管如何努力，都是碌碌無為。而有些人，好像身上開了掛，可以一直平步青雲。
這就是天生的，人和人有差別。譬如他，就注定要做個武人打打殺殺，還做不了掌控局勢的，隻能做個先鋒，做個馬前卒。
做別人的棋子也沒什麽不好，起碼自己還是有利用價值的。如果連棋子都沒人願意要，那才是最可悲的事。
這樣想了，心裏便舒坦了不少，也就人不再計較這些了，隻按照季挽的要求禦敵。
天亮的前一刻，太陽從雲裏冒出了頭，紅火火的一片。朝陽似火，讓他們看清了眼前的情景，一片狼藉。
禁軍統領心裏有點驚詫，眼睛眨都沒眨一下。他覺得自己可能有點牛，竟然把皇宮搞成了這樣。
人聲鼎沸，季挽他們等的人終於來了。季挽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身邊有人守著，亂了一夜，竟然也沒人傷到他。
隻是他沒有之前那麽整潔了，衣衫上染了紅色，那血也不知道是誰的，但可以確定的是，一定不是他的。
宮裏算是安全了，邱尚何這一場造反，竟然像極了一場鬧劇，來得快去得也快。
最終，受傷害的是那些平民百姓。
洛中城一亂，有不少匪徒趁機作亂，有搶了人家姑娘的，有奪了財物的，更有害了姓命的。
這些無人讓保護的普通人，成了這場暴動最大的受傷者。季府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亂了一晚上。
之所以會這樣，是邱尚何特殊關照了季家。他想抓住季挽的家眷，用來威脅他，可惜，季挽早就有準備。
季家的防護，一點都不次於皇宮。雖然季家沒有禁軍，也沒有錦衣衛，但這個表麵看起來平凡的宅子裏，藏龍臥虎。
錢琳琅一直沒怎麽害怕，更大的風浪她都經曆過，現在幾乎沒什麽事能讓她慌亂。
她心緒穩定，肚子裏的孩子自然也安寧。這一晚平安幾乎沒怎麽出手，他隻有一個任務，那就是保護好三夫人。
“平安，宮裏有消息傳出來嗎？”
平安搖頭。
“三爺還不回來麽？”
“就算亂黨被除，三爺要善後也需要時間，夫人耐心等等。”
錢琳琅點頭，坐了一會兒，心裏還是焦躁。她起身，捧著肚子來回踱步，走得不快，步子穩定，看起來像是在閑庭信步。
又過了很久，石榴快步進來，笑著說：“夫人，三爺回來了。”
錢琳琅停住步子，轉身向門外走去。季挽一進院子就看到她，快步過去，扶住錢琳琅，關切地道：“一晚沒睡吧！”
錢琳琅沒回答他，隻是握住他的手臂，低聲問道：“你怎麽樣，有沒有傷到哪裏？”
季挽扶住她，低聲說：“我沒事。”
進了室內，季挽摸了摸錢琳琅的腹部，笑著說：“昨晚動靜太大，有沒有嚇到你？”
錢琳琅感覺他對著自己肚子說話的樣子有點傻，就笑了一聲，道：“它回答你沒有？”
“嗯。”
“說了什麽？”
“它說它娘把它照顧得很好，它不怕。”
“邱尚何抓到了沒有？”
季挽搖頭：“雖然都明白這次暴動是邱尚何策劃的，但沒抓到他，也就沒辦法直接定他的罪，邱家暫時逃過一劫。”
錢琳琅聽著季挽有點可惜的語氣，笑了笑：“無妨，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夫人的耐性倒是好。”
“慢慢的折磨她，一點一點把她在意的東西都奪去，好像比直接殺了她更讓她痛苦。”
季挽打橫抱起錢琳琅，道：“陪我睡會兒。”
一晚上，他腦子都在飛速運轉，這會兒累的不行。本來善後的事他要盯著，以防錯過什麽重要的信息，可他想看看自己的夫人。
沒有人能把事情全都算計到，總會有突發狀況，也總會有意外。他當然也是如此，不排除自己會發生意外的可能。
他隻是從不讓自己去想。家裏還有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等著他，他不敢出事，也絕對不能出事。
事情過去了，他感覺自己好像是撿回了一條命，竟然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他摟著錢琳琅，很快就睡了過去。錢琳琅也累，躺在他懷裏卻睡不著，為了不吵醒他，她一直不動。
錢琳琅好像很少這樣看著季挽，現在她感覺季挽真好看。隻是不像平時那麽齊整，下巴上都冒出了青色的胡渣。
錢琳琅看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就用手摸了摸。發現有點硬硬的，紮手。
她這樣細小的動作吵醒了季挽，他不動，隻是伸手握住了錢琳琅的手，聲音柔和：“怎麽不睡，不困麽？”
“睡不著，好像也不覺得怎麽困。”
季挽歎氣，輕輕拍著她的背，柔和地說：“睡吧，不要胡思亂想。”
錢琳琅靠在他懷裏，閉了眼。她還是不困，但是不想讓他擔憂，隻能裝睡。
季挽是真的累了，攬著錢琳琅很快就又睡了過去。他這一晚上過得很煎熬，心裏也隻有這一刻徹底安寧下來。
錢琳琅本來不困，但裝睡了一會兒之後，竟然真的困了，她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季挽有很好的生活習慣，白天不管多累，午睡也不會過長，隻要睡著了，一小會兒也能恢複精神。
他睜開眼睛，看見錢琳琅還在睡著，並且睡得很沉。又過了一陣，見她還沒有要起來的樣子，就自己先起來了。
“不要吵了夫人，讓她好好休息。”季挽吩咐完，轉身出門。